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璉的話後,衆人都稍稍一愣。

    這你剛剛還說着泰寧候是長輩,不能再背後議論辱罵的,現在一瞭解事情的情況,態度立馬轉變。

    “小侯爺,我們罵泰寧候也解決不了問題啊,不如,你去跟侯爺說說,讓他去找一趟太皇太后,陛下最聽太皇太后的話了。”

    ”現在怎麼解決問題,陛下都已經同意了,在百官面前都說了,我爹怎麼可能帶頭違背聖意,找太皇太后說這些事情,這不是純屬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們還是罵一罵吧,罵完之後,就各找門路吧。”

    聽到孫璉的話後,衆人都是低頭泄氣。

    他們的父親雖然都是勳臣,可再朝中根本就沒有說話的資格,就算是去乾清宮參加晚朝,那也是站着當背景板的存在。

    對於有本事想要一展抱負的勳貴後人,這次是個機會,可對於他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後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這日子好好的。

    有酒有肉有女人,賞花賞月賞白虎,這怎麼一轉眼間,就要背井離鄉,去軍營之中歷練了。

    都是泰寧候。

    都是陳瀛,郭登,楊洪,這三個爲老不尊的老傢伙。

    他們玩不動了,也不想讓自己這幫年輕人好好的享受人生繁華。

    衆人越想越氣,還真的罵起來了。

    罵聲越來越大。

    而後,雅間的門被人在外面一腳踢開。

    一個魁梧壯碩的錦衣青年殺氣騰騰的走了進來。

    看着這來者,衆人都是嚇了一跳,而後都趕忙站起身來,朝着這錦衣青年行禮說道:“見過定國公。”

    這個青年正是大明定國公爵的擁有者,淮西二十四將之首,大明中山王徐達三子徐增壽之重孫徐永寧,成化六年,成功襲爵。

    定國公徐永寧跟成國公家的朱儀都是這京師之中有名的耍家,一個是瘋,一個是色。

    徐永寧是瘋,而朱儀是色。

    這傢伙繼承爵位後,都沒有一天閒着的,經常在外面瞎逛,看到不平事就要管一管,行爲放蕩,當街打人,數次被御史彈劾,而後通過裝瘋賣傻的行爲一次次的躲過了朝廷的懲罰,當然最重要的是,朱見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懲罰徐永寧。

    面對這樣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人,即便是孫璉,心裏面也是直犯怵,他要是想着動手,可不管自己姑姑是哪位,打了也就打了。

    徐永寧環視一圈,冷冷的說道:“你們在這裏口出污穢之言,辱罵朝廷命官,真是有失體統,剛剛誰罵泰寧候的,給老子站出來。”

    衆人聽到這話,都是嚇了一跳,而後所有人都看向了孫璉。

    孫璉蒙了,這些傢伙是想讓我去捱揍啊。

    “你們看我幹什麼,剛剛誰罵了,誰就站出來,怎麼,敢做不敢當啊。”孫璉趕忙說道。

    孫璉的話說完之後,兩個剛剛罵的最兇的人站了出來,挨一頓揍,也不能得罪孫璉。

    而且這頓毒打,說白了,也是替小侯爺挨的,他以後繼承了爵位,也能對其提拔一二。

    徐永寧看了一眼二人,又看了一眼孫璉,冷冷的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等着我。”

    這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又看向了孫璉,想着讓他替自己二人說一些好話。

    這兩個人看向孫璉之後,徐永寧也看向了孫璉。

    孫璉清了清嗓子,而後說道:“國公爺都說話了,你們兩個人在這裏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出去等着。”

    兩個人聽完之後,當下就開始低着頭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

    兩個人出去後,孫璉趕忙換作了一副笑臉:“定國公,您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

    “難道來這裏,還要跟你稟報一聲。”

    “不敢,不敢。”

    孫璉可是一個識時務的人,這定國公身前,一點少年之傲氣都不敢表現出來,當然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資本,自己父親在這裏,也要對着國公爺客客氣氣的,更何況是自己了。

    “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要是再讓本國公聽到你們大放厥詞,辱罵功勳,可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容易逃脫了。”

    “是,定國公,我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定國公,剛剛那兩個人罵泰寧侯的時候,我們都勸着呢,他們腦袋直,不會腦筋急轉彎,您受累,給他們一些教訓,免得日後惹禍上身。”

    徐永寧冷哼一聲,而後走出了房間。

    他一走出雅間,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不一會兒,房門被重新推開,兩個人鼻青臉腫的走了進來。

    衆人紛紛開口寬慰,這兩個少年郎,頓時委屈涌上心頭……

    而不一會兒,孫璉的小廝走了進來,跑到孫璉的身邊,低聲說了句:“小侯爺,國公爺揉着拳頭走了。”

    孫璉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而後讓小廝下去,嘆了口氣說道:“若是朱儀小公爺在此,咱們也不會受此屈辱了。”

    “小侯爺,您說錯了,他兒子現在是國公,不能在叫朱儀大哥小公爺了,要叫老公爺…………”

    孫璉聞言苦笑一聲,而後看着兩個捱揍的人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你們兩人今日算是替我捱揍,我不會忘記的。”

    聽到孫璉的這句話後,兩人立馬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始奉承了起來……

    兩個人奉承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門又被踹開了。

    烏泱泱進來六七名錦衣衛。

    看到這些錦衣衛,衆人又是一陣膽寒。

    爲首是一名百戶:“剛剛接到舉報,這裏有人互毆,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起來,跟我去衙門。”

    啊,還來…………

    孫璉站起身來笑眯眯的說道:“百戶大人,我是會昌侯府的孫璉,還望高擡貴手,更何況我們也沒有互毆,我們是捱揍啊。”

    錦衣衛當然不是管治安的,抓自己這一行人,弄不好就是上面想要殺雞儆猴,他可不能被抓走,然後給老爹丟臉,給姑姑太皇太后丟臉,所以他一開口就提了他是會昌侯府的孫璉,想要用此來讓這錦衣衛放自己一馬,至於,他的這些小迷弟,他可就管不着了,反正不會死,頂多受點皮肉之苦。

    可這錦衣衛百戶聽完之後,卻跟沒聽到一樣。

    “哼,這京師中,侯府多了去了,普通的衙役不敢管你們,我們錦衣衛還會怕了你們不成,莫說你是侯府的人,就算是國公府的人,我們錦衣衛也不放過。”

    “大人,那個定國公剛打完,走的還不遠,我帶着你們去追吧。”孫璉趕忙說道,既然錦衣衛不喫自己這一套,就把定國公給拉下水,當猴子。

    可這百戶聽完之後眉頭一皺:“什麼定國公,定國公何其身份,會跟你們這些小毛孩互毆。”

    對於這裏發生的事情,錦衣衛心裏面很清楚,可去抓國公,他心裏面也多少犯忌諱,當下只能不接話。

    “百戶大人,我們可以追上去對峙。”

    “就是,就是,我們可以對峙。”

    “你們別那麼多的廢話,最後一遍,站起來,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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