回去的路上。

    李勝利幾人正在向阮芳道謝。

    如果沒有她的牽線搭橋,劉光天沒這麼容易拿下於莉。

    作爲答謝,李勝利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她。

    阮芳看着手裏的大黑十,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從業這麼多年,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報酬。

    就算遇到有錢的人家,頂多不過五六塊錢。

    職業道德勝過了心中的貪婪,她依依不捨的把錢給推了回去。

    “勝利,這也太多了吧。”

    “阮姨,這裏面不光有光天的那份,還有我的那份呢。”

    李勝利不是一個忘本的人。

    誰對他好,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在他結婚前的幾年裏,阮芳經常給他介紹適齡的姑娘,雖然在賈張氏的影響下,最終沒有成功,但她的努力,李勝利一直都看在眼裏。

    所以,區區十塊錢並不足以表達李勝利的感激。

    只是,他擔心如果給的多了,對方不會接受。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就算十塊錢,阮芳也是推脫了好久才收下。

    “勝利,你這都整的姨不好意思了。”

    “阮姨,我當時麻煩了你那麼久,我都沒和你客氣,你說你客氣個什麼勁?”

    阮芳回想起當初的事情,也忍不住感慨。

    “當時要不是你們院子裏的那個潑婦,你也不會拖到這麼晚才結婚,幸好老天保佑,不然這件事我一直放不下。”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幾人回頭看去,發現是於莉追了上來。

    劉光天高興壞了,立馬轉身迎了上去。

    “呦,這才幾分鐘不見,就忍不了了?”

    許大茂不改賤賤的口氣,一如既往的調戲起兩人。

    於莉羞得臉色發紅,躲在了劉光天的身後。

    至於劉光天,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對許大茂的這種腔調早已習以爲常。

    別說臉紅,連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

    “許哥,你再這樣,我可就要和嫂子說說你上個月去鄉下放電影的事情了。”

    老實人一出手就是殺招。

    許大茂聽後臉色大變,彷彿被拿住了七寸一般,整個人繃直了身子。

    見有外人在場,他趕忙上前捂住劉光天的嘴,壓低聲音說道:

    “光天,你這可是重色輕友啊,你忘了我們兩個可是睡過一張牀的兄弟。”

    劉光天本來就只想着嚇唬嚇唬他。

    見他認慫,便借坡下驢。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瞎說。”

    “不說了,不說了。”

    許大茂調戲不成反被教育,心情無比鬱悶,隨口敷衍了兩句。

    一行人來到巷子口。

    阮芳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和大家分道揚鑣。

    於莉想着去劉光天的家裏看一看,便和衆人一起來到了四合院。

    當她再次站在這個院子的門口,內心五味雜陳。

    雖說過了一年之久,那段記憶依舊令人無法忘懷。

    但該面對的總歸要面對,她擡起腳步,跟隨着衆人一起進了院子。

    前院,閻埠貴正在翻弄竹簍裏的小魚兒。

    今早什剎海釣的魚都太小,連一條稍微大些的都沒有,只能曬成魚乾,留作過冬。

    正當他收拾完畢,準備回屋的時候,突然發現李勝利幾人從院子外進來。

    特別是最後面還跟着個熟悉的身影。

    “莉莉?”

    “你是想通了嗎?”

    閻埠貴喜不勝收。

    最近,他還在爲閻解放的終身大事而煩惱,沒想到這兒媳婦失而復得,自己又回來了。

    他對於莉是非常滿意,當下就要拉着她回家。

    關鍵時刻,劉光天站了出來擋在他的面前。

    “三大爺,這是我媳婦,請你放尊重點。”

    “你媳婦?”

    閻埠貴有些疑惑。

    他看向於莉,見她沒有反對,當即明白了一切。

    原來自己的兒媳婦被這小子截了胡。

    “我說怎麼就不肯嫁給解放呢,原來是外面有人了。”

    “你放屁!”

    面對閻埠貴的污衊,劉光天急了。

    他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自己的媳婦被別人欺負。

    “閻埠貴,你再瞎說,別怪我不客氣了。”

    “呵呵,你是不是又想進去待兩天。”

    面對劉光天的威脅,閻埠貴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坐過牢的人,他打心眼裏瞧不起。

    於莉趕忙拉了拉劉光天的衣襬,擔心他一時上頭,中了閻埠貴的圈套。

    劉光天又不是真的沒腦子,當然不會硬上。

    此時看見於莉擔心自己,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他直接從口袋裏掏出工作證掛在胸口。

    “閻埠貴,我現在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保衛科隊員。”

    “有本事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閻埠貴這纔想起劉光天的另一重身份,保衛科隊員。

    這下子可麻煩了。

    這保衛科隊員權利可大得很,遇到緊急事情直接抓捕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畢竟是老師,腦子轉得快,很快想出了對策。

    “再讓我說十遍也成。”

    “劉光天,別以爲當了保衛科隊員就神氣了。”

    “保衛科就能隨便亂抓人嗎?在我沒有犯錯的情況下,你抓我就是以權謀私,徇私枉法,到時候我定要找你們隊長討個說法。”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連他自己都信了。

    劉光天可沒有被他繞暈。

    這些日子,他跟着曹建國身後學習到不少東西,閻埠貴的這些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沒犯錯?”

    “閻埠貴,那你解釋解釋,什麼叫外面有人了?”

    劉光天抓住重點,直擊中心。

    閻埠貴臉色變了又變,他沒想到自己爲圖一時嘴快的一句話成了劉光天反駁他的關鍵證據。

    他剛想否認,但看見現場還有李勝利和許大茂,就知道此事賴不掉了。

    但他沒有坐以待斃,反而嘀咕道:“這於莉本來是跟我家解成談的,現在跟了你,不就是外面有人了嗎。”

    劉光天氣笑了。

    “閻埠貴,你兒子在我後面進去的,你說我搶了你兒媳婦,是不是有些搞笑?”

    閻埠貴也意識到這一點,臉色煞白。

    想說什麼,卻再也想不出什麼理由。

    面對劉光天,他終於知道害怕了。

    “光天,你可不能抓你三大爺啊,這一家老小可就靠我那點工資,你把我抓進去,我們一家子就完了。”

    那哭聲,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三大媽被聲音吸引,趕忙跑了出來。

    “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閻埠貴卻不回話,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劉光天。

    劉光天被他這番操作惡心壞了。

    什麼人啊,說不過就撒潑打滾,還有沒有一點老師的樣子。

    關鍵時候,李勝利在旁邊插了一嘴。

    “光天,都是街坊鄰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劉光天聽得是一頭霧水。

    今天李哥怎麼和平時不太一樣,平時他可是個不肯喫虧的主。

    聽見李勝利幫他說話,閻埠貴也感覺到了希望,連忙附和。

    “是啊是啊,都是街坊鄰居,手下留情啊。”

    誰知,李勝利的話還沒有結束。

    “光天,你就讓三大爺賠你個千八百的,這事就算過去了。”

    聽到這,劉光天不禁喜笑顏開。

    這纔是我認識的李哥,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閻埠貴卻哭喪個臉,一副死了全家的神情。

    剛剛他還把李勝利當做救星,沒想到李勝利反手來了個更狠的。

    整個院子誰不知道他視錢如命,平時一分錢掉進廁所都要扎三個猛子的人,千八百塊?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你就把我抓去吧。”

    說到這,閻埠貴也不抵抗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劉光天卻犯了難,今天他本來準備和於莉好好聯絡一下感情的,如今卻要被迫上班,這讓他感覺有些得不償失。

    “光天,你就聽三大爺的話,把他抓起來,押着他去學校裏轉上兩圈,好讓他真心悔改。”

    關鍵時候,又是李勝利站了出來。

    一番話聽得閻埠貴是大爲失色。

    這小子真是太毒了,要是被押着去學校,自己這工作還能保住嗎?

    李勝利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對付這種人,你只能拿他在乎的東西去制衡他。

    他喜歡錢,就讓他連來錢的渠道都受到威脅,這樣他就乖乖束手就擒。

    劉光天顯然也想明白這一點,嘴角略帶笑意就要上前拿人。

    閻埠貴終於老實了,大聲喊道:“我給錢,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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