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鋼廠,事情卻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大門口冷冷清清的,別說雨水了,連個鬼影子也看不見。

    當對方有事耽誤了,他便在門口等了起來。

    可左等右等,直到中午的下班鈴聲都響起了,還沒見到人影。

    這下他可納悶了,這雨水也就是個會計,怎麼會這麼忙,這大年初一總不至於發工資吧?

    想讓門衛幫他進去叫一下。

    可來到傳達室,卻發現對方一臉警惕的看着他。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原因,估計是自己在門口待得時間太久了,惹得對方懷疑了。

    連忙說道:“師傅,我是你們廠何會計的愛人,本來約定今天去領證,不知道這人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

    接着,假裝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給他散了一根。

    對方收了煙,也不再板着臉,樂呵呵的說道:“這可是喜煙啊,大年初一碰上結婚可是雙喜臨門,你彆着急,我喊個人去幫你去問一下。”

    說着,便對着外面的一個同事招了招手,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李勝利也給對方遞了一根,那人便屁顛屁顛往裏跑去,心中不由慶幸,好在上次許大茂給他他收下了,要不然可沒這麼好說話。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有的時候,適當的打點能省不少事情。

    不一會兒,對方就回來了,可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大喫一驚。

    雨水被抓了。

    聽到消息的時候,李勝利正在和對方聊天,手裏一個激動,就在桌上按出了一個指印。

    看得對方不禁挑了挑眉頭,心想這根菸拿得多少有些虧了。

    可收了就是收了,對方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不僅沒說什麼,反而安慰兩句,隨即便回頭問起了來人。

    “小孫,這消息靠譜不?”

    小孫眉頭一皺,說道:“王哥,我再怎麼也不會把這事搞錯,財務科的說了,人今天早上就沒去辦公室,還是後來通知才知道的。”

    “有沒有說抓去哪兒了?”李勝利着急了,在一旁插了一嘴。

    小孫搖了搖頭:“這倒沒說,不過聽他們說是委員會抓的,一般這種情況會單獨找個房間先關起來,等待對方交代情況後才能放出來。”

    聽到這兒,李勝利的眼睛紅了,腦海裏瞬間腦補起各種威逼利誘的場景,這要是全用在雨水身上,也不知道這丫頭扛不扛得住。

    可看這兩人的樣子,知道對方不會讓自己進,能通知自己已經是看在那根菸的份上了。

    於是,便準備故伎重施。

    在走之前,他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現在委員會的主任是劉廠長嗎?”

    想着兩人之前見過幾次,或許對方能賣自己一個面子。

    沒想到對方說出的話又讓他失望了,劉峯也早就下臺了,下場比老楊還慘,在廁所裏掏大糞。

    他不再抱有希望,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剛出大門,他就順着圍牆根走,直到走到四下無人處才停下。

    一個助跑,起跳,雙手用力,便翻了過去。

    由於之前來過一次,他對辦公樓的位置心裏有數,在確定了方位後,就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恰好剛過午飯時間,道路上都是喫完飯的人,也就沒人在意他爲何在路上晃盪。

    一路無阻的來到辦公樓,這裏的人少了許多,他不得不壓低帽檐以防被人認出來。

    按照以往的記憶來到劉峯的辦公室,不出意外,這上面的名字已經改成了委員會主任辦公室。

    推了推門,鎖住了。

    他拿出一根鋼絲,玩起了傳統藝能。

    接着,一個閃身躲了進去。

    來到辦公桌旁,翻找起來。

    卻不想,門外傳來腳步聲,聽聲音還不止一人,他心裏暗罵一聲,便躲在了桌子下面。

    不一會兒,門開了。

    進來的人“咦”了一聲。

    “難道我出去的時候沒鎖門嗎?”

    接着就傳來一個女聲:“沒鎖門就沒鎖門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李勝利只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出在哪聽到過,但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本來想先找到雨水被抓的原因再想辦法,現在卻被人堵在房間裏,這讓他的計劃不得不改變。

    萬一被發現就付諸武力,逼對方釋放雨水。

    就是兩個人萬一離得太遠,想要抓而不傷有些難度,萬一弄出點動靜,那這事就不可挽回了。

    當他心裏打定主意,不曾想,片刻之後卻聽到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聲音。

    這聲音,一度讓他懷疑自己待得是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辦公室。

    畢竟,這年頭敢玩這個的,真是不怕死。

    聲音越來越激烈,女聲突然停了下來:“先等一下,何雨水那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這讓專心聽講的李勝利不禁有些欣喜,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剛纔沒找到的東西,這裏就有人主動說了。

    “不是已經隨了你的意嗎?把人抓起來關兩天就算了。”聽得出男人有些急切,停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下女人不幹了,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什麼叫關兩天就算了,王全,你腦子沒問題吧,我冒着這麼大危險在這裏服侍你,圖的就是她進去兩天?”

    “那你說怎麼辦?”

    王全也有些惱火:“人家大年初一結婚,被你找個由頭關起來,你讓我怎麼和大家交代?”

    女人沉默了,不一會兒,聲音又傳來:“大年初一,規定不放假,她早不辦,晚不辦,偏偏這天辦事,是不是故意挑釁,就這個理由,把她拉到臺上做典型都不足爲過。”

    “是不是太狠了?”

    “狠什麼,我就是看不慣她,明明自己什麼都不是,卻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我跟她說我弟看上了她,她轉身就要結婚,這不是打我的臉。”

    王全,包括李勝利這才知道女人針對雨水的原因。

    僅僅是因爲這個,就要毀了一個人,這未免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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