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裏響起公雞的打鳴聲，天剛微亮，陽光灑在老房子的屋頂上，帶上了一點古典的氣息。
“艹！”
李勝利揉着眉頭爬了起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人在院子裏養雞，該不會還是許大茂家的吧？
昨夜的酒喝得不多，睡得也有些淺，李勝利抱怨了兩聲便從牀上爬起，放縱也只能是昨天一天，接下來的一個月裏，要好好備戰了。
……
從巷口的早餐店喫過早飯，李勝利直奔徐琪的住所。
當年，大領導走了之後，因爲領導夫人並沒有職務在身，所以，原本單位分配的房子被收回了。
好在徐琪本身也是有職務在身，作爲工業部副部長的他先前也分配了一套房子，在父親走後，把母親接了過去。
徐琪的住所李勝利是知道的，當年也曾去過，他輕車熟路的從空間裏拿了些菸酒，徒手拎着往那裏走去。
柏正羣這事，他得和徐琪好好談談，要是裏面有對方的關係，他還得收着手做，要是沒有，那他就得下狠手了。
……
“小李，這裏有點問題，你再算算。”
“老王，你看一下，這個賬是不是記錯了？”
……
上班鈴聲響起，財務室裏又開啓了繁忙的一天，柏正羣不時的從門口經過，似是監工，又似乎是防備着什麼。
“柏廠長，要不進來坐一下？”
朱祥的辦公室就在隔壁，柏正羣走來走去的樣子，讓他有些不自在，於是趁着對方經過，招呼了一聲。
“呵呵，老朱，我不是擔心嗎，上面派來的這些人裏，有些人歲數還沒我兒子大，這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當然也多來看看。”
柏正羣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敷衍的笑容，心裏的壓力卻是巨大，作爲廠長，他是軋鋼廠的第一責任人，這些結果都是要他最後簽字的，要是出了問題，就算後面移交成功，他也是跑不掉的。
“你就是操的心太多了。”
朱祥頗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意思，此時的他沒有任何壓力，李勝利那邊已經通知到位，自己在軋鋼廠又是主管生產的，其他方面的事情和他的關係不大。
他起身拿了個茶杯，泡上一杯熱茶，放在了柏正羣的身前，笑着招呼道：“喝點水，再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審計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好。”
雖沒接觸過這檔子事，但基本的判斷朱祥還是有的。
柏正羣何嘗不知道，只能說是關心則亂，他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濃厚的苦澀在嘴裏暈開，他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老朱，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後半輩子能不能安慰退休就靠這個了，所以，我是一點不敢馬虎啊。”
“大不了不管了唄，如今各個廠子都出了問題，又不是隻有我們紅星軋鋼廠一家，我還不信了，上面會找你問責。”
朱祥裝作安慰，實則是在試探，無他，柏正羣的反應太過於奇怪了，虧損的企業年年有，也沒見那些老朋友們像對方這麼焦慮。
“呵呵。”
柏正羣敷衍的笑笑，沒有說話，上次和朱祥說那麼多，以及給對方的承諾，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多，就不是他能說的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柏正羣心不在焉，杯中的茶還沒喝完，便起身離開。
……
同一時間，家屬大院。
“小嚴，今天上午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吧，其他事情先幫我推掉，後面有時間再安排。”
客廳裏，徐琪和祕書交代着上午的安排。
一旁的沙發上，李勝利正在陪老太太聊天，幾年不見，對方似乎發福了一些，可能是大領導走後，不需要照顧人了，自然心寬體胖。
“小李，這次來準備待多久啊？”
老太太緊緊地抓着李勝利的手，希冀地問道。
人老了，也變得開始戀舊了，老頭子走了之後，老太太顯然是更加孤獨了，所以纔對李勝利這麼上心。
“還沒確定呢，我這次來是辦點事情，預計在這裏待一個多月，要是遇上點情況，可能要拖得久一點。”
李勝利實話實說，軋鋼廠的事情他是準備速戰速決，柏正羣那邊，他估計對方的想法和他一樣，畢竟晚一天申請破產，就要多發一天工資，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才一個月啊。”
聽着李勝利的回答，老太太的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緊接又問：“什麼時候把孩子們帶過來坐坐，這麼多年沒見，聽說老大都已經工作了。”
“那得下次了，他們如今都在南方，這次回來辦事沒有帶他們。”李勝利有些惋惜的說道，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而且聽說，這麼多年，徐琪一直沒要小孩，看來是拿這話點他呢。
果不其然，陪在一旁的徐琪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媽，勝利這不是來了嗎，有些事情你得一步步來，這次他回來，下次……”
“哼！”
話未說完，就被老太太一聲冷哼打斷：“要不是你，我現在能這麼無聊嗎，早和你說了，早點生，趁着我年輕還能幫你帶帶，你倒好，等到你爸都走了，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
徐琪被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得把救助的目光投向李勝利，此時的他不敢辯解，因爲他知道，一旦接茬，老太太的嘮叨將會沒完沒了了。
李勝利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先幫徐琪把這件事應付過去，要是拖下去，今天上午怕是辦不成其他事情，於是笑着說道：“老太太，這有些事情不能催，你越催，他們心裏的壓力就越大，很多時候壓力太大也會影響生育的。”
“還有這種說法？”
“可不是，就許大茂，你也認識，一直被家裏催生，後來家裏不催了，反而懷上了。”
李勝利接着又舉了幾個例子，老太太聽得嘖嘖稱奇，要是別人說的她肯定不信，可李勝利的爲人，這麼多年她一直看在眼裏，不像是油嘴滑舌之輩。
見母親被哄得服服帖帖的，徐琪佩服的同時，也在一旁悄悄地對着李勝利豎起了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