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漢城。

    天矇矇亮,十幾名錦衣衛護送着一輛馬車到了大明使團的住處別院。

    馬車上面除了徐有貞外,還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白臉。

    正是李瑈送給徐有貞的美人,女扮男裝德樸寧美。

    徐有貞看着樸寧美秀麗的模樣,又想着昨夜經歷的種種,不由又摸了摸腰。

    “官人,你腰又疼了。”樸寧美趕忙靠近。

    一股清雅的體香味傳來。

    徐有貞擺了擺手說道:“在人前的時候,你要喊我老爺,不能再叫官人,不然我會有麻煩的。”

    樸寧美乖巧的點了點頭,而後開始給徐有貞揉着腰。

    待到馬車停穩後。

    徐有貞說道:“本官從這裏下車,你們將馬車從後門趕進去。”

    “是,大人。”

    “大明這次來個三個官員,本官雖爲主,但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別人的看法,你進入府中後,不能張揚……”

    馬車中的徐有貞正在囑咐樸寧美的時候,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傳了出來。

    “徐都御史,你這樣說來,本官也頗爲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不能在此張揚呢?”詹楊與曹吉祥兩人此時就站在府院的門口等着。

    徐有貞一夜沒有睡好,詹楊亦是。

    不過徐有貞是在享受魚水之樂,而詹楊卻是擔心此行徐有貞會將大明的威儀盡數丟完,一夜無眠。

    他早早的將曹吉祥也叫了起來,做個見證人,兩人在門口都守了一兩個時辰了。

    徐有貞聽到詹楊的聲音後,露出一個苦笑,而樸寧美此時的心中也多是恐懼,自己不會被這位大人送回去吧。

    樸寧美很是清楚,自己只有留在徐有貞的身邊,才能保證自己的家人生活無憂,若是自己被送回去,那自己此時的下場,就是妹妹日後的下場……

    她含情脈脈的看着徐有貞。

    這種眼神即便是徐有貞也有些扛不住,不過,徐有貞也不是精蟲上腦之人,帶這個女子回來,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爲了麻痹李瑈,讓李瑈徹底對自己放鬆戒心,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讓他走的第二步,就是要搞亂朝鮮的朝堂,越亂越好,只有亂了,遼東的明軍才能永遠處於優勢。

    國主李弘暐可以倒,當卻不能簡簡單單的倒下來,李瑈可以當國主,卻也不能簡簡單單的坐上去。

    不管如何,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徐有貞嘆口氣輕聲說道:“你不要出去,本官前去應付。”

    樸寧美乖巧的點了點頭,看着徐有貞又是一陣酥麻,這世界怎會有如此的女子……

    收攏心神的徐有貞打開簾布,看到站在門前的詹楊與曹吉祥二人,而後對着他們笑了笑,緩步走了下去。

    “詹侍郎,曹公公,二位起那麼早,遛彎啊。”徐有貞一臉笑意。

    曹吉祥還是抱着善意的笑容,他不願意得罪徐有貞,即便是徐有貞身上污點滿滿。

    “徐都御史,本官與曹公公二人已經在此等候了一兩個時辰了,看來徐都御史昨日在首陽君的府邸中,可真是盡興而歸啊。”詹楊看着徐有貞的一臉疲態不由出言譏諷道。

    他看了一圈,發現這數十名錦衣衛的情況竟然也不比徐有貞好到哪裏去。

    個個頂着黑眼圈,馬車後面的錦衣衛還在悄悄的打着哈氣,這些人昨夜一定沒有辦好事。

    過分,太過分了。

    徐有貞自己荒誕不提,竟然還帶着天子親軍一起,回到京師後,我一定要告他的狀。

    錦衣衛昨夜確實受到了熱情的“款待”,但卻與徐有貞沒有多大的關係,而是首陽君李瑈親自安排的。

    “詹侍郎如此關心倒是讓本官感動之極,本官身負陛下交託的重任,一時一刻都不敢懈怠大意,本官所作之事皆是爲國考量,問心無愧,詹侍郎回到京師之後,可聚本陳奏,本官不會有一句狡辯之言。”徐有貞一本正色的說道,彷彿昨夜的放縱是爲了遠在北京城的朱見深一樣。

    爲國捐金,慷慨之極。

    詹楊聽完徐有貞的話後,猛地一楞。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自己放縱享樂,還要拿着陛下當幌子。

    端是不爲人臣,端是沒有一點讀書人的體面,端是無恥……

    不過徐有貞可沒有容忍詹楊對他說什麼難聽的話,他直接開口說道:“詹侍郎,曹公公你們二人準備一下,用完早飯後,我們便要進入王宮,去見朝鮮的國主。”徐有貞可不管詹楊有多生氣,他正使的位置可要擺正一些。

    “好,好。”詹楊點了點頭,而後甩袖而去。

    小本本上記下:“徐有貞夜不歸宿,馬車之中疑似藏嬌,天子親軍錦衣衛也不知檢點,肆意放縱,皆是由徐有貞始。”

    當詹楊走後,曹吉祥笑盈盈的走了上來與徐有貞寒暄幾句,對於徐有貞昨天晚上留在首陽君府幹什麼事情,曹吉祥心中也是一清二楚,說話之時,臉上的笑容彷彿是在告訴徐有貞,男人嗎都懂,能理解……

    這讓一向圓滑的徐有貞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是一個太監啊,你跟我,懂什麼……

    應付完曹吉祥後,徐有貞便將樸寧美安置在了自己房間的旁邊,換好大明的朝服,整理了一番後,便又出了宅院,與詹楊,曹吉祥兩人一同朝着王宮而去。

    王宮大殿之中。

    一名臉色蒼白,清瘦的少年穿着大明所賜的緋紅色袞龍袍,頭戴翼善冠,端坐在王位之上。

    按照禮制,朝鮮的國主是不能私自穿戴明黃龍袍的。

    這少年正是此時的朝鮮國主李弘暐。

    朝鮮國主的蟒袍皆是大明所賜,與大明的郡王服飾規格相同,肩膀上繡着兩團龍紋,而胸前與後背也是兩團龍紋,不過所紋繡之龍皆是四爪。

    下面分列站着的是朝鮮的文武官員。

    首陽君李瑈位於百官之首。

    隨着一陣陣鼓聲響起。

    徐有貞,曹吉祥,詹楊三人緩步走入了大殿。

    而李弘暐一直看着三人中間的徐有貞,

    就是他嗎?

    將自己不可一世的叔叔按在了地上摩擦。

    他是大明的大皇帝陛下派過來幫助孤的嗎?

    徐有貞走到大殿正中央後,高呼道:“本官大明都察院左都御史,禮部左侍郎徐有貞,受大明大皇帝陛下的指派出使朝鮮。”

    李弘暐從王座上站起身,朝着徐有貞遙遙一拜。

    而李弘暐拜完後,李瑈也率領着朝鮮的文武官員行駛跪拜之禮。

    當這些官員全都跪下後,徐有貞才朝着高臺之上的李弘暐還了一禮。

    李弘暐拜的是大明的大皇帝陛下,而朝鮮文武官員所拜,即是拜大明大皇帝陛下,又是拜來自天朝的上官。

    再而徐有貞朝着李弘暐還禮,不是替自己的陛下還禮,而是以自己的身份還禮。

    當然這個禮可以還,也可以不還,還是要看人的。

    而徐有貞還禮後,詹楊,曹吉祥二人也是半躬身,稍稍彎了一下腰。

    大明的使臣在某一種程度上來說,與朝鮮國主的身份相同,甚至還要高一些。

    就算是屍骨無存的朝鮮籍太監喜寧,在面對首陽君,乃至朝鮮先王的時候,也是二人面對面坐。

    禮畢之後,便有王宮中的內官搬過來幾張椅子。

    徐有貞一行人不坐下,他們的國主也不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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