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經歷了他不該經歷的一場變故。

    因爲數日的緊張氛圍,給普通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白天的時候,街道上面都顯得有些蕭瑟,到了晚上,就更加淒涼,除了巡城的兵士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四周很安靜,彷彿可以聽到月光灑落時的聲音,靜謐,美好……

    可在美好的月光下,濟南城有的只是寒冷,蕭瑟,沉寂。

    巡撫衙門的後院處,一隊隊蒙着面的黑衣人匯合在一起,共有兩百餘人。

    雖然人數衆多,可走起路來的動靜卻很小。

    爲首的人也蒙着面,看不到樣子,不過他的身軀有些瘦弱,顯得格外扎眼,此人正是陸錦。

    他被十幾名大漢簇擁其中。

    到了後門的時候,陸錦輕輕擺手,身邊的一名漢子授意,到了門前,輕輕敲了三下木門。

    不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些許的動靜。

    “日暈三更雨……”

    “月暈午時風……”

    “雨點稀疏……”

    “晚風急猛……”

    “雨借風勢……”

    “風助雨威……”

    暗號對號之後,吱呀一聲,門被一個佩刀的衙役打開。

    看到門被打開之後,陸錦鬆了一口氣。

    看來,即便有變故,也沒有影響到巡撫衙門這裏的部署。

    贏定了。

    他意氣風發的揮動手掌,命令衆人進入。

    而所有的黑衣人也在陸錦的手勢之下,拔出了腰間的刀,寒光乍現,而後紛紛進入了巡撫衙門的後院。

    他們已經有了準確的情報。

    太上皇居住的地方是在後院中心一處房舍中,那裏本是陸瑜的住處,自從太上皇進入之後,陸瑜也另尋住處,後院也成爲了巡撫衙門的禁地,所有的護衛人員都是京師來的錦衣衛,與東廠的人。

    可這些人的數量並不多,只有六十餘人,沒有辦法控制住整個後院,便只守衛核心的區域,看後門這樣的事情,全部交給了巡撫衙門的衙役來辦。

    張青山雖然不知道兵丁藏身與何處,也不知道陸錦跑到哪裏去了,可他卻知道安排給巡撫衙門接應的十幾名官差是誰,這些人早就被朱驥暗中拿下。

    而陸瑜等人進入後院後,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將後門關着,留下了十幾人看守,這總歸是一條退路。

    陸瑜帶着他的大隊伍進入了他熟悉且陌生的地方。

    巡撫衙門作爲山東地方最高長官的官署,規模極大,不說前面威嚴的官衙,只是一個後院,那也有三門三洞,房舍八十多間。

    所有的黑衣人都是緊緊握着手中的刀,跟着前隊走着,他們一直都是觀察着周圍,做好隨時進入廝殺的準備。

    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是蘇州衛所的士兵,通過暗箱操作,將他們的軍籍給剝離出來,這些人曾在沿海跟小股倭寇,海盜廝殺過,有戰鬥經驗。

    也有一小部分是江湖遊俠,俗稱混混,欺街霸市的惡霸,在皇帝南巡的大背景下,他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很多人都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面不敢出門,當然也有一些人心生不滿,而陸瑜跑到蘇州”招兵買馬“的時候,便也將這些人弄進了自己的隊伍。

    越發靠近太上皇居住的地方,陸瑜心裏面便越發的緊張,馬上就要到了,怎麼一個錦衣衛都沒有遇到……

    正當,陸瑜心生疑惑的時候。

    在後門的位置突然發出幾聲鳥槍發射的聲音……

    震耳欲聾。

    也彷彿一記大錘砸在了陸瑜的心口中。

    火槍這些裝備都是列與邊軍,京營的部隊,下面的衛所雖然有少量的存貨,可都是練習時用的,看管很是嚴格,在陸瑜搞過來的裝備中,並無這一項。

    自己這邊的人沒有,那就只能證明自己留在後門的人,被發現了,還被裝備精良的士兵發現了。

    槍聲一響,陸瑜的小隊伍也不好帶了。

    那些兵士還好,只能互相依靠,並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慌亂,可那些逞兇鬥狠的遊俠們,卻是慌作一團,有的甚至想要逃跑。

    “太上皇就在前面,衆位跟我一起衝過去,只要太上皇陛下在我們的手中,對面即便有千軍萬馬,也無所懼,衆位衝……”

    陸瑜看到隊伍要亂,趕忙高聲喊道,隨後,陸瑜也讓幾個首領約束下面的人,加快速度,朝着前面衝去……

    而在後院處,十幾名黑衣人被突然出現的三十餘名火槍手射殺……

    而後,屍體都沒有收斂,後門被重新打開。

    陳瀛,朱永帶着一隊甲士走了進來,不過這次人太多了,進來一千多人後,外面的街道上還排了很長的隊,都是整裝待發的帶甲之兵。

    “張參將……”

    “末將在。”

    “帶你本部人馬在後截殺,若不丟掉武器,負隅頑抗者,殺……”

    “末將遵命。”

    說着,這名參將便趕忙調集自己的本部甲兵,六百餘人朝着陸瑜等人走過的路追去。

    這些甲兵皆是身披重甲,頭戴明盔,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兩隻緊緊握着長刀,橫與胸前,慢慢的推進着。

    而後數百名火槍手列隊在後,堵住了通往後門的幾條必經之路。

    數名親兵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陳瀛的身後,陳瀛看了一眼後,便坐下身去。

    坐下後的陳瀛嘆口氣說道:“哎,沒想到,今夜會同室操戈,不過,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付出代價,不管是誰,都是如此。”

    朱永在一旁站着,頓了片刻後說道:“寧國公,一羣叛賊,死不足惜。”

    本來,這活是朱驥的,錦衣衛指揮使朱驥一直都在暗中佈置的,到了夜晚的時候,陳瀛是突然收到的旨意,調集甲兵收網。

    按照正常的計劃。

    朱見深是要抓布政使陳光,以及與他親近的地方知府,放陸瑜,鄭陽等人自由,這樣才能讓他們直接動手,可陳瀛,徐有貞等人並不願意在出現什麼紕漏,直接拿下了陸瑜,鄭陽。

    按照正常的邏輯思維,帶頭大哥下落不明,其他的人肯定會停下後面的部署……

    等到巡撫衙門中的暗線收到行動的訊息後,朱見深十分驚訝,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在做部署,這種情況下還敢行動,不過,他竟然行動,那事情也就重新回到了原先的節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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