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琦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微笑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他乾笑了兩聲後,說道:“挑戰少城主的可不是在下,少城主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嗎?”風凌羽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雲琦,“那李兄難道不覺得,這傢伙挑戰我,我答應下來,也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嗎?”

    李雲琦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他心裏也很清楚,其實凌天的挑戰,風凌羽完全可以拒絕。天底下從來沒有“挑戰就必須應戰”的道理。

    至於壓低境界“公平一戰”,那就更是強詞奪理了。

    李雲琦之所以會站出來力挺凌天,也不過是因爲凌天很明顯對風凌羽看不順眼。若是能讓凌天落了風凌羽的面子,那對李雲琦來說只會是好事。

    即便是凌天失敗了,李雲琦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所以在李雲琦看來,力挺凌天不過是幾句話的事,自己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成本。至於凌天的死活,他更是毫不在意。甚至如果風凌羽失手殺了凌天,他更有道理可講。

    可他卻沒想到,風凌羽竟然只用了三言兩語,就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別看李雲琦比風凌羽大了三歲,但實力卻比風凌羽遠遠不如。三年前,兩人就曾經在新生大比上交過手,那一次風凌羽只用了兩劍就把自己掃下了擂臺。如今時隔三年,風凌羽修爲更是突飛猛進,雙方的差距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拉大了。如今的李雲琦若是真對上風凌羽,別說兩招了,怕是一招就得跪。

    可若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認輸,那就更丟臉了,甚至有可能會影響自己的道心,對以後的修行不利。

    李雲琦一時呆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白景秀見狀,連忙開口說道:“少城主,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挑戰李兄,可以待會兒再說。可眼下要緊的,是跟這位兄弟之間的決鬥。”

    白景秀雖然也成心想要看到風凌羽丟臉,但畢竟武陵城和雲間閣都是大勢力,他白家得罪不起,因此說出來的話也留了幾分餘地。

    風凌羽神色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白兄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不如白兄下場,跟在下公平一戰?放心,在下絕對不會要求白兄壓低境界的!”

    風凌羽特別在“公平一戰”和“壓低境界”這兩個詞上加重了語氣,諷刺之意溢於言表。而白景秀聞言,更是臉色鐵青,因爲他比風凌羽還低了一個大境界,他有什麼可壓制的?

    有人突然從觀衆席上站出來,向風凌羽說道:“少城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李兄和白兄雖然年歲比你大,但修爲卻不如你深,縱然壓制境界,也該是你壓制纔對。”

    那人說完,場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隨即便爆發出鬨堂大笑。

    這人嘴上似是在指責風凌羽,實際上是在諷刺李雲琦和白景秀兩人年紀比風凌羽大,修爲卻不如風凌羽。若是雙方真的對上了,還真說不好哪邊纔算是以大欺小。

    李雲琦和白景秀兩人頓時臉色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而其他站出來跟着力挺凌天的人見狀,也默不作聲地坐了回去,生怕被風凌羽注意到。

    過了好半晌,笑聲才逐漸止歇。可這時卻有人笑道:“或許李雲琦和白景秀可以試試壓制自己的年齡,如果他們能壓制的話!”

    話音剛落,笑聲再起。

    李雲琦和白景秀這次算是丟了大臉。可面對這麼多人的譏諷,他們也無力駁斥,只得匆匆走下觀衆席,掩面而逃。

    原本還形勢一片大好的凌天,頓時發現全場已經沒人敢向着自己說話了。他氣急敗壞地指着風凌羽,怒道:“你……你仗勢欺人,算什麼天驕?算什麼男人?”

    風凌羽看向凌天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若只是單純的挑戰,風凌羽倒還能欣賞他幾分。可惦記他的未婚妻,他就不能忍了。他冷冷地說道:“你若不肯認輸,大可繼續上來。真以爲帶着幾張上品符籙,就能陰到我了?”

    雖然只是白光一閃,但風凌羽自小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符籙也見過不少,自是看出來凌天的真正倚仗。

    此話一出,臺下所有人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難怪這小子要求壓制境界一戰,原來竟是帶了符籙!

    凌天頓時面露慌張之色,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污衊我!我哪有什麼上品符籙?這分明就是你爲了避戰所找出來的藉口!”

    風凌羽嗤笑一聲,說道:“那你敢不敢指天立誓,說你剛纔並未使用符籙?”

    凌天嘴硬道:“憑什麼你叫我發誓我便發誓?難不成你叫我去死我也去死?”

    凌天這話,就純屬強詞奪理了。場下的人就算再傻,也看出了凌天的心虛。

    有人當下就忍不住譏諷道:“好一個‘公平一戰’啊!說少城主仗着自己修爲高,可起碼少城主的修爲是自己修煉出來的。你一個拿着外物投機取巧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放棄自己辛辛苦苦修來的境界?”

    又有一人說道:“要是這樣都行的話,那我也可以直接挑戰冷月刀皇了!帶着符籙又讓人家壓制境界,換了誰都能贏啊!”

    場下議論紛紛,凌天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想不明白,問題到底是出在哪了?風凌羽不過區區土著,竟然也能逼得自己下不來臺?簡直豈有此理!

    見凌天說不出話來,風凌羽滿臉嫌惡地說道:“滾下去吧!”

    說着,便不再看凌天一眼,自顧自地飛上了主席臺。

    一飛上主席臺,林凰兒就忍不住向風凌羽抱怨道:“這傢伙如此辱你,你也放過他?”

    風凌羽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低聲道:“回去我再跟你說。”

    此時的凌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主要是他那要求別人壓制境界自己卻暗藏符籙的行爲着實噁心到大家了。這個世界還沒有“雙標”這個詞,但對雙標的厭惡卻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

    凌天也知道這個時候再站在臺上已經沒有意義了,只得跳下了擂臺。他臉色鐵青,恨不得殺人泄憤。特別是感受到周圍無數人那厭惡中帶着譏諷的眼神,更是令他憋悶欲狂。

    啊啊啊啊!風凌羽,你就盡情享受眼下的風光吧!遲早有一天,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饒!

    突如其來的小插曲就這麼結束了,比試繼續進行。但已經沒多少人將注意力放在擂臺上了,而是議論起了凌天。

    畢竟凌天的行爲太突兀,也太奇葩了。很多人都想不明白,這傢伙爲什麼突然冒出來,更不明白這傢伙出了這麼個洋相到底是圖什麼。

    不過也有不少人暗暗觀察着凌天,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新生大比不禁選手們使用各自的特製武器,畢竟武器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但大比終歸是爲了考覈新生實力而存在的,過多地藉助外物對修行有害無益。因此新生大比禁止使用符籙之類能夠發揮出明顯不屬於本層次應有威力的外物,一經發現,一律取消比試資格。

    凌天尚未到上場比試的時候,但是他剛纔使用符籙的行爲卻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覺。因此輪到他上場的時候,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好抓住他使用符籙的證據。

    總算凌天還不算傻到家,知道在這個時候用符籙就等於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他只得憑藉自身的本事,跟對手來一場“公平對戰”。

    但很可惜,他的對手是這一屆新生中少有的幾個金丹境天驕之一,也是本次新生大比的奪冠熱門之一。

    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他本應該在這場比試中擊敗對方,揚名立萬,成就威名。可由於先前跟風凌羽打過一場,受了不輕的內傷,一身實力大打折扣。因此在比試的過程中,他全程落於下風。雙方不過交手二十多招,凌天就被打倒在地,被迫認輸。

    更氣人的是,對方在打倒他之後,竟然還譏諷地說道:“這位仁兄,要不要我壓制境界,與你重新‘公平一戰’?”

    場下再次爆發出鬨笑聲,而凌天則氣得當場吐血。

    看着擂臺上的對手,主席臺上的天驕,臺下的觀衆,凌天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怒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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