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卻是沒想那麼多。他一向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至於什麼禮節,至於什麼信義,那都是狗屁!

    這個世界,強者爲王!

    此時的他,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擊敗風紹,奪得聖子之位!

    因此葉辰一出手,就直接用上了全力。

    面對葉辰如狂風驟雨般的攻勢,風紹一時間處於手勢,場面上看似是被葉辰壓制住了。但只有風紹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先探探葉辰的底。

    葉辰那氣運之子的身份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但風紹卻不確定這個世界到底是不是小說位面,所以也不確定葉辰的行事風格是否會像小說裏描述的那般。所以眼下,他得先確定一件事,那就是葉辰到底有沒有越階戰鬥的能力。

    別看風紹如今仍然是先天之境,但他的實力其實已經達到金丹之境,因爲他修習的並非是太微宗的祖傳心法《太微心經》,而是記錄在天華玉簡上的上古功法《乾坤寶典》。

    《乾坤寶典》,根據天華玉簡上的描述,此爲乾坤宮三大宮主共同創立而成,造化陰陽,包羅萬象,妙用無窮。而最重要的是,《乾坤寶典》並不看重修行者的資質,因爲這上面提到了一種逆天改命的手段。通過這個手段,哪怕是最下品的資質,也可以轉變成最逆天的資質。

    傳言乾坤宮就是因爲太過逆天,纔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雖然風紹修習的功法與門內其他弟子不同,但這套功法還有個特性,那就是可以僞裝成任意功法,所以雖然他修煉《乾坤寶典》十幾年了,卻至今無人察覺。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過了數十招。剛開始場下衆人還以爲風紹這次怕是要栽了,可是很快所有人就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在葉辰如此兇猛的攻勢之下,風紹居然能堅持這麼久還不露敗相,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人都能察覺到,風紹這是藏拙了。

    葉辰原本以爲風紹根本擋不住自己,卻不料即便自己穩佔上風,一時之間竟也無法拿下風紹,心裏不禁有些焦躁,忍不住喝道:“風紹,你難道就只會像縮頭烏龜一樣防守嗎?”

    風紹臉色平靜地說道:“葉師弟,同門切磋而已,何必如此暴躁激進?須知修行之路,首重養心,其次纔是修行。你這般急躁,又如何能夠踏上真正的修真大道?”

    葉辰冷哼道:“若是像你一樣當個縮頭烏龜,那我寧可不修道!”

    “好吧,既然葉師弟如此說,那我這個做師兄的也只好露兩手了。”風紹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猛地一揮劍,一道道劍氣頓時如潮汐一般向葉辰洶涌而去。葉辰大喫一驚,連忙擡劍招架。然而風紹卻是一招接着一招,明明看上去不疾不徐,但是這一道道劍氣下來卻是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一時之間攻守易勢,圍觀衆人皆是不禁大感意外。

    先前葉辰的攻勢雖然也很猛烈,但招數較爲凌亂。圍觀之人中有不少都是大行家,一眼就看出來葉辰缺少實戰經驗,只知道一味輸出卻忽略了不同招式在不同情況下的作用。反觀風紹,堂堂之態,舉重若輕,揮灑之間輕鬆寫意,似是絲毫沒把對手放在心上,可偏偏劍招凌厲,連綿不絕,幾乎如驚濤駭浪一般不可抵擋。

    兩者相比,高下立判。

    在圍觀的衆人中,一個面戴白紗、身材嬌小的綠衣少女望着場中的風紹,眼神中異彩連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絲微笑。

    “紹哥哥,想不到不過短短三年,潮汐劍訣就被你用得如此玄妙。孃親果然沒說錯,你就是我的大寶藏!”

    想到這裏,少女眼神中閃過一抹柔情:“紹哥哥,我得先離開了。雖然這次不能與你相見,但能遠遠地看你一眼,然兒就已經很開心了。你可要記得,待然兒一年後從逍遙堂回來時,你可一定要來娶我呀!”

    這時,一個同樣面戴白紗的女子在她身後小聲說道:“師妹,咱們該走了。”

    少女點點頭:“好的師姐,咱們走吧!”

    說完,少女又依依不捨地遠遠望了風紹一眼,然後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當少女離開時,風紹似有所覺地望向少女離開的方向。

    葉辰察覺到風紹有片刻的分神,當下便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機會,當下從懷裏掏出什麼東西,然後甩手向風紹擲去!

    一道紅光直直地打向風紹的胸口。風紹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儘量將真氣匯聚於胸口。緊接着風紹便感覺胸口如被巨錘撞擊一般,巨大的力道讓他五臟六腑都似被移了位,一口逆血頓時涌上喉頭。

    風紹勉強將這口血嚥了回去,看着葉辰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陰寒:“葉師弟,你這是何意?”

    葉辰卻是絲毫不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什麼不妥,反而得意洋洋地說道:“風師兄,所謂兵不厭詐。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剛纔分心了!”

    說着,葉辰再度揮劍而上,一招招皆是向着風紹的要害而去!

    葉辰自以爲他這番說辭能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同,卻不想場下衆人都不禁大搖其頭。而太微宗的弟子,更是忍不住紛紛喝罵起來。

    “葉辰,你好生無恥!明明說是公平比鬥,卻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葉辰,你不是自負實力強過大師兄嗎?怎麼還能厚着臉皮使用符籙?”

    “哼!葉辰此人一向不守規矩,你們難道今日方知?”

    “就這種人,哪怕實力再強,也根本沒資格當聖子!”

    葉辰被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忍不住衝場下弟子喊道:“你們懂什麼?比鬥之中自然要無所不用其極,難道你們行走世間,碰上不可力敵的對手時,也死守着規矩?!”

    還沒等場下弟子回答,風紹便冷冷地說道:“葉師弟,你是不是忘了咱們是因爲什麼而比試了?”

    雖然葉辰幾乎招招致命,但卻被風紹密不透風的劍網盡數接了下來。一時之間,兩人再度陷入僵持的局面。

    “因爲什麼?當然是因爲……”葉辰話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是啊!這場比試可不是生死之戰,而是葉辰想要證明自己資質比風紹好,更有資格當聖子而挑戰風紹。可是若在比試中用上了符籙,那他還怎麼證明自己比風紹強?

    葉辰自知理虧,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認錯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梗着脖子說道:“風紹,你若是自認不敵,大可現在就投劍認輸,何必在這耍嘴皮子?”

    風紹眼睛微微眯起,淡淡地說道:“葉師弟,看來入門這五年,你是隻學會了功法卻沒學會怎麼做人!身爲掌門大弟子,我自然有責任替掌門師尊好好地管理門人!”

    說到這裏,風紹突然擡高語調,說道:“三師叔,葉師弟不尊兄長,爲人浮躁,暗箭傷人且不知悔改。弟子忝爲掌門大弟子,有督導教訓宗門弟子之責,今日便代師叔,好好管教管教葉師弟!”

    杜沅汐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還是強笑道:“風師侄所言甚是,那麼便勞煩風師侄替我好好管教管教這個不肖之徒吧!”

    話音剛落,風紹便發覺葉辰那紫色氣運中的絲絲金色紋路,瞬間消散。不僅如此,他還察覺到深藏於體內的天華玉簡向他傳遞出了喜悅滿足之意。

    風紹立刻就明白過來,葉辰由於舉止失當而導致師尊對其不滿,這或多或少地削掉了他的一些氣運。而他所失去的氣運,卻成爲了天華玉簡的養料。

    想到這裏,風紹看着葉辰的目光頓時帶了幾分欣喜。

    這傢伙對我而言,可是蓄電池啊!天華玉簡的進階,可就靠你了!

    想到這裏,風紹長笑一聲,說道:“葉師弟,來看看師兄這招如何!”

    話音未落,風紹劍勢猛然大放,浩瀚劍光如天河倒懸一般轟然直下。葉辰臉色大駭,連連後退,手上長劍已完全放棄了攻勢,轉爲全力防守。然而在這如狂潮般的劍光面前,他又如何能防守得住?

    坐在看臺上其他門派貴賓中,有人忍不住失聲驚呼:“這是……超海劍訣?挾太山以超北海,逍遙堂的不傳之祕,居然讓他練成了?!”

    葉辰面對如此洶涌的劍光,絕望之感涌上心頭。他大喊道:“這不公平!你用的根本就不是太微宗的劍訣!”

    “葉師弟,你剛纔用的,好像也不是本門的符籙吧?”風紹冷笑。

    葉辰啞然。他自認天資絕頂,宗門之中無人能及,所以這聖子之位也當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可他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宗門大師兄,竟然能用出如此高明的劍法。而且其境界雖然只有先天,可真氣之充沛似乎已達金丹之境!

    可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在漫天劍光即將轟然落下之際,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夠了!”

    下一刻,一道劍光自空中斬下,截斷了風紹的浩瀚劍光。而絕境逢生的葉辰,卻是望着天空,一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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