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儀跟楊正商量了很久。
九州島上的地理地貌朱儀不清楚,可楊正卻是知道。
他知道現在的九州島老大是島津氏,名爲島津立久,這哥們前兩年,才把自己老爹給流放,導致九州島來了一次大亂,也讓出海當倭寇的倭人多了起來。
他們號稱是秦始皇的後代,當然這也都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既名爲九州,就是有九個地區,分別爲筑前、筑後、豐前、豐後、肥前、肥後、日向、薩摩、大隅。
薩摩、大隅是人口最多,實力最強大的惡藩地,就是這個島津氏直屬藩地,而其他的地區的主人也都是這個島津的家臣,不過誰也不太服誰。
當然,此時小鬼子島名義上的主人後庭花天蝗,根本就不在楊正的考慮範圍之內。
九州島是倭國最早跟大明有接觸的地區。
《漢書》記載:“樂浪海中有矮人,分爲百餘國,以歲時來獻。”
《後漢書·卷八十五·東夷列傳》:“倭在韓東南大海中,土宜禾稻、麻紵、蠶桑,知織績爲縑布。其男衣皆橫幅結束相連。女人被髮屈紒,衣如單被,貫頭而著之……光武賜以印綬。”
這枚“漢倭奴國王印”此時就在島津立久的手中。
而早些年就是海事副使的楊正經常跟他們打交道,甚至還去過一次薩摩,見到了島津立久被流放的倒黴老爹島津忠國。
楊正可能是有些興奮,一個文官,在跟朱儀介紹九州島情況的時候,竟然還開了一口玩笑:“本官曾去過九州島,那裏民風彪悍,在那裏我也見到了他們的士兵,手中持的倭刀,與唐刀很是相似,不過卻也有了改良,不過讓本官印象最爲深刻的是他們的愛好,與牲畜沒有區別,喜在荒郊野地行苟且之事,並且以搞事情的地方爲其姓氏,故有松下之姓,就是在松樹下做的那事壞的孩子,渡邊,河邊上發生的“事”,井上,在井口上那啥……奇怪不奇怪……”
而一直都在思考自己要抽調多少船支,多少人的朱儀,在聽到楊正的這些話後,立馬來了精神。
“果真如此……”
“整個大明,也就只有本官知道此事。”
說完之後,楊正哈哈大笑,格外得意。
而朱儀也是默默的記在了心裏,他出海數年,知天下之大,海洋之遼闊,對楊正說的這些,並無任何懷疑。
朱儀,跟楊正的初步計劃就是,先策劃一起襲擊,並且要訓練朝鮮西南沿海跟倭寇有血海深仇的朝鮮籍水師士兵,不過後者訓練的時間比較長,第一次的襲擊還是要讓明軍來幹。
最後是定下了兩千人,先在九州島附近偵察一番,選定四個地點,分四個船隊,在四個方位同時襲擊,跟倭寇行事一般,貌美女子搶走,金銀財貨搶走,老弱婦孺全部殺了,帶不走的房屋村舍全部燒掉……讓他們血債血償。
實際上,這最後的調調還是楊正這個文官給敲定的,比朱儀還要狠上一些。
兩人正在商量的時候,,一艘懸掛着大明旗幟的海船登上了寧波的一處海港。
等到這人真正踏上土地上,眼中含着熱淚,他蹲下身去,撫摸着腳下的土地:“終於回來了,沒想到,我還能活着回到大明來……”
正當這人在抒發情感之時,看守海港的一個小吏帶着幾名壯漢跑了過來。
“誰讓你們停靠的,沒有得到旗號爲什麼要停靠,萬一撞着了大船,出了事,這干係你們能夠擔待的起嗎?”
小吏人還未到跟前,怒聲就傳了過來。
而聽到這小吏的話後,蹲下身去的官袍男子,站起身,收攏了自己的情緒。
“啊,是一位大人啊,怪不得敢不聽小人們的旗號,原來是有恃無恐。”
因爲港口停的船有些小,男子身上穿的官袍有些舊,在加上這個港口作爲寧波四個港口僅次於軍港的海港,他又供職與海事司,不歸地方官員管轄,還經常跟官員們打交道,故這小吏一點都不害怕。
“我們一直都在給岸上旗號,想要登岸,可他們不讓我們入港,在海上都轉悠了一個時辰了,無奈之下,只有自作主張,還望小哥兒恕罪。”這官袍男子輕聲說道。
“可大人的話,聽着怎麼像是我等犯了錯呢。“小吏冷笑着說道。
海面上現在還有六十多艘船隻等着入港,這官袍男子乘坐的船,就是插隊進來的,不過,他數年未回到大明,對於這邊的規矩也不瞭解。
而這官袍男子也不願跟小吏起什麼口舌之爭,又是一陣認錯服軟,而這小吏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當下也就此作罷。
………………
祭祖完成之後。
皇帝陛下下旨要御駕在南京停留,機要軍國大事,各地政務奏陳應天,交內閣六部梳理,南京城內可恢復以往,不過多幹涉百姓生活。
本來,南方的官員都認爲,皇帝陛下南巡,祭祖完成之後,頂多玩上一兩個月就會返回北京城,可現在這道旨意一下,他們傻眼了,這是要帶着文武官員過來過日子了。
他們過來了,自己幹什麼去啊。
南京六部,除了兵部,戶部的官員還有地方上班之外,其餘四部的官署早就被北面來的人給佔了,去了衙門,也沒有他們的位置,得到通知是要在家休息,俸祿照發。
雖然看着對他們挺好的,可這些養老的官員卻不願意了。
我可以上班沒事滑水,但我不能容忍我連個上班的地方都沒有……
我知道我是個閒人,可我不能讓陛下覺得我是一個閒人啊。
這要是皇帝陛下覺得,我去,我大明朝竟然還養着那麼多的閒人,心裏面不痛快,將南京的官員被消減了一部分,那自己豈不是要提前退休了。
北方來的幫會,不,北方來的官員,很沒有禮貌。
現在擺明就是鳩佔鵲巢,南方的其他官員,都是開始給皇帝陛下寫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