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小年,各家各戶爲了準備過年的東西,忙得不可開交。
這可把孩子們高興壞了,一個個跑出去,玩到連飯也忘了喫。
巷子裏,棒梗也帶着妹妹放起了鞭炮。
不一會兒,小當手裏的小鞭就放完了,見棒梗手裏還有,便嘟着嘴說道:“哥,能不能再給我兩個?”
“你都放完了?”
棒梗看着她空蕩蕩的手,心裏有些不捨。
“我也沒多少了,媽這些日子都沒給我錢,這點還是我跟院子裏撿的。”
小當奶聲奶氣的說道:“可是我還想玩。”
“你想玩,我還想玩呢,哎,今天晚上冉老師還得來家訪,不知道怎麼對付呢?”
棒梗心裏發愁,隨手將手裏的小鞭點着,手一抖,把火柴給扔了出去。
一旁的小當看的真切,但來不及說,小鞭就炸了。
“啪。”
“啊!”
棒梗捂住手,痛苦的蹲下身子。
“棒梗,這是怎麼了?”
傻柱正好從外面回來,碰個正着。
一旁的小當蹦蹦跳跳來到傻柱身邊,伸出雙手,舉高高。
“傻爸,抱。”
“抱,抱。”
傻柱敷衍的抱起小當,視線卻還落在棒梗身上。
“嘻嘻,哥哥他放小鞭被炸了。”
聽到小當這麼說,傻柱立馬抓起棒梗的手,上面黑漆漆的,好不邋遢。
“棒梗,不要緊吧?”
棒梗眼珠子一轉,捂着手慘叫起來:“疼,疼死我了。”
“走,快和我去醫院看看。”
“不,我不去醫院,你給錢給我,我去買顆糖就不疼了。”
傻柱和他相處這麼多年,哪能不明白他是裝的,當即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罵道:“跟我還玩這套,這都是我當年玩剩下的。”
棒梗被識破也不氣餒,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腆着笑臉:“傻爸,媽沒給我錢,你看人家都有鞭炮玩,就我沒有,你要不給點?”
“小滑頭,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可惜,我也沒有。”
傻柱將口袋翻了出來,裏面比臉還乾淨。
“啊?”
棒梗的眼裏露出失望的神色:“小當,陪我再去撿點。”
傻柱笑了笑,也不管他們,繼續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秦淮茹正在做衣服。
傻柱脫下帽子,隨手放在櫃子上,便坐到爐子旁烤火。
天寒地凍,他的身子都快喫不消了。
稍微暖和一些,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也不顧燙嘴就喝了起來。
秦淮茹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做起了衣服。
“柱子,今天晚上你來下廚,棒梗的班主任要來家訪。”
“家訪?今年的學費不是交了嗎?”
“我也納悶呢,問棒梗他也不說。”
“行吧,反正我下午沒事,有沒有說幾點來?”
“沒說,就說晚上。”
這下傻柱可犯了愁,這天氣,燒出來的菜沒一會兒就涼了。
突然,秦淮茹停下手中的活,擡頭看向傻柱:“對了,棒梗今年班主任也換了,換成個小姑娘,姓冉,你可別認錯了。”
“淨瞎說,人家可是學校裏教的最好的老師。”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看的傻柱心裏直泛癢癢,但礙於白天,只好作罷。
到了晚上,家家都升起炊煙,在外面玩耍了一天的棒梗和小當也回到家中。
秦淮茹一邊幫小當洗着手,一邊問道:“棒梗,你們冉老師有沒有說家訪是爲了什麼事?”
“沒、沒說。”
棒梗身子一僵,結結巴巴的說道。
秦淮茹只顧着給孩子洗手,沒有注意。
“奇怪了,去年家訪是爲了學費,今年學費都交了,怎麼又家訪?”
“你管那麼多幹嘛,肯定是到年底了,想混口喫的。”
因爲家訪的緣故,傻柱把飯菜都放在鍋裏熱着,香味四溢,賈張氏的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心中對這個冉老師自然也沒了好感。
“媽,人家可是老師,怎麼可能爲了口喫的特意來家訪。”
“嘿,你還別不信,這種人我見多了,你就看她坐不坐下來吧。”
又等了一會兒,敲門聲響了起來,棒梗連忙跑去打開房門。
“冉老師。”
秦淮茹聽到後,趕忙將小當放下,快步來到棒梗身邊。
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文靜的雙馬尾姑娘站在門前,看到她出現,怯生生的問道:“您是棒梗的媽媽嗎?”
“是的,冉老師你好,快請進。”
秦淮茹將冉老師迎了進去,轉身對棒梗吩咐:“讓你傻爸過來。”
棒梗如釋重負,連忙跑了出去。
給對方倒上一杯茶,秦淮茹開門見山:“冉老師,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棒梗今年的學費沒交,這不到了年底嘛,上面也催,我實在沒有辦法纔過來打攪。”
似乎是第一次上門要錢,冉老師顯得十分靦腆。
秦淮茹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冉老師,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棒梗的學費交過了。”
“啊,不可能吧,讓我再看看。”
被她這麼一說,冉老師也有些懵,連忙從包裏拿出一個冊子,翻了幾頁,推到秦淮茹的面前。
“棒梗媽,這些是今年沒交錢的學生名單,確實有你家棒梗。”
秦淮茹沉默了。
她也看見了冊子上的名字,棒梗兩個字如同鞭子一樣狠狠的抽在她的臉上。
“媽,傻爸過來了。”
就在這時,棒梗推門而入,發覺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不禁後退了半步。
傻柱跟在身後,一把把他推了進來。
“你這孩子,怎麼不進去?這就是冉老師吧?”
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傻柱眼睛一亮,相比秦淮茹而言,冉老師更加年輕活潑,還多了一種書香氣息,這對他這種大老粗有種致命的誘惑。
他的這副模樣自然沒有逃過兩人的眼睛,冉老師害羞,看向別處,秦淮茹則是上前揪住棒梗的耳朵,拖着他來到冉老師的面前。
“棒梗,你自己說,我給你的學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