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葉辰,全身魔氣蒸騰,有若實質。顯然,這葉辰不光是入魔了,就連修行的功法都改成了魔功。

    相隔數月之後再度見到風紹,葉辰的眼神中帶着刻骨的恨意,幾乎想要將風紹剝皮拆骨。他死死地瞪着風紹,語氣陰冷:“風紹,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將實力恢復到巔峯吧?如今的我,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你往日帶給我的所有屈辱,我今天都要一併討還!”

    風紹神色淡漠:“口氣不小,就是不知道你的實力能不能配得上你的囂張。”

    葉辰獰笑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說着,葉辰緩緩擡起血煉劍,指向風紹:“風紹,今天就是我們了結恩怨的時候了!”

    風紹卻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可是我留給雪兒的禮物呢!”

    葉辰一怔,隨即大怒:“混賬!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看劍!”

    話音未落,葉辰便揮舞着血煉劍衝向了風紹,而風紹則手持金烏劍,毫無懼色地迎了上去。

    當!

    第一次雙劍相交,讓風紹感受到了從血煉劍傳遞過來的巨大力量,這股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金丹境所應該擁有的力量,可見葉辰在這段時間裏另有奇遇。

    不過葉辰進步了,風紹的修爲可也沒落下。

    兩人你來我往,劍氣縱橫,鬥得激烈異常。風紹使出逍遙三十六劍訣,各種精妙招式層出不窮。而葉辰則憑藉魔氣的加成,運用太微劍訣,劍勢兇悍,招式凌厲,竟堪堪與風紹鬥了個平手。

    須臾,兩人硬拼了一記,同時向後退了幾步。風紹冷冷地說道:“葉辰,你背叛師門,卻還用師門教給你的劍訣,也不感到羞恥嗎?”

    葉辰臉色一沉:“我學會的劍訣,那便是我自己的,爲何不用?少廢話,看劍吧!”

    葉辰的話,卻令在場的血魔宗弟子忍不住暗暗搖頭。

    修真界的規矩,脫離宗門之人不可再用原宗門的功法和招式。這是普遍存在的門戶之別,各宗各派都會自覺遵守,早已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即便是血魔宗這等魔道宗門,也同樣會遵守這個規矩。若有違反,則爲天下所有門派所共棄,人人得而誅之。

    也就是說,葉辰的這句話,聽在別人的耳中,便是有了取死之道。

    風紹既已脫離太微宗,如今便不會再用太微劍訣,而是用上了逍遙三十六劍訣。這逍遙三十六劍訣乃蕭若瑤所創,蕭若瑤自是有權力決定誰能用誰不能用。所以即便風紹並非逍遙堂弟子,卻也能用這三十六劍訣。

    此時的葉辰,渾然不知就因爲他剛纔的那句話,已然是把自己置身於所有修士的對立面上。

    在一開始的交手中,雙方均是試探的成分居多,因此多有留手。而在第一輪試探之後,葉辰心裏已有計較,獰笑道:“風紹,你若只有這點本事,今天怕是要死在我的劍下!”

    說着,葉辰猛地激起了血煉劍上的血氣。隨即,血煉劍上血氣瀰漫,摻雜着黑濛濛的魔氣,如一把自修羅深淵中打造的魔兵。葉辰一聲尖嘯,再度揉身上前,劍鋒直向風紹咽喉而去,顯然是想將風紹一劍梟首。

    風紹冷哼一聲,長劍圈轉。立時,一股氣旋隨劍身而起,隨即套在血煉劍上。葉辰頓時覺得手中長劍竟有點不聽使喚,不禁大喫一驚。他猛地向血煉劍灌注真元,隨即一聲若有似無的尖利嘯叫自血煉劍上回蕩。

    圍觀的血魔宗弟子們聽到這聲嘯叫後,只感覺胸中煩悶欲嘔,同時大腦中似有鬼叫回蕩,令大腦感到如針扎般的劇痛。不少人忍不住抱着腦袋哀嚎起來,只恨不得劈開自己的腦袋,將裏面尖叫的厲鬼揪出來。

    風紹首當其衝,同樣深感不適。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是葉辰激活了血煉劍上的鬼嘯之音,想要以此擾亂自己的心智。風紹毫不猶豫,立刻向金烏劍灌注真元,下一刻,金烏劍驟然光芒大放,如烈日驕陽一般。一股股至陽真氣向周邊擴散,頃刻間便驅散了血煉劍的鬼嘯。

    葉辰不禁臉色大變。他每次用上這血煉劍的鬼嘯之音,皆無往不利,卻不料風紹竟能輕易破解。他心中不甘,忍不住怒吼:“徒仗兵器之利,算什麼本事?”

    風紹冷笑一聲:“那你又算什麼本事?”

    葉辰神色一滯,頓時惱羞成怒,手上的劍招越發凌厲。

    然而面對葉辰的凌厲攻勢,風紹卻是一招劍訣反覆用,竟是將葉辰的所有攻勢全都接了下來,而且還遊刃有餘。而葉辰在風紹的劍氣旋渦之下,無論如何用力,總感覺似是沒有着力之處,難受至極。

    這便是逍遙三十六劍訣·北冥!

    以守代攻,以不變應萬變,幾可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式劍訣,還可蓄力!蓄的不止是自己的力,也有對方的力!

    隨着葉辰攻勢的越發猛烈,風紹也逐漸感覺到了劍氣旋渦中壓力越來越大。他明白,這是蓄力即將到極限的徵兆。於是他長嘯一聲,喝道:“葉辰,嚐嚐我這一招!”

    說罷,風紹驟然劍勢一斂,劍氣盡數收攏到金烏劍上。還沒等葉辰反應過來,便見風紹猛地一揮劍,數十道劍氣如狂濤一般洶涌而來!

    超海劍訣!

    葉辰頓時臉色大變,想也不想轉身就逃。可他這一逃不要緊,站在他身後的血魔宗弟子頓時遭了殃。只聽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響起,無數殘肢斷臂在血霧中接連拋飛。而葉辰儘管跑得極快,卻仍是被劍氣擊中。他驀地臉色一白,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一聲驚呼:“住手!”

    風紹往天上看了一眼,下一刻,眼神中殺機瀰漫。

    竟是凌虛子這老賊。

    凌虛子擋在葉辰身前,衝風紹怒道:“好你個風紹,下手竟如此狠辣!今日須留你不得!”

    風紹冷冷地說道:“老賊,背叛宗門的感覺如何?”

    凌虛子頓時臉色一僵,老臉一紅。他雖是背叛了太微宗,但畢竟比葉辰要臉。面對風紹義正詞嚴的質問,他頓時心虛不已,支支吾吾地說道:“你這小子懂得什麼?老夫我這叫識時務者爲俊傑!血魔宗勢大,根本不是太微宗能對付的。既然如此,投靠血魔宗又有什麼奇怪?”

    風紹點點頭:“瞭解了。”

    凌虛子還要再說,卻聽風紹說道:“我算是瞭解到了,這人要是不要臉的話,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凌虛子又羞又怒,抽出長劍指着風紹,對葉辰說道:“葉小子,咱倆一起上,拿下這小子!”

    葉辰嘶聲道:“好!”

    凌虛子擺了個起手式,正要衝上去跟風紹開打,卻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巨力,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前衝。他下意識地回過頭來,只見葉辰正收回手臂,同時整個人正在快速飛退。

    噗嗤!

    下一刻,凌虛子便感覺胸口一涼。他低下頭,只見一把金光燦燦的長劍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風紹看着凌虛子,語帶譏諷:“老賊,你背叛了太微宗,而葉辰又背叛了你,當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啊!”

    凌虛子張了張嘴,似是要說些什麼。但血液上涌,堵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難以出聲。

    風紹冷冷地說道:“你那些歪理,還是到陰曹地府之後,去說給太微宗列祖列宗聽吧!”

    說着,風紹便猛地抽出了金烏劍,頓時血如泉涌。

    凌虛子撲倒在地,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似是不理解自己爲何最終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不是說,只要跟着氣運之子走,就一定能飛黃騰達的嗎……

    風紹望向葉辰逃竄的身影,冷哼道:“你那腦袋,就先暫存在你的脖子上吧!”

    他又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血魔宗弟子,微笑道:“各位,還有誰要攔我?”

    剩下的血魔宗弟子不禁面面相覷。

    有人猛地大喊一聲,轉身便逃。可還沒逃出多遠,一條紅綾突然自天空落下,緊緊纏繞在那人身上,片刻間便將那人包得如蠶蛹一般。那人在紅綾中奮力掙扎,慘叫不止。過了半晌,慘叫聲漸漸止歇,紅綾這才鬆開,重新回到了天上。

    而原地,則赫然出現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髏。

    風紹看了骷髏一眼,然後擡頭向天空望去,只見一名三十來歲的美婦人正笑吟吟地懸浮在半空中,紅綾如羽衣一般纏在身上。

    “原來是散花夫人。”風紹語氣平靜地說道。

    丁九真俯視着風紹,笑道:“風紹,既然來了,不留點什麼不太合適吧?我看你這一身血肉挺不錯的,正好可以用來祭煉我的嗜血朱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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