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宗的人,出來受死!”

    在太微山山門前,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拎着一顆人頭,威風凜凜地怒喝着。在聽到這一聲怒喝後,數十道目光驚疑不定地看向那裏,因爲他們已經認出來,那人手上拎着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血魔宗三大長老之一的曲厲。

    當下便有血魔宗弟子快步跑向內堂,將山門前的情況彙報給了翁蛟和丁九真。

    翁蛟聞言,不禁大驚失色:“什麼?你說風紹拎着曲厲的首級,正在山門前叫陣?!”

    那血魔宗弟子連連點頭:“確是如此!”

    “那他身邊可有什麼人?”

    血魔宗弟子連忙搖頭:“未曾見其他人身影。”

    翁蛟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萬萬沒想到,以曲厲的本事,竟然會死在風紹的手上。但是以他對風紹的瞭解,單憑風紹一人之力,絕無可能殺死曲厲。因此風紹絕對不止一人,身後絕對有人相助。

    只是相助之人是誰,他一時間卻是摸不到頭腦。

    風紹跑到山門前叫陣,看上去十分魯莽。但翁蛟可不信風紹是個魯莽之人,所以風紹的身後有埋伏,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在沉思良久後,翁蛟才下定決心,拂袖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親自會會這風紹!”

    片刻之後,翁蛟帶領一衆血魔宗弟子,來到了山門前。正如剛纔那血魔宗弟子所言,山門前只見風紹一人,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翁蛟先是將自己的感知能力擴大到周邊數百米範圍,可是在搜索了一圈後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人的氣息,這讓他心裏不禁有些疑惑。

    難不成風紹真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此時風紹面對着化神境的翁蛟,以及他身後數十名血魔宗弟子,臉上卻全無懼色。他直視着翁蛟,喝道:“翁蛟,曲厲已死,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翁蛟聞言,也不生氣,反倒笑了笑,說道:“風紹,你膽子可真是大,居然敢一個人跑過來叫陣。怎麼?你真以爲當上了雲間閣的女婿,我們就不敢殺你了?”

    風紹冷笑道:“翁蛟,就算我身後沒有云間閣,你血魔宗又能奈我何?”

    翁蛟冷哼道:“風紹,你真以爲單憑你的本事,就能殺死曲厲了?叫你身後的人出來吧,不必再遮着掩着了!”

    風紹長笑一聲,說道:“翁蛟啊翁蛟,你做事總是這般瞻前顧後,難怪你會是血魔宗三大長老裏實力最低的。我此番前來,就是要跟你做個了斷!難不成面對我一人,你翁蛟也不敢出手嗎?”

    翁蛟頓時臉色一沉。

    翁蛟作爲化神境修士,心裏也是有股子驕傲的。被風紹這般嘲諷,他心裏也隱隱動了真火。然而風紹越是挑釁,他心裏就越是沒底。畢竟這些年跟風紹的衝突中,血魔宗已經不知道喫過多少次虧,折損了多少人手了。要是還把風紹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金丹境修士看待,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以翁蛟在猶豫半晌後,始終不敢輕易動手,任憑風紹如何挑釁,他也站在原地,不動如山。

    風紹也有點佩服起翁蛟的養氣功夫了。自己都這麼挑釁了,居然還能沉得住氣?你乾脆別叫翁蛟了,改叫翁龜得了!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突然笑道:“翁蛟,莫不是你擔心我身後會有云間閣的人出手?這點你大可放心,雲間閣的人並不在這裏。”

    風紹沒有直接否認雲間閣相助,反而拋出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來,讓翁蛟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翁蛟故作鎮定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風紹笑道:“是什麼意思,就不好明言了吧?你也是個聰明人,大可用自己的方式去驗證你的猜測。”

    翁蛟看着風紹,神色驚疑不定。他心裏想到一種可能,讓他深感不安。

    難不成雲間閣的人真去血魔宗總舵去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翁蛟就恨不得趕緊回蛇牙山一趟。

    風紹看翁蛟那疑神疑鬼的樣子,不禁暗暗好笑,便決定再加一把火。

    只聽風紹笑道:“翁長老這般畏畏縮縮,莫非是怕了?若是怕了,那便趁早直言。只要你血魔宗肯退出太微山,並賠償十萬靈石,我放過你們血魔宗一馬,卻又如何?”

    翁蛟心中不由得暗恨。

    血魔宗雖然比太微宗有錢,可也沒富裕太多。全宗門上下加在一起,頂多也就湊個七八萬靈石出來。還賠償十萬?你怎麼不直接把蛇牙山佔了呢?

    不過風紹的行爲太過古怪,翁蛟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風紹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心中驀地靈光一閃,笑吟吟地說道:“既然風公子想要跟在下交手,那麼在下跟風公子切磋一二便是了。風公子,請劃下道來吧!”

    風紹聞言,皺了皺眉。

    翁蛟將風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心裏頓時如明鏡一般。他逐漸確定了風紹就是過來虛張聲勢的,便向其他弟子傳音,讓他們立刻帶領足夠的人手去守住關押青陽子等人的地方。隨後,他才緩步向前,來到風紹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來者是客,風公子先請!”

    風紹臉色陡然陰沉起來:“翁長老,你這話似乎有些不合適吧?什麼時候起,你也算是太微山的主人了?”

    翁蛟笑道:“誰當家,誰做主,有問題嗎?”

    風紹冷笑:“好好好!既然翁長老覺得沒問題,那便沒問題吧!”

    說罷,風紹抽出金烏劍,擺了個起手式,便喝道:“看劍!”

    話音未落,風紹便身化流光,直刺翁蛟中門。

    翁蛟喊了一聲“來得好”,便抽出了自己的成名兵刃“七煞鬼頭刀”,向風紹劈了過去。

    鬼頭刀並非翁蛟的專屬兵刃,至少在血魔宗,就有幾十號人的武器是鬼頭刀。之所以翁蛟會以“鬼頭刀”爲名號,便在於整個血魔宗就屬他刀法最精。相比曲厲那勢大力沉的打法,翁蛟的刀法更偏向於技巧性。僅僅出手這一劈,就暗含三式變招。

    風紹看出這招厲害,卻也凜然不懼。金烏劍劍尖曲曲折折,虛虛實實,在跨過數米距離之後,輕巧地點在鬼頭刀的刀尖上。翁蛟只感覺刀尖一沉,出招略顯滯澀。而就在這一頓之際,風紹已經借勢躍起,居高臨下,一式超海劍訣兜頭罩下!

    翁蛟毫不慌張,長刀一揮,洶涌的刀氣向風紹席捲而去。他這一招似拙實巧,將超海劍訣的攻勢盡數攔了下來。風紹這一式洶涌無匹的劍訣,竟未建寸功。

    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雙方實力上的差距。翁蛟畢竟比風紹高了一個大境界,真元灌注之下,刀勢雄渾,全然不懼風紹的劍訣。可若換作蕭若瑤施展這一式,只怕一個照面就把翁蛟切了個稀爛。

    翁蛟既已擋下一招,立刻向風紹展開了反攻。只見他長刀圈轉,刀光一圈接着一圈,接連不斷地向風紹斬去。而風紹則憑藉身法,不斷遊走,並伺機反攻。一時間,兩人各逞手段,鬥了個旗鼓相當。

    可是看在旁人眼裏,卻不是那麼簡單了。風紹以低於翁蛟一個境界的實力,竟能與翁蛟鬥個平分秋色,簡直聞所未聞。血魔宗弟子驚駭於風紹實力之強,不少人心裏已經暗暗盤算起來,以後若是遇上風紹,就立刻遠遁,絕不與風紹交手。

    在兩人激斗的時候,林蕭然等人則在數裏之外遠遠觀戰。

    林蕭然看了一會兒後,面帶憂色,對狄羽說道:“狄阿姨,紹哥哥不會有事吧?那個跟紹哥哥放對的傢伙,看上去好像挺厲害的。”

    狄羽卻搖了搖頭,微笑道:“你別看那兩人鬥得激烈,其實兩人都留着手呢!不過這翁蛟表面看去似是沉着老道,實則瞻前顧後,多有顧忌。他或許是怕引起咱們雲間閣的不滿,所以不敢下死手吧!”

    聽狄羽這麼一說,林蕭然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看起兩人的決鬥。

    兩人這一打,足足打了半個時辰,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風紹感覺氣息漸濁,丹田漸空,便知氣力將近,當下雙腳一錯,以逍遙遊步法向後急退,同時喝道:“翁蛟,今天打了個平手,明天敢不敢再來鬥過?”

    翁蛟冷哼道:“真當我怕了你不成?明天再來!”

    風紹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翁蛟看着風紹離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他向身旁的血魔宗弟子問道:“可有人潛到山上,伺機救人?”

    那弟子搖頭道:“丁長老一直親自帶人守着那裏,從始至終未見有人潛入進來救人。”

    翁蛟眉頭一皺:“難道我猜錯了?”

    琢磨了一會兒後,翁蛟驀地睜大眼睛,失聲道:“不好,蛇牙山有難!”

    ——————————

    風紹在離開山門之後,便與其他人會和。

    韓碧雲忍不住問道:“風師兄,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難道還要繼續挑戰翁蛟?”

    她雖然對風紹有信心,可也不覺得風紹能跨過一個大境界戰勝翁蛟。今天能跟翁蛟打個平手,已實屬僥倖。

    風紹搖搖頭,微笑道:“沒這個必要。今天晚上,咱們可以直接圍殺翁蛟!”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