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難,有什麼劫難……”徐有貞說着的時候,對着下人擺了擺手。

    那下人看到之後,便悄悄退下。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安靜的咱們再聊。”清虛輕聲說道。

    徐有貞看着清虛如此認真,還當是他從哪個權貴那裏聽到什麼動靜了,當下,也開始認真起來了。

    “跟我去書房。”徐有貞說着,便轉身朝着書房而去。

    而清虛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等到兩個人到了書房之後,徐有貞先是張羅清虛坐下,而後便將房門從裏面鎖着,才坐在了清虛老道的對面,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又榜上了什麼權貴,那權貴對你說了什麼?”

    而清虛老道卻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徐有貞看。

    “看什麼看呢,快說啊,什麼劫難,難不成你現在行騙行情不好,想從我這裏打秋風……”徐有貞若有所思的說道。

    清虛老道彷彿沒有聽到徐有貞的話,自顧的說道:“沒錯了,絕對沒錯了……”

    “什麼錯不錯的,你在我們面前還賣什麼關子,快些說啊……”徐有貞多少是有點急了。

    “你現在房事的時候,是不是金槍不倒,完事之後,不知疲憊,每日精力旺盛……”

    “你說這麼多,一句重點都沒有……”

    清虛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是否,每日小腹有些輕微的痠麻脹熱……”

    本來徐有貞是有些不耐煩的,可聽到清虛說的話後,臉色大變,自己每日下午都有此症狀,可這個症狀,並沒有讓徐有貞感覺到什麼疼痛,反而在狀況出現後,整個身體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服,所以徐有貞也沒有當一回事。

    他點了點頭,狐疑的說道:“確實有這些感覺……”

    “那就對了,那就對了……”

    “對什麼對啊。”

    “這我便斷定,你的那個什麼兒子,絕不會是你的……”

    聽到清虛的話後,徐有貞猛地站起身來:“你這牛鼻子老道是不是看着本官,春風得意,過來潑冷水的,世賢一定是我的兒子……”

    “那麼快都起好名字了,我知道你很急,可你先別急,等我把話說完,你再急不是……”

    徐有貞冷哼一聲重新坐下,什麼鬼,我兒子突然就不是我兒子了,不是我的,難道是你這牛鼻子老道的……

    徐有貞坐下後,清虛老道便嘆了口氣說道:“剛剛我看了你的面相,紅潤有光澤,這本來不應該是你這個年齡該有的樣子,是因爲什麼,是因爲禁斷之術,本來就是一門修身養性的雙修法門。”

    “你現在的症狀就是禁斷之術習練到最高層次了,這個時候的你,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每日小腹處痠麻漲熱就是在殺精,這是我們道們的法子,我們道爺們,雖沒有那些禿驢一樣的清規戒律,可到處留種,那也說不過去。”

    “所以,這個法子就出來了,修煉的高層次後,就是一個可享受男歡女愛的太監,是生不了孩子的……當初,我也對你說了這些,難道你兒子出生以後,你就沒有懷疑過……”

    徐有貞冷哼一聲:“那就是你們的禁斷術法記載錯了,我這世賢小兒長得跟我家長子世良很是相似,跟我也很是相似,這難道不是我們徐家的種嗎?”

    法子可能會出現錯誤,但樣子卻出現不了錯誤的……

    聽完徐有貞的話後,清虛老道忽然點了點頭:“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那種可能,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你兒子徐世良的……”

    聽完這話,徐有貞眼睛忽然瞪得極大……

    剛剛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夫人的些許不對勁,徐世賢的魂不守舍,一幕幕瞬間出現在了徐有貞的腦海中。

    想到這些,徐有貞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心口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一會兒,整個臉漲的通紅。

    清虛老道看到此處,站起身一個箭步便倒了徐有貞的身旁,雙手齊下,一隻手在徐有貞的前胸,從下往上推,而另外一隻手在徐有貞的後背,從上往下推……

    在清虛老道的祕法之下,徐有貞漸漸恢復了過來。

    而清虛老道看着徐有貞扛過了最危險的時刻,也收功,朝後退了數步。

    徐有貞依靠着椅子,緩了半個時辰才慢慢的恢復成常態。

    他看向清虛,突然站起身,猛地上前數步,緊緊的抓住了清虛老道的胳膊,冷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快些收回剛剛的話,不然,你不要怪我不念舊情,我不會讓你走出這裏……”

    清虛老道搖了搖頭:“你如此緊張,在加上剛剛要了你性命的氣血翻涌直衝心房,我便知道你現在已經相信了我說的話了……“

    “住口……”徐有貞的聲音大了幾分。

    “這種事情知道的你越少越好,你動手殺了我,我也不怪你,大明少了一個行騙的老道士,無傷大雅,可若是在這個時候,少了一個禮部的尚書,便是天大的動盪啊……”

    徐有貞聽完之後,將手鬆開:“你可以裝作不知道……”

    “可你這麼狡猾,總有一天會自己發現的,若是知道了孫子當兒子養,你必死無疑,所以,這也是你的一次劫難,我出手幫你解決了這次劫難,同樣,這個劫難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這就是天道循環的道理,你殺了我,我也不怪你……”

    徐有貞是禮部的尚書,是朝廷的大員,若是被政治對手知道了家中出現了這樣的醜事,他的仕途也註定結束,所以,剛剛他確實對清虛老道起了殺心。

    但也只是一霎那的殺心。

    徐有貞退了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你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信你……”

    “嘴上信,心裏面卻不信啊,你這樣說完之後,貧道我啊,很是欣慰,你且放心,老道我不愛搬弄是非,只愛銀子,你將當年從我道觀之中偷走的銀子還給貧道,貧道便離開通州地界去西南,再也不入江湖……”

    徐有貞聽完之後,略有沉思,他擡頭看了一眼清虛老道,頓了許久之後,徐有貞還是選擇了相信清虛老道,這傢伙跑那麼遠,就是爲了救下自己一命,若自己真的動了殺心,對他下手,那豈不是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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