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府的路上,青年一直在嘗試着跟陸青鳶搭訕,只是陸青鳶對他絲毫不感興趣,只想儘快見到風紹,因此這一路上對青年的搭訕都不怎麼迴應。

    青年心裏有些不滿,可是陸青鳶那嬌美的容顏卻又讓他難以發火。在一番試探之後,青年發現陸青鳶的心思似乎只在她那師兄的身上,青年頓時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於是他笑吟吟地說道:“說起來,風紹兄弟當真是人中龍鳳,我當年曾有幸見到風紹兄弟出手,只見他一劍揮出,氣勢驚人好幾個魔修都沒反應過來,那腦袋便如骨碌碌地掉下來了。當時看得我呀,真是敬佩不已,當下便邀請風紹兄弟來我府上做客。風紹兄弟也沒個架子,欣然應允。而我也是因此,與風紹兄弟認識,並引爲知己的……”

    青年信口胡謅,隨口編了個故事出來。只是他編故事也不是無的放矢,在看到陸青鳶腰畔掛着的長劍時,便猜測對方的宗門是用劍的,因此便編了個這樣的故事出來。

    陸青鳶未覺有異,反而微笑道:“確實,風師兄劍法出衆,遠非我們這些師弟師妹所能及。我若能修得風師兄十分之一的劍術,便心滿意足了。”

    青年眼睛一亮,心中得意,繼續編了起來:“風紹兄弟確實劍法了得,在下也仰慕萬分。風紹師兄曾與在下通宵論劍,直言這世上精妙劍法,首推天罡三十六劍訣,其次便是逍遙三十六劍訣了!”

    青年這話說得中規中矩,因爲但凡修士,都知道天罡劍派和逍遙堂這兩大劍修聖地。料想那風紹既爲劍修,應當也對這兩地的劍法推崇備至。

    陸青鳶果然點頭道:“確實,天罡劍派和逍遙堂的劍法均爲世間精妙劍法。”

    青年又笑道:“風紹兄弟曾跟我說過,若有機會,一定要去逍遙堂,向逍遙仙子請教逍遙三十六劍訣。不過在下卻覺得,逍遙三十六劍訣雖然厲害,卻未必能比得上風紹兄弟所施展的劍術。逍遙仙子雖成名已久,但單以劍法而論,也未必能比得上風紹兄弟。”

    青年自認這話說得漂亮至極,畢竟他可是用逍遙仙子來襯托風紹,這在無形間拔高了風紹的形象,也多少能吸引對方的好感。

    可是青年說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陸青鳶竟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狐疑地看着自己。

    青年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察覺到可能是自己哪裏說錯話了。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笑吟吟地問道:“姑娘,你覺得我說得可對?”

    陸青鳶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之色。她將手按在劍柄之上,語氣平靜地說道:“風紹師兄的劍法,有一部分師承太微宗,還有一部分則是從逍遙堂學來,他又怎會說出去逍遙堂請教劍法的話?”

    陸青鳶只是不識人心險惡,並不是傻!在意識到對方是在撒謊後,心裏已是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青年一怔,只得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沒想到是在這裏露出了破綻……”

    隨後,他嘴角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說道:“姑娘,在下青帝城曲家世子曲宣,見姑娘貌若天仙,想請姑娘下嫁於我,不知姑娘可否答應?”

    陸青鳶眼神陰寒,冷冷地說道:“你果然在騙我!”

    “唉,這可不能怪我啊!誰叫姑娘長得太漂亮了呢?”曲宣笑道,“不過雖然我編的故事是假的,可在下對姑娘的仰慕卻是真的,姑娘當真不考慮一下嗎?”

    陸青鳶抽出長劍,喝道:“少廢話!你若再敢出言不遜,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曲宣嘆息道:“敬酒不喫喫罰酒,看來在下只好用點手段了。”

    說到這裏,他語氣陡然一寒:“老水,抓活的!”

    還沒等陸青鳶反應過來,便聽到一個男聲平靜地說道:“是,少爺!”

    隨後,陸青鳶驟覺身後風起。她心中一驚,想也不想便施展身法避開。再定睛一看,卻見向她出手的,赫然是一位化神境修士。

    “呵,小丫頭,反應還挺快。”

    對方冷哼一聲,再次近身,伸手抓向陸青鳶肩膀。陸青鳶連忙施展劍術,與之打在了一起。而對方自恃實力高強,竟空手來鬥。只見他兩隻手幾乎揮出的殘影,速度快得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陸青鳶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這才勉強撐了下來。

    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來,陸青鳶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曲宣站在一旁,看着左支右絀,已初現敗相的陸青鳶,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扇着扇子,笑道:“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抵抗了,乖乖地跟在下回府吧!你放心,雖然正妻之位給不了你,但讓你當個小妾還是沒問題的!”

    就在曲宣已覺勝券在握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以大欺小,好不要臉!”

    曲宣下意識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下一刻便不禁眼睛一亮。

    只見出言的是一位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的少女。只見她身穿白衣,面戴白紗,然而白紗之下隱約顯露出的輪廓,卻已是嬌美異常,令人望之心動。少女身材曼妙,氣質清冷,只是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出塵絕世之感。

    曲宣連忙向少女拱手,笑道:“不知姑娘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聽那少女淡淡地說道:“青姨,勞煩你出手了。”

    直到此時,曲宣才發覺,原來在少女身後,還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那女子姿色雖不如少女,卻也同樣貌美,只是那清冷的氣質卻與少女如出一轍。

    只聽她應了一聲“是”,便飛身上前,一掌向那化神境修士拍下。

    修士連忙出掌抵禦。下一刻,雙掌相交,修士只覺一股大力從對方掌上傳來,直透臟腑。他連忙倒退數步以緩解對方掌力,可是仍覺胸口悶痛。隨後他忍不住一張口,“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曲宣見狀,又驚又怒,大喊道:“你居然敢對我的侍衛動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女子冷冷地說道:“青帝城曲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大庭廣衆之下強搶民女!”

    曲宣一驚:“你知道我是誰?”

    女子冷笑:“記住了,向你出手的是九陰聖地!想尋仇的話,可別找錯了人!”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東洲有三大聖地,而其中九陰聖地最是有名。不爲別的,就爲這聖地只收女子,而且每一名女弟子皆是絕世美女。在所有修士看來,九陰聖地是最好的挑選道侶的地方。

    當然,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有資格迎娶九陰聖地的弟子的。

    至於曲宣所在的曲家,在青帝城算是一流世家,雖比不上城主苗家,但也是青帝城不容小瞧的大世家了。可是面對九陰聖地的弟子,他也沒膽子叫囂,甚至連狠話都不敢撂。他心驚膽戰地衝兩人拱拱手,說道:“在下不知兩位竟是九陰聖地弟子,多有失禮,還請兩位恕罪!”

    女子下意識地看向少女,卻聽少女淡淡地說道:“這種人,還是廢了吧!”

    女子點了點頭,揮手一掌便拍向曲宣小腹。只聽得一聲慘叫,曲宣被這一掌打飛了數十米遠,隨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身體受傷,曲宣倒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可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已經被擊碎了!

    丹田破碎,就意味着與修行徹底無緣,他將徹底淪爲廢人。

    聯想起曲家內部激烈的鬥爭,曲宣這一刻只覺得萬念俱灰,心喪如死。

    少女卻不再理會曲宣,而是向陸青鳶行禮道:“適才見姐姐所施展的劍術,似是出自太微宗,姐姐莫非是太微宗弟子?”

    陸青鳶雖然跟二支弟子離開,但她並未脫離宗門,因此身份上還是太微宗弟子。聞言,她也向少女行禮,說道:“姑娘不必客氣,小女子正是太微宗三支弟子。”

    少女眼睛一亮,忍不住問道:“那不知貴宗聖子風紹風公子,可在此處?”

    陸青鳶不禁愕然。她仔細端詳了一下少女,卻見少女在提起風紹之後,臉上竟露出了羞澀之意,清冷如霜的氣質頃刻間不見了蹤影。

    陸青鳶忍不住心下猜測。莫非這個少女,竟也是風師兄的舊識?甚至還與風師兄關係匪淺?

    想到這裏,陸青鳶心裏頗不是滋味。

    但對方畢竟幫了自己,陸青鳶只得強笑道:“風師兄並不在此間。”

    少女“哦”了一聲,臉上盡顯失望之色。

    青姨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道:“聖女,出門在外,還請謹言慎行。”

    少女卻正色道:“青姨,風公子曾於我有救命之恩。若非風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已死於盜匪之手,又豈有今日?今日能救得這位姐姐,那便是我們的緣分,青姨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青姨只得嘆了口氣,默然不語。

    陸青鳶聞言,卻是心中苦澀。原來自己能夠獲救,還是出於昔年風紹所種下的因果。

    沒想到不經意間,又欠了風師兄一個人情。

    但隨後,她又想起一事來,忍不住問道:“這位姑娘,剛纔聽這位青姨說,你是九陰聖地的聖女?”

    那少女微笑着點點頭,說道:“不錯,在下韶雲清,正是九陰聖地弟子,忝爲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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