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雨雲雖未曾離開,但也從難以行走的暴雨變成了咬咬牙就可以離開的小雨。
將再一次烤熱的手放在了櫻島的肚子上,看着眼前的火堆,巴白眉頭緊皺:
“如今的問題就是如何安全的離開這個工廠。
這裏面監控壞了還好,但如果咱們就這麼出去,絕對跑不過第二天。
槍聲和我拆門時候的聲音,可以算是雷雨前的遠處傳來的雷音,雖然不像,但這裏也不是什麼槍支橫行的國度,一般也沒什麼人會發現。
但如果有人偶然間進了這裏,發現後報警。那咱們絕對逃不過懷疑。”
“……”身體挪動了一下,水川扭頭看着工廠內被捏爆了腦袋和被鐵棒釘在地上的boss,忍不住有些噁心。
連忙挪了回來,看着身旁沒有緊皺的巴白,有些遲疑的說道:
“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認爲這是人類做的吧…”
“不,只要有懷疑就很麻煩,而且只要不是傻子,我們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巴白搖頭不與肯定,但沉吟片刻後,有些難受的吸了口氣:
“我現在的想法是把他們埋了或者藏好,但我們沒有鏟子,埋不了,只有藏好這條路走。
但是要藏的太多,工廠裏我能搬動的又太少,也藏不住。”
“………”看着擡頭就能看到的被隨意扔在一邊的超大鐵門角角,水川猶豫了片刻,艱難的點了點:
“是啊,太重了……”
看着凝重的巴白,水川皺了皺眉,試探着說道:
“我記得從翻過工廠背後的柵欄後沒多遠,就是一處不高的海崖,如果不行,咱們就扔那裏吧。”
“工廠裏的血就弄些灰塵和吹進來的草屑蓋住就可以了。”清冽而又嫵媚的從巴白身後響起。
巴白眉頭鬆開,點了點頭:
“可以,算是沒得辦法的辦法。”
隨後身軀瞬間繃緊,僵硬的扭過頭,看着身後抖着衣服上水跡的女孩,臉色有些複雜:
“冴子…”
“嗯,一個沒看住,你倒是做了件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的事。”平靜的點了點頭,冴子坐在巴白身旁,瞥了一眼一臉歉意的看着自己的水川,無奈的靠在了巴白的肩上。
“………”看着沒有露出厭惡神色的冴子,巴白下意識鬆了口氣。
氣氛有些沉默。
巴白將被烤熱的手按在了櫻島的肚子上,腦袋微低。
肚子上灼熱的的觸感和肚子內輕微的疼痛讓櫻島顫了顫細長的睫毛。
眼睛微微睜開,失神的看着眼前燃燒的火堆。
身體下意識動了動,卻發現自己被堅硬粗壯的手臂摟住,神色有些慌張的擡頭,看着巴白的側臉,忍不住鬆了口氣。
“沒事了,累就休息一會,外面在下雨,等雨停了我們就回家。”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櫻島,巴白安慰着,手掌在櫻島的胳膊上輕輕拍動。
“嗯……”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櫻島閉上眼,再一次靠在了巴白的胸膛上。
不一會,呼吸再一次平穩。
“能被觀測到了嗎?”趁着巴白手掌離開,烤火的一瞬間,冴子看到了櫻島肚子上通紅的一片,眉頭逐漸微皺。
“嗯,恢復的挺不是時候的。”點了點頭,巴白無奈的嘆了口氣。
無法自控的隱身,就像是飢渴女手裏的銀針,屁用沒有。
“辛苦了。”冴子點頭,視線回到了火堆,看着火堆旁掛上的黑色胖次和褲襪,一臉凝重的側身,伸手將櫻島的裙子拉開一點看了看,隨後放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巴白和水川,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扒的,挺徹底的。”
“……還行吧。”水川訕笑着說道,眼神有些遊離。
微嘆,冴子摸了摸自己的裙子,從裏面掏出了一張遞給了水川:
“一會貼上。”
海邊的雨量一直都不低調,有時候來的快,一個小時內便結束,有時候走的慢,可以淋幾個小時或者一天到晚。
還好,這場雨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算是折中的一類。
雨在後半夜停下,巴白拿起了冴子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04:35
正是人們熟睡的時間段,除了通宵,熬夜的不熬夜的,都都已經睡下。
巴白有些慶幸,這個時間段,別說處理了,再來一輪也完全不會有人知道。
拍了拍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自己兩側睡着的冴子和水川:
“醒醒,天黑好辦事兒啊!”
看着水川和冴子站起伸了伸懶腰後,巴白將懷裏公主抱着的櫻島舉起,看着兩人:
“你們誰來?”
“我來背吧。”冴子湊了過來,背對着巴白。
“……背嗎?”巴白一臉遲疑,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了?”冴子有些疑惑的扭頭看着巴白。
“……”深吸了一口氣,巴白神色有些複雜:
“如果是揹着的話,會不會漏啊…”
到時候人在前面走,血在後面流,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
“……呃。”冴子瞬間語窒,一臉凝重。
“…呼…我來吧,畢竟是櫻島是因爲我,纔會變成這樣的。”水川深吸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哪知巴白連忙扭過腰,凝神打量了一下水川,吐槽道:
“別,冴子還勉強可以,但你這身板櫻島可能活不過你們出廠就得窒息而死。”
水川怔了怔神,低下頭,手掌用力按了按,還是離腳尖相差甚遠,臉上有些羞惱:
“……過分了啊!”
“……我來吧。”視線瞥了幾眼,冴子嘆了口氣,伸出了雙手從巴白手裏接過。
看着懷中側過頭,臉蛋被抵得有些變形的櫻島,莫名的挫敗感,在心底浮起。
…………
看着冴子和水川消失在溼潤的黑夜裏。
巴白轉身走進工廠,破碎的殘肢斷體雜亂無章的橫陳在地面。
有很多人一臉安詳的躺着,卻被一腳踩爆了身軀。
不經意時看着沒什麼感覺,但如今需要自己上手後,巴白還是忍不住有些泛噁心。
在整個工廠裏溜達了許久,隨意的找了一塊木板,將屍體扔了上去。
看着堆疊的破碎屍體和拖動中再一次流下的血液。
巴白側過頭,看向遠處廠外映照在夜空中的光亮:
“真噁心,是誰這麼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