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一艘足有上千米長的龐大靈舟緩緩出現在青帝城上空。而在那龐大靈舟的周邊,還簇擁着九艘體型較小,但對於一般靈舟而言仍是大得過分的靈舟。

    遠遠的,城裏的人便可以看到那十艘靈舟上懸掛着黑色金邊的旗幟。其上描繪有九條長龍,環繞在一個碩大的金字上。

    那金字,是一個“幽”字。

    城裏人看見這龐大的船隊,一時間議論紛紛。作爲東洲最大最有名的城市之一,青帝城也招待過很多來自各方大勢力的訪客,但排場如此之大的卻是頭一次見到。

    很多人都好奇這龐大船隊到底來自何方,而一些見識廣博之人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這船隊所屬的勢力。

    這是來自九幽山九幽聖地,專屬於聖子遲玄的船隊。

    九幽山,位於東洲東南方,與怨靈海相毗鄰。而九幽山最大的特點,就是十大禁地之中有三個,與之臨近。

    怨靈海、幽冥淵和妖王洞。

    衆所周知,十大禁地皆不能貿然進入,若是不慎入內,則生死各安天命。而同時被三大禁地環繞的九幽山,其危險可想而知。

    但卻正因如此,九幽聖地多年來樹敵衆多,卻一直沒有被傾覆。要知道,能在九幽山中找出一條安全的路徑就已經是千難萬險,更遑論還要跟九幽聖地打上一架。

    可以說,怨靈海、幽冥淵和妖王洞,對於九幽聖地既是威脅,也是護身符。

    原本九幽聖地雖然行事乖張,但畢竟地處偏遠,與東洲各大宗門交往甚少,名聲不顯。但隨着九幽聖地這一代的聖子遲玄橫空出世,九幽聖地一改往日深居簡出的習性,開始變得囂張跋扈起來。

    九幽聖地聖子遲玄,被譽爲九幽聖地千年來最出色的天才。此人十歲入先天,十三歲結丹,十八歲晉升化身。如今遲玄已有二十一歲,誰也不知道遲玄如今已是什麼境界。有傳言遲玄現在已經是合道之境,甚至有人說不定已經摸到了太清境的門檻。但不管是哪種說辭,幾乎所有人都公認,遲玄是東洲這一代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不過說來也怪。在十八歲之前,遲玄雖然天資妖孽,但卻深居簡出,除了修煉之外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可是三年之前,遲玄一夜間心性大變,一改往日沉寂冷漠的性子,轉而變得殘忍嗜殺起來。

    他先是從九幽聖地殺起,將整個聖地上上下下所有不服從自己的人都幾乎殺了個乾淨。之後他又將矛頭指向聖地之外,接連屠滅數個宗門。剛開始他屠滅宗門還能勉強找個理由,但沒過多久,他連理由都懶得找了。甚至有的時候,他能僅僅因爲“今天心情不好”,就隨意屠滅一個小型宗門。

    在遲玄如暴君一般的行事作風下,九幽聖地內外所有人皆朝不保夕,對遲玄的恐懼幾乎深入到了骨子裏。如有可能,他們希望永遠不要引起遲玄的注意,以免不知道哪裏犯了遲玄的忌諱,丟了小命。

    而除了殘忍嗜殺之外,遲玄另一個廣爲人知的特點,就是好排場。無論走到哪,他那專屬座駕就要開到哪。前後九艘靈舟開路護衛,浩浩蕩蕩,遮天蔽日,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來的是他一樣。

    不過遲玄的這個癖好,但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一見這陣仗,誰都知道來的是遲玄。這樣很多自覺惹不起這等兇徒的人,便可以早早地避而遠之,以免惹火上身。

    “呵,這遲玄真是好大的排場,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東洲至尊了?”

    遠遠地,林蕭然透過窗戶,看到了天邊那遮天蔽日的船隊,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其實論財力,雲間閣比九幽聖地只強不弱。若是林蕭然喜歡,完全可以擺出一副比遲玄規格高上十倍的排場出來。

    可擺出這樣的排場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林蕭然身後,一個聲音輕笑道:“林姑娘有所不知。其實這遲玄,早些年也是不愛這些排場的。但也不知爲何,從三年前開始,他就一反往日低調沉默的作風,開始變得飛揚跋扈起來。世間甚至有傳言,這遲玄是被孤魂野鬼奪舍了,但這畢竟只是傳聞,誰也不知道真假。”

    林蕭然扭過頭,見關朔坐在桌子旁,正優哉遊哉地喝着茶,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關公子,聽說你跟這遲玄素有矛盾,難道就不怕他對你動手嗎?”

    關朔嘆了口氣,說道:“這遲玄想跟我動手不是一次兩次了,老實說,若真的對上他,我也沒有勝他的把握。但我背後畢竟有太玄聖地,且太玄聖地與九陰聖地和雲間閣一向交好。若是這遲玄真敢對我動手,就要考慮一下同時招惹三大超一流勢力的後果了。”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風紹微微一笑,說道:“東洲勢力衆多,關係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這遲玄雖然好像腦子不太好使,但九幽聖地畢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據我所知,因爲遲玄的緣故,九幽聖地這些年招惹的敵人已經是太多了。若是真的再惹上太玄聖地,即便九陰聖地和雲間閣坐視不管,九幽聖地怕也難以抵禦衆怒。一旦太玄聖地牽頭,主動對九幽聖地動手,那麼即便九幽聖地坐擁三大禁地,怕也討不了好。”

    關朔點點頭:“正是此理。”

    韓靈萱這時給兩人又各自泡了杯茶,淡淡地說道:“兩位,這遲玄如此大張旗鼓地赴宴,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關朔聳了聳肩:“風兄都不擔心,我又何必擔心呢?”

    說到這裏,關朔看向風紹,問道:“風兄,其實你擺下的這場宴席,真正的目標就只有這遲玄一人吧?可你難道就不怕這遲玄對你下黑手?要知道這傢伙一向是什麼損招陰招都敢用的,全然沒有一丁點高手該有的風度。”

    風紹放下杯子,神色凝重地說道:“這遲玄做事毫無底線,確實不好對付。鄉間俗語有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更何況這遲玄自身實力也不俗,想要對付確非易事。但他行事激進,做事不考慮後果,且極愛招惹是非。所以只要找對辦法,對付他也不是做不到。”

    關朔笑着點點頭:“既然風兄已有計較,那我便坐着看戲好了。不過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風兄也無需客氣。”

    風紹也笑了起來:“巧了,我還真有事情要拜託你。”

    關朔眉毛一挑:“哦?不知風兄有何事用得上在下?”

    風紹笑道:“這事對於關兄而言,倒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接下來,風紹便將自己的打算跟關朔說了。關朔聽完,笑道:“你這小子倒是也挺會用陰招的,這是要禍水東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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