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城,大廣場。

    青帝城城主凌青雲,昔年是天心教青龍使林嘯雲的至交好友,曾在天心教追殺林鳳天之時收留過林鳳天一段時間。在林鳳天創建雲間閣之後,雲間閣與青帝城之間也多有往來。而此次風紹宴請東洲天驕的宴席,便擺在這廣場之上。

    之所以選擇這個廣場,主要是因爲風紹宴請的人太多了。一家酒樓顯然已不足以招待這麼多人,而且出於論道的需要,顯然廣場要比酒樓更加合適。

    至於宴席上衆人所食的珍饈美味,則同樣由青帝城一方負責。當然,出錢的是風紹。

    林鳳天算是凌青雲的晚輩,而風紹和林蕭然自然就算是林青雲晚輩的晚輩。再加上這場宴會對青帝城也有頗多好處,因此城主府對此也是盡心盡力。

    宴席開場當天,衆多大勢力天驕在城主府下人的安排下,一一就席入座。而在上首主位上,風紹和林蕭然已端坐其上。其左右兩邊則分別坐着太玄聖地和九陰聖地的聖子聖女,其次便是龍華寺、天一門等宗門和勢力的天驕。

    對這種坐席安排,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見。畢竟大家雖然都是天驕,但背後的勢力卻是有強有弱。實力最強的勢力擁有最好的座位,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

    但不代表所有人都這麼想。

    氣運之子陳夜隨許風許月兄妹倆入席就坐,位置幾乎列於末席。許風許月兄妹倆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好位置的天驕所代表的宗門和勢力都比飛魚塘許家強太多了。可是陳夜卻對此大爲不滿,恨恨地說道:“這風紹真是好生瞧不起人,竟讓我等坐在這樣的位置上!”

    許風大驚失色,連忙低聲告誡道:“陳兄慎言!這風紹可是雲間閣的女婿,背後代表的雲間閣,那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勢力!”

    陳夜則一臉不屑地說道:“他之所以能背靠雲間閣,還不是因爲林小姐?誰能娶到林小姐,誰就有資格代表雲間閣。雲間閣若是選了其他人作爲林小姐的夫婿,那麼坐在上面的人也不會是風紹了!”

    許風嘆息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雲間閣選誰做他們的女婿,那是他們的事。我等能夠有一個座位,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夜還要說話,卻聽許月不悅道:“陳大哥,雲間閣的家事,可不是我們能管得了的,所以勞煩你能不要多管閒事嗎?”

    許月的話中帶有責備和疏離之感,讓陳夜聽着心裏頗不是滋味。但他既身爲氣運之子,自是不甘人後的。他一臉不甘心地瞪着主位上的風紹,咬牙道:“這風紹有什麼了不起的?遲早有一天,我會坐在那個位置上!”

    許風和許月對視了一眼,都是暗暗搖頭。以前他們還覺得陳夜是個心比天高之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因此纔會有意結交。可現在再聽他說的話,分明就是個愣頭青嘛!若是跟這樣的愣頭青走得近了,或許是禍非福。

    想到這裏,他們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待這場宴席結束,便跟陳夜分道揚鑣,以免陳夜招惹了什麼人,把他們也給牽連上。

    陳夜渾然不知已經被自己視爲自家人的許家兄妹已經開始疏遠他了。他只是憤憤不平地望着風紹,隱隱然覺得風紹似乎也在看着他。

    風紹確實是在看着他。說得再準確點,看的是他頭頂上的氣運之雲。令風紹驚奇的是,陳夜的氣運如今竟然已經變成橙色了,

    那這會不會代表着,陳夜已經失去氣運之子的身份了呢?

    就在風紹低頭沉思之際,坐在左手邊的關朔突然說道:“風兄,千雲城少城主鄧景雲似乎還沒到。”

    風紹聞言一怔,出言詢問道:“關兄,不知這鄧景雲有何特別之處?”

    被關朔特別提到的人,肯定沒那麼簡單。風紹跟此人並無交集,也不清楚此人過往,便有此一問。

    不等關朔回答,坐在風紹右手邊的方一鳴便淡淡地說道:“風兄有所不知,這鄧景雲天資聰穎,修爲高深,倒也罷了。主要是此人爲人亦正亦邪,對其領民固然極好,但對千雲城之外的人卻是極狠。自打其開始接手千雲城城務一來,與周邊勢力多有摩擦,但每次爭鬥都是大佔上風。

    “對待敵人,他向來不留情面,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幾。可是對待領民,他又是溫柔和煦,愛民如子。所有千雲城的領民,均是對其感恩戴德,視其爲再生父母。其爲人古怪,還有自己的一套理念。我曾與此人論道,卻發現他歪理一堆,根本講不通。”

    關朔點頭道:“正是如此。而且聽聞此人向來熱衷論道,按道理來說,這場宴席他不應該缺席的,因此在下心中也頗有些疑惑。”

    風紹頷首道:“聽二位這麼說,在下也對此人有了些興趣,卻是不知他今天會不會來。”

    過不多時,衆多天驕已分次入列,將整個廣場坐了個滿滿當當。見所有人均已入座,風紹舉起酒杯,對衆人說道:“在下風紹,攜道侶林蕭然,於青帝城設宴款待諸位。承蒙諸位賞臉,來青帝城赴宴,在下感激不盡。在下謹以此酒,謝過諸位!”

    說着,風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在示意自己酒杯已空後,這才微笑道:“請各位盡情享用此宴!”

    出於禮節,衆人也紛紛舉杯應和。然而在這些人中,卻有些人面露譏諷,無動於衷。

    就在衆人準備大快朵頤之際,有人突然大聲說道:“敢問風兄,此宴有何名堂?”

    風紹微笑道:“不過是在下仰慕諸位,想要與諸位混個臉熟罷了,又何談名堂?”

    那人卻冷笑道:“怕是不止於此吧?風兄可知這千年來,都有什麼人似風兄這般宴請東洲天驕?他們又是以何名義設宴?”

    風紹搖頭道:“旁人之事,與在下何干他們自有名義,但卻不是在下的名義。”

    那人驀地“哈哈”一笑,說道:“風兄何必過謙?能以一介無名之輩,獲得雲間閣林小姐的青睞,想必風兄也頗有幾分過人之處吧?在下心中十分好奇,很想見識一番。”

    先前那些面露譏諷之人聞言,紛紛喝彩道:“荀兄說得好!還請風兄爲我等露上兩手,好一解心中疑惑!”

    風紹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遍喝彩的幾人,發現這些人便是曾經向雲間閣求親的那幾人。那麼他們爲何會這般敵視風紹,倒也說得通了。

    林蕭然聞言卻是大怒,冷冷地說道:“我與我夫君之事,又與各位何干?莫不是各位平時喫得太飽了,覺得這裏的美食已經入不得各位的口了?”

    林蕭然不光繼承了蕭若瑤的傾城之色和絕世天資,也繼承了蕭若瑤的牙尖嘴利。只不過她平時不與人爭辯,因此旁人均不知曉林蕭然還有這般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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