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屋外就響起公雞打鳴的聲音，遠處的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陽光灑落在青瓦上，開啓了新的一天。
“艹，誰家養的雞！”
李勝利從宿醉中醒來，摸了摸身邊，沒有旁人，想起了昨天一家老小去了新家，自己卻因爲喝醉了，和許大茂、劉光天走了回來。
還好這裏的生活用具齊全。
他掀開被子，拿起水杯牙刷，蹲在屋檐下刷起了牙。
“你好。”
中院的大門處，傳來一聲問候，中間夾雜着的客氣讓李勝利有些不太適應，多少年了，這院子就沒出過這麼禮貌的人。
李勝利擡頭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手裏提着個公文包，滿臉笑意，並不是院子住戶。
“請問你找誰？”
“許大茂，許總是住在這兒嗎？”
來人頗爲客氣的問道。
李勝利笑了，沒想到許大茂這玩意兒在外面人五人六的還混出了個總來，隨即點點頭道：“住這兒，不過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他可不敢隨便把人往裏領，要是來人是許大茂的仇家，可就有意思了。
“這是我的名片。”
來人連忙從包裏取出一盒名片，拿出一張，雙手遞送到李勝利的面前。
李勝利將水杯放下，趕忙接了過來，這時候有名片的都是各地方跑市場的，指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深市招商局副局長，……”
看着名片上的介紹，李勝利愣住了，這簡直是打瞌睡送枕頭啊，昨天還爲怎麼去深市發愁，現在人都直接送上門了。
他繼續讀道：“杜啓瑞？”
“就是我。”
杜啓瑞連忙指了指自己，圓潤的面容上，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嘴上解釋道：“之前在許總那買了幾臺電視，今天來，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和他談談。”
李勝利玩味的打量着他，生意上的事情？他不相信。
一個招商局的副局長從深市跑到這兒，就是爲了買幾臺電視機嗎，現在找過來，是談售後問題嗎？
不過，這些和他沒什麼關係，他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
既然不是尋仇的，那就帶着去找許大茂吧，早些談好，說不定等會兒，兩人還能抽空聊上兩句。
……
“大茂，大茂！”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房門打開，許大茂揉着眼睛走了出來，看着眼前穿戴整齊的兩人，不禁有些納悶。
“什麼事情啊，這一大早的？”
這話是問向李勝利的，一旁的杜啓瑞他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在哪見過面。
“許總，是我啊，深市來的……”
杜啓瑞還在那邊試圖喚起許大茂的記憶，許大茂也是老油條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是：“對對對，我記得，你是深市的王……”
“杜局長。”
李勝利看不過眼了，在一旁提醒道，這不記得就是不記得，怎麼連人家姓都改了。
許大茂反應迅速，看不出半點叫錯人名的尷尬，反而躋身上前，熱情的和杜啓瑞握手，那副樣子，看起來好似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老友。
“上我那談吧。”
李勝利提議道，他沒見着秦京茹的身影，想必她還沒起牀，要是進去談話，難免有些不便。
“行，等我一下。”
許大茂也反應過來，進屋拿起一件外套，披着就和兩人出門。
早起的鳥兒在枝頭叫着“喳喳”，碩大的院子卻只有李勝利的屋子裏傳來動靜，就好比一個城市有着一個城市的印記，老京城的衚衕，節奏永遠是這麼緩慢。
“杜局，你說你來的意思是想我幫你聯繫一下紅星電視機廠的廠長？”
屋子裏，許大茂聽完杜啓瑞的來意，人都傻了，眼光不由的撇向李勝利，似乎在問，這人該不會是你找來消遣我的吧。
畢竟，昨天李勝利才和他們說過，要去深市發展，今天就來人，未免也太巧了吧。
杜啓瑞還當許大茂不想介紹，拍了拍公文包道：“許總，你要是幫我引薦一下，電視機，我再包五十臺。”
“五十臺！”
許大茂不禁叫出聲來，平日裏電視機雖然賣的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一臺兩臺的，杜啓瑞出手就是五十臺，比許多經銷商拿的都多。
一臺六百，五十臺就是三萬，許大茂雖然很想賺這個錢，但李勝利就在一旁，當事人在這，自己卻依靠對方賺錢，總感覺有些不好。
想着，他把目光投了過去，想要問問李勝利的意見。
“咳咳。”
李勝利知道是該自己出面了，咳嗽兩聲，將杜啓瑞的目光吸引過去，繼而問道：“這個，杜局長，你找李廠長是有什麼事情嗎？畢竟，我們介紹你過去，要是有什麼問題，我們可是要背責任的。”
“就是談個合作而已？”
杜啓瑞急了，這紅星軋鋼廠的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墨跡，要不是在京城沒有關係，他早就不理這兩人了，可爲了心裏的計劃，他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釋：
“我們深市這兩年一直在招商引資，但底子薄，很多產業並不齊全，這次來京，看到你們紅星電視機的銷量這麼火爆，所以，我就想着要找你們廠長合作一把。”
“合作？怎麼合作？”
李勝利繼續追問，一個是國營大廠，一個是新經濟口岸，這兩塊，他不認爲有合作的可能性。
“我們出政策，出土地，紅星軋鋼廠出技術，出錢，合資成立新的電視機廠。”
此時的杜啓瑞也忘了自己並不認識李勝利，將心中的計劃說給一個陌生人聽，待看到李勝利低頭沉思，他反應過來，苦笑着說道：“害，我真是忙糊塗了，和你說這些幹嘛！”
卻不想李勝利突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杜局長，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