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去的。總之當一切接受過後,他已經只能全身無力地躺在地上,臉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就好像是被玩壞了。

    即便是噬火之體,這畢方之炎也不是那麼容易吞噬的。而葉辰在剛吞下畢方之炎後,全身便如着火一般遍體通紅,滾燙無比。若是在他身上放個雞蛋,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烤熟。爲了防止這個自己欣賞的“氣運之子”就這麼死翹翹了,老人又幫助他疏導體內的真氣,這才成功將畢方之炎融入他的血脈之中。

    等老人都忙活完了,時間也過去了整整一天。

    老人累得滿頭大汗,真氣也消耗一空,只得倚靠在大樹下緩慢調息。而葉辰則在經過了一番烈火的洗禮後,也終於漸漸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了。

    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葉辰先是兩眼無神地瞪了一會兒天空,然後才一躍而起,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可還沒等他邁步,便聽那老人慢悠悠地說道:“小子,你想跑到哪裏去?”

    葉辰嘴角一咧,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哭是笑。他哭喪着一張臉對老人說道:“師叔祖,我跟你也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般對我?”

    老人冷哼道:“你這小子,當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看你骨骼驚奇,我纔不會費這麼大的功夫幫你融合靈火。你這小子可倒好,得了便宜還不自知,我老人家這一番心血,可真是白費了!”

    葉辰一怔,連忙運起真氣觀察體內的情況。這一運氣不要緊,他立刻發現丹田之中竟然多出了一團熾熱的烈火。這烈火熾烈異常,給人一種可以焚盡天下草木的感覺,可是在他的丹田中卻是老老實實的,就好像是被馴化了一般。

    葉辰向身旁的大樹揮出一掌,掌風中帶着熾熱無比的炎風,一掌下去竟然在樹幹上拍出了一個焦黑的掌印。葉辰又驚又喜,說道:“我竟然真的融合了畢方之炎?”

    “畢方之炎?”那老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小子,看來是知道這靈火的來歷啊!不過這畢方之炎不是在畢方原上嗎?你又是怎麼得到的?”

    “這個……”聽到老人的問題,葉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在老人似是也不想刨根問底,只是淡淡地說道:“雖然我已經很久沒回太微宗了,但我畢竟仍是太微宗的人。你小子既然身爲太微宗弟子,我身爲太微宗前輩,自然也要關照一二。只盼你小子在融合了這畢方之炎後,能夠爲宗門多盡一份力,我老人家也就知足了。”

    可葉辰的面色卻顯得有些尷尬。這畢方之炎是他從同門身上搶過來的,實在是不好拿出手。若是讓旁人發覺了,自己被逐出師門都算是輕的。可是現在畢方之炎已經融於他身體之中,已經不是他想隱藏就能隱藏的了。

    想到這裏,葉辰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

    葉辰試探性地向老人問道:“師叔祖,爲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不回宗門啊?”

    老人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追憶之色:“我不知道現在的太微宗是什麼情況,但我當年離開太微宗的時候,太微宗已經式微至極。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太微宗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除名了,而我對此卻無能爲力,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脫離太微宗,儘可能爲太微宗留下一份傳承。只要還有我這份傳承在,那麼太微宗即便被除名了,也遲早有一天還能重新崛起。”

    葉辰連忙拍起了馬屁:“師叔祖高瞻遠矚,令人佩服!”

    老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頗有種知己的感覺:“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我當年的心思只有你小子能理解。可是當年我師兄,也就是你的師祖,卻無法贊同我的想法,還說我這是在逃避責任。哼!他倒是沒有逃避責任,可是太微宗難道就在他手上重新崛起了嗎?我這麼做,也不過就是爲了給太微宗留個種子罷了!”

    葉辰也贊同道:“師祖他沒您老人家有遠見,不理解您也是正常的。”

    老人卻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他身爲掌門,自然要考慮更多的事情。當時的太微宗,說實話,確實是沒什麼人了。師兄他千辛萬苦也只收了資質稍好的弟子而已。沒有資質上佳的弟子,這太微宗也只能一步步衰落下去。”

    說到這裏,老人突然向葉辰問道:“對了,我師兄的那三個弟子,現在如何了?”

    葉辰回答道:“掌門師伯他現在已經是化神之境,距離合道據說只有一步之遙。二師伯和我師尊要差一些,不過也已經進入化神之境了。”

    “這怎麼可能!”老人不禁驚呼,“《太微心經》已殘破不堪,最多隻能修行到金丹之境。我這些年潛心苦想,也只能推演到金丹圓滿之境,化神之境始終未入其門,你師父師伯他們又是如何晉升到化神之境的?”

    看到老人臉上那驚訝不已的神色,葉辰心裏卻是有些喫味了。

    原本的《太微心經》確實已經殘破不堪,最多隻能修行到金丹之境。而太微宗數百年來不斷沒落,根本原因也在於此。長此以往,太微宗必然是要被徹底除名的,即便是能收下資質上乘的弟子也無濟於事。

    可誰能想到,太微宗突然冒出了風紹這個傢伙。

    風紹在進入太微宗後不久,便拉着一票人馬開始對《太微心經》進行推演。在經過多年的不斷研究和推演後,纔將其完善了八成。據說經過風紹推演的《太微心經》已經可以修行到合道之境了,比先前殘破的《太微心經》足足提升了兩個境界。

    也就是說,青陽子師兄妹三人如今能修行到化神之境,完全離不開風紹的功勞。

    可是葉辰心高氣傲,又一直覬覦宗門聖子之位,怎會願意承認風紹的這個大功勞呢?

    於是他眼珠一轉,對老人說道:“師叔祖,說起這個,有件事怕是不得不跟您說一下了。”

    老人奇怪地問道:“什麼事?”

    葉辰嘆了口氣,說道:“師叔祖,您有所不知。本門功法《太微心經》原本確實殘缺不堪,多虧了後來掌門師伯帶領一衆弟子對殘破的《太微心經》進行推演,這纔將其完善了七七八八。在這件事情上,很多師兄師姐都是出了大力的,可是最後功勞卻全讓掌門師伯門下的大弟子搶走了。他還揚言,說太微宗如果沒有他,怕是早就沒落了。”

    老人聞言,不禁大怒:“真是豈有此理!這世間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葉辰連連點頭:“可不是麼師叔祖,可是他畢竟是掌門大弟子,整個太微宗上上下下皆以他爲首。更有甚者,如今太微宗之外,只知他掌門大弟子之名,卻不知太微宗掌門,實在是喧賓奪主,肆意妄爲!”

    老人怒火漸盛,猛地一拍大腿,怒道:“他如此胡作非爲,難道你掌門師伯就不管嗎?”

    葉辰故作無奈地嘆息道:“師叔祖,您以爲掌門師伯不想管嗎?他是管不了啊!現在整個宗門幾乎所有人都只聽他那位大弟子的,誰還把他這個掌門當回事啊?要不是顧及傳道授業之恩,只怕他那大弟子早就自己做掌門了!”

    老人信以爲真,忍不住連連拍腿,悲憤不已:“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啊!我輩篳路藍縷,卻教豎子成名,老天無眼啊!”

    老人一邊喊着一邊捶地。發泄了一會兒後,他猛地擡頭,目露兇光:“小子,既然你掌門師伯做不了宗門的主,說不得只能讓我老人家出山了!你這便收拾一下,我與你一道回山!我倒要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敢欺師滅祖!”

    葉辰心中大喜,臉上卻顯得爲難:“可是師叔祖,他畢竟是掌門大弟子……”

    “屁的掌門大弟子!”老人罵道,“就算是你掌門師伯,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師叔’!他這掌門大弟子的身份,別人買賬,我可不買賬!”

    葉辰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弟子便陪師叔祖走這一遭!”

    此時葉辰的心裏,已經是美得冒泡了。這老人也不知是不是在林子裏呆久了,居然如此好忽悠,三言兩語就被他拉攏到自己這邊了,基本沒費什麼事。而有了這麼一尊大神給自己當靠山,就算自己搶奪畢方之炎的事讓人知道了,也絕對沒人敢向自己發難!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看不過眼的風紹,這下子可要碰上大麻煩了!

    一想到風紹會被這位腦子不好使的師叔祖訓斥,葉辰幾乎要樂出聲了。

    這時,老人突然問道:“對了小子,你還沒跟我說那掌門大弟子叫什麼名字。”

    葉辰連忙說道:“回稟師叔祖,他叫風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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