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到了那裏，早有人聚在門口排隊，車子也開不進，用人搬又沒那麼多人手，最後許大茂想了個法子，站在汽車上賣。
怕司機不同意，塞了一百塊，笑的對方合不攏嘴，這一個月工資纔多少錢，一晚上就賺回來了。
“哥，你隨便用，這車丟在這裏也行，不，我今天晚上睡在這裏也行。”
“要不了這麼久。”
許大茂坐在副駕駛上，看着朱松林有條不紊的在後面對着賬本發放電視機，心也放下了，遞了一根菸給司機：“晚上一起弄點？”
“去哪弄？”司機接過香菸點上。
“別管去哪，反正不會差。”許大茂嘴上說着，心裏也在盤算，去天上人間好呢，還是去江底撈好，一個排場足，一個有氣氛。
思來想去不好決斷，反倒怪起了於莉，開那麼多家店幹嘛。
……
晚上的事情出奇的順利，雖然今天的出貨量龐大，但很多顧客都是昨天留下信息的老顧客，這類人目標明確，省了朱松林不少口舌，基本就是你給錢我給貨，半分鐘就完事。
至於新顧客，要不了他介紹，稍微問上兩句，就被後面的人催着。
還有兩個小弟幫着一起搬貨，朱松林只要收錢就行。
爲了今晚的生意，他特意去百貨大樓買了個腰包，收錢的時候用手捂着，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
可惜的是，他還是想的不夠長遠，一個腰包能裝多少錢，此時又沒有百元的鈔票，一臺電視機六十張，沒賣多少臺就放不下了。
最後沒辦法，用電視機的包裝盒當錢罐子，臨了收攤的時候，裝了滿滿一箱。
“師傅，這麼多錢怎麼辦？”
朱松林提着箱子敲響了副駕駛的門，許大茂正和司機兩人吞雲吐霧，雖開着窗戶，駕駛室裏也是煙霧繚繞。
“松林，辛苦了。”
許大茂推門走了下來，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將箱子接了過來，好傢伙，怕是有三四十斤重，一隻手拿不住，他將香菸叼在嘴裏，用雙手捧着。
“走直接去喫飯。”
許大茂最終還是選擇了天上人間，不爲別的，就爲於莉辦公室裏有保險櫃，這錢放在別處他不放心。
……
李勝利得到消息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一大早，許大茂和他的徒弟一起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裏抱着個箱子，左顧右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準備襲擊廠長呢。
“這抱的是什麼？”
李勝利問了一句，便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許大茂沒有回答，抱着箱子來到辦公桌前，當着他的面將箱子反了過來。
“譁~”
無數的鈔票散落在桌上，有些甚至飄落在地上，許大茂得意的對李勝利挑了挑眼，似乎在說，怎麼樣，看到這麼多錢傻眼了吧！
“撿起來，快撿起來！”
李勝利確實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瞬間臉色大變，嘴上嚷嚷着直接一腳踹在了許大茂的屁股上，這個蠢貨，自己這是辦公室，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麼說得清。
倒得時候有多爽，撿的就有多憋屈，花了十來分鐘將錢拾起來，許大茂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坐吧！”
這會兒功夫，李勝利已經去隔壁拿了一個茶瓶，帶上門，給兩人倒上茶水，示意對方坐下。
朱松林靦腆笑笑，坐下來捧着茶杯喝上一口。
許大茂直挺挺的站着，頭轉向窗外，似乎還在生氣。
“真生氣啦？”
李勝利試探了一句，迎來的卻是許大茂委屈的表情：“我怕錢沒了，一大早就帶過來給你，你倒好，好話都沒一句，上來就是一腳。”
“這~”
李勝利自知理虧，但看到許大茂這副小女兒模樣，又忍不住嘴賤問道：“你爲什麼不把錢存在銀行？還有利息拿，年息10％呢。”
“存銀行？”許大茂愣住了，他忘了還有這種情況，昨晚是沒辦法，今天人家可都上班了，或許是心裏就有些顯擺的意味吧。
“算了，沒勁。”
許大茂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忘記了，將李勝利倒的茶一飲而盡，喊上徒弟抱着箱子出門。
“不再坐坐？”
“你自己坐吧！”
……
“師傅，師傅，這次我能分多少錢？”
出了門，朱松林迫不及待的問道，剛纔兩人在撿錢的時候，他暗自數了一遍，不連許大茂這頭，他經手的有十四萬多，就算只有這些，他也能分到四千多塊錢。
“怎麼，着急了？”
許大茂眯着眼睛問道，調侃的語氣讓朱松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不是，就是問問。”
“問啥問，男子漢大丈夫，這本來就是你的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許大茂笑罵一句，他昨晚就算好了等着這小子問他，沒想到居然這麼能熬，現在才問，回想了一下說道：“一共四百四十臺電視，每臺六百，就是二十六萬四千塊，你的提成算下來就是七千九百二十塊。”
“七千九百二！這麼多？”朱松林雖早有準備，但親耳聽到許大茂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照這樣下去，自己三天就做成了一個萬元戶。
而且，自己都賺這麼多了，師傅得賺多少啊。
沒來得及開口，迎面走來一個人，朱松林瞥了一眼便立馬低下了頭。
……
“老朱，早啊！”
碰到朱祥，許大茂自然要打個招呼，兩人和李勝利的關係都比較親近，平日裏的交往也少不了。
“早，老許，最近都看不到你，是不是廠長偷偷給你安排了什麼任務啊？”
“害，你還不瞭解我嗎，有事情也不會安排給我，你纔是他的得力干將啊。”
兩人的交談聲在樓道里迴響，朱松林的頭越發的低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