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中的朱見深再一次的看完韓雍的奏章後,陷入了沉思。

    充滿威嚴的少年天子,第一次開始從內心審視着自己。

    雖然自從成婚之後,朱見深對於自身的把控能力有所下降,可他卻一直都有一個警戒線。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只要自己不突破那個警戒線,不成爲急色種馬之徒,對身體的影響不會太大。

    對於朱見深這樣一個來自未來的人,成爲大明的皇帝,必須要完成的歷史使命,就是要腳踢小鬼子,手撕韓棒槌,順便再踩死南猴子,讓華夏民族早早的實現獨霸東亞。

    而美洲大陸這樣一塊得天獨厚的地方,也要早早的佈局,要在那些歐洲人之前,對美洲大陸實行統治,到時候,整個太平洋都成了華夏民族的內海。

    當然朱見深也知道,這是需要一步步往下走的,大明當務之急,還是要改變宗藩的存在方式,讓藩王不僅不會成爲大明朝的負擔,還會成爲其戰略目標的參與者。

    大明現在已經初步完成對朝鮮的佔領,襄王也先去了谷州城打了頭戰,漢王緊隨其後,而朝鮮的體量是可以擁有三十個親王的,這也是朱見深在跟徐有貞商議許久之後得出的結果。

    大城必有王。

    朱見深也清楚,想要完成這些目標很是艱難。

    朝鮮,安南,這兩個地方一直都是儒家文化圈的鐵桿。

    兩國對比起來,朝鮮要比安南老實許多。

    女真人被改土爲流,統治個幾十年,再加上人口的稀釋,生活方式的轉變,他們對大明很難再構成威脅。

    也是因爲這些女真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自己的國家了,他們早就忘了國家的概念,可朝鮮安南卻是以一個單獨的個體存在了很長時間。

    在憑藉着強大的武力佔領之後,還是需要時間消化的,甚至要時刻做好平叛的準備。

    藩王就藩於安南,朝鮮也並不代表朝廷能夠很好的將其納入國土,這是需要時間來驗證的。

    而對於小鬼子,朱見深就更是痛恨了。

    不過不可否認,小鬼子島上的人,要比朝鮮安南都難對付。

    一方面是戰鬥力,一方面是地理位置。

    漂洋過海來幹你,可是需要很大的代價,所以讓大明整體的強大起來,才能在小鬼子島上燒殺搶掠,完成對它們的統治,甚至是滅種。

    完成對朝鮮,安南的佔領,戰略目的很清晰,就是要打造結構完善的大陸框架。

    而對付小鬼子島上的倭人,在現有的價值觀看來,就是沒事找事。

    可歷史的教訓卻一次次的提醒着朱見深。

    小鬼子與華夏民族遲早都要有一戰。

    爲何非要被動捱揍,就不能主動出擊嗎?

    當然,這對於朱見深來說,都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海商搞起來,海事興旺起來。

    大明纔能有實力完成對小鬼子島的全面戰爭,也能對美洲大陸進行開發,金礦銀礦一同搞起來。

    朱見深閉上了眼睛,深深嘆口氣,這一路註定要走的很長,自己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若是不到四十就掛了,也只能完成前兩樣了…………

    站在朱見深身旁的張保,看着陛下嘆氣,知道皇帝陛下的沉思時刻已經差不多了,當下輕聲提醒道:“陛下,天色晚了,該休息了……”

    ………………

    秦王是大明第一藩王。

    而他的住所秦王府也是大明第一王府。

    從洪武三年太祖高皇帝分封秦王之後,就開始修建秦王府,三萬多名民夫修了十一年,是大明開國之初最大的宮城之一,而其宏偉程度絲毫不下於南京皇宮。

    秦王宮城位於西安城的東北方向,乃城中之城,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都設置一個宮門。

    南爲端禮門,北爲廣智門,東爲體仁門,西爲遵義門。

    按照禮智仁義所命名,也是朱元璋想告訴藩王能夠“睹名思義”,不忘“藩屏帝室”的重要任務。

    而跟南京皇宮一樣,秦王府也有三大殿,一一對應南京故宮的三大殿而修建。

    分別是承運殿,圓殿,存心殿。

    承運殿對應皇宮的奉天殿,圓殿對應皇宮的華蓋殿,存心殿對應皇宮中的謹身殿。

    奉天承運,取意於天,謹身存心,昭告於人。

    而整個秦王府有內外三層城牆,號三城十二門,東西南北四方位各門相對,整體來說,秦王府即是一座宮殿,又是一個軍事要塞。

    整體採用的是“前朝後寢”佈設,第一代的秦王還是需要處理軍政大事的。

    磚城之內爲秦王府城的主體——宮殿區,由政務區和寢宮區組成。

    規模宏壯,將以懾服人心,藉固藩籬,對於老二,朱元璋可真是給予深深的愛,不過總體來說,當年的第一代秦王,也沒少氣老爹,要不是大哥太子朱標,大明秦王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而此時的徐有貞穿着一品緋紅色仙鶴官袍,正站在東門體仁門外。

    王府的守衛已經拿着拜帖進去找秦王了。

    在徐有貞的身後,還站着西安知府孫炳,以及趙聰。

    而此時的王府之中,剛剛二十出頭,一身常袍的秦王朱公錫正在看書。

    朱公錫天庭飽滿,長相英俊,但身材卻略顯單薄,爲了維護親王的威嚴,在父親去世之後,他就開始蓄起了鬍鬚,不過一兩年的時間,鬍鬚也沒有成形,顯得有些潦草。

    作爲一出生就站在權勢頂峯的男人,當然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放在研讀聖人經典之上,他又不科舉,也不會去當官,有那時間還不如想着怎麼裝飾自己的王府,或者開發幾個新姿勢出來…………

    活着就是要享受生活。

    他看到正是在江南很出名的話本小說,而此時的主人公就在王府之外等着。

    正當朱公錫看的熱血噴張之時,敲門聲傳了過來:“秦王殿下,有拜帖。”

    朱公錫被打擾,心中多是不快,但他還是將書合上,放在了一本精修版論語的下面。

    “進來。”

    “是,秦王殿下。”

    房門打開,一個老太監手中捧着徐有貞的拜帖,走進了朱公錫的豪華大書房中。

    朱公錫從老太監手中接過拜帖之後,便打開看了起來,而後,眉宇間來了些許的興趣,他看向身旁的老太監問道:“這個徐有貞是不是當年,替皇帝陛下去江西賜死寧庶人的徐有貞?是不是老家蘇州的徐有貞?”

    “殿下,應該是的,他是皇帝陛下身邊最親近的大臣,老家確實是蘇州城的。”

    “有趣,有趣。”前面看書意淫,轉眼之間,主人公跑到面前求見了。

    “本王換好衣服,你將他引進承運殿。”

    “殿下,奴婢提醒您一句,藩王私會朝中大臣可是重罪啊,而這徐有貞是禮部的尚書,又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紅人,難免會…………”

    老太監是秦王宮中的老人,對於釣魚執法的事情,還是身有體會的,當年秦王府有數萬精兵啊,就是被一場場釣魚執法給奪了去。

    聽完老太監的話後,朱公錫臉有不滿,揚了揚手中的拜帖說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還有拜帖,怎能說是私會呢,你太小心了,快去引見,本王也換好王服,本王要好好跟這個徐有貞聊聊天。”

    秦王殿下既然已經放話了,這老太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只能下去迎接徐有貞。

    而朱公錫也將論語下面的小說拿了出來,放在懷中後,出門就吆喝宮女過來更衣,較爲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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