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老爹是叫門皇帝 >第704章 幾乎昏厥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低低、灰黃色濁雲。

    東北風嗚嗚地吼叫,肆虐地在曠野地奔跑,它彷彿握着銳利刀劍,能刺穿皮膚,使人疼痛難熬。

    一名騎士不懼寒冷,伴風而行,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乾裂。

    他進入了北京城,帶來了于謙病逝的消息。

    新年到來之際。

    帝師于謙,與世長辭。

    不管是政治主張靠近於謙的官員,還是與于謙政見不合的官員,在這這一刻,都是沉默了……

    誰都沒有想到于謙會在陛下南巡之前,去世。

    內閣首輔李賢聽聞此消息後,悲痛至極,實際上,在於謙離開朝廷的這幾年,李賢爲了不讓陛下對自己有所懷疑,從未給於謙寫過一封書信,現在聽聞噩耗,既悲,又悔……

    驚聞噩耗,韓雍悲憤言道:“於太保一去,大明百年難有此英傑……”

    並且韓雍親手寫下悼詞: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氣稟剛明,才優經濟,兼資文武,茂着聲猷,追思德行,源遠深厚。薦修祭典,以慰先靈。

    當然最難受的還是徐有貞,一方面是情感上的,還有一方面是政治上的。

    陛下南巡,這個節骨眼上,於太保去世了,總是感覺有些不好,而徐有貞這個南巡督辦給陛下的老師,安排的坐次超過了李賢,自己,乃至一干重臣,陛下南巡,探望帝師的宣傳頁都印出來,轉送機要各司了……

    徐有貞跟于謙的政治理念完全不同,一個是將百姓放在皇帝的前面,一個是將皇帝放在萬物的前面。

    即便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可徐有貞還是沒有辦法否認,自己打心眼裏面佩服於謙。

    消息很快在北京城內的百姓之中也流傳開來。

    有一些家庭狀況比較不錯的百姓也紛紛在家中爲于謙設置靈堂,告祭一番。

    而作爲已經掌握這個帝國最高權力的皇帝,再也不需要于謙庇佑的少年,一個後世被稱之爲十五世紀亡國亡族專業戶的鐵血君主,在得知于謙的死訊後,史書記載的很是簡單,寥寥數字,便將皇帝當時的悲痛形容出來……

    帝哭之,幾近昏厥………

    朱見深下旨停朝三日,並要求禮部侍郎前去錢塘,妥善安置於謙的身後事。

    在第二日,朱見深下旨意,追封于謙爲太師,其子于冕爲忠信侯,在河南,山西,江西等地,于謙所任職過的地方,建起憐忠祠,在於謙故里設置忠傑牌坊,忠武祠……

    第三日,禮部在徐有貞的張羅下,爲于謙上諡號,文正……

    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聞曰文,慈惠愛民曰文,愍民惠禮曰文,賜民爵位曰文,勤學好問曰文,博聞多見曰文,忠信接禮曰文,能定典禮曰文;經邦定譽曰文…………

    內外賓服曰正,大慮克就曰正,內外用情曰正,清白守潔曰正,圖國忘死曰正,內外無懷曰正,直道不撓曰正,靖恭其位曰正,其儀不忒曰正,精爽齊肅曰正…………

    文正也是文官的最高諡號,華夏曆史中,共有三十人,大明朝至今爲止,也就只有一個方孝孺是文正的諡號……

    朱見深允之。

    第四日,禮部發祭文,佈告天下……

    到了第五日,皇宮又有旨意……

    于謙匡扶社稷,大功與天下,又爲帝師,多年不辭辛苦,允配享太祖高皇帝廟堂,居於正殿,位列中山武寧王徐達,開平忠武王常遇春之後,在岐陽武靖王李文忠,寧河武順王鄧愈,東甌襄武王湯和,黔寧昭靖王沐英之前。

    這道旨意下來之後,官員們都多少有些不理解,這也不符合禮制。

    因爲太祖廟堂正殿這些人中都是開國的功臣,而且都是追封王爵,太祖高皇帝的好兄弟,于謙並不是太祖爺洪武朝時期的臣子,他去了太祖配廟,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而且,按照正常的規矩來說,當今陛下也沒有這個權力替太祖高皇帝做主……

    于謙可以在太宗文皇帝配廟享受供奉香火,也可在仁宗皇帝,宣宗皇帝,太上皇,或是當今陛下之後的配廟供奉,這都能理解,可於謙是當世之功,不是開國之功,換句話來說,朱元璋也不認識他啊,神位排在太祖配廟,互相見面之後,多少有些尷尬吧。

    可朱見深的旨意,不是跟官員們商量的,即便官員們有些上奏也被朱見深統統無視……

    朱見深知道不合適,還專門這樣做,就是爲了突出于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突出他的功勞,也是爲了給日後的于謙增加傳奇的色彩,不至於到了後世,一部大男主的戲都不給於謙安排上,讓諸多的人提起于謙,想到燙頭的……

    ……于謙去世,傳至京師,朝野譁然一片,帝哭之,幾近昏厥……

    夜深人靜。

    原來緊閉的禁鑾宮門卻被打開。

    大批錦衣衛從宮門中走出,而在一輛馬車的一左一右,跟着趙化農,高義兩個人。

    也得以證明,馬車之中坐着的是大明的皇帝陛下。

    朱見深坐在馬車之中,閉目養神。

    車隊出了皇宮,先是到了當年皇帝給於謙的賜宅處,朱見深並沒有下車,車隊便繼續出發。

    半個時辰後,朱見深乘坐馬車到了于謙原來的舊宅,一處破落的小宅子。

    這次朱見深下了馬車,緩步走進了院子。

    只有高義,趙化農兩個人跟着進來,其他的錦衣衛都守在院子的周圍。

    這個小宅子早就人去樓空,朱見深進入之後,細細的查看着屬於這裏的一切,而後朱見深擡布,走進了于謙生前小小的書房之中,書架還在,椅子,桌子都還在,可書沒了,人也沒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來……

    朱見深輕嘆口氣。

    一直跟在朱見深身後的高義,趕忙拿出了貼身手帕,將椅子上的灰塵全部擦去……

    “陛下,您坐一會……”

    “你們先下去,朕一個人待一會……”

    “是,陛下。”趙化農,高義齊聲說道,而後,便相繼退出了書房。

    等到兩個人下去之後。

    朱見深便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放在身前的案子上,沉默許久……

    高義,趙化農二人一直守在門外,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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