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擺着一本島國類似戰國演義的書籍。
仔細拜讀了良久。
合上書籍。
巴白一臉自信的擡起頭看向對面安靜坐着看書的三玖。
“啊…”嘴脣微張,身體便瞬間緊繃。
剛剛看的是誰帶着多少人攻城打仗還成了歷史大事件來着?
重新翻開。
“……”看…看不進去呀。
“?”側了側頭,三玖一臉疑惑的看向巴白:
“怎麼了?”
“沒什麼。”深呼吸,巴白用力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學了十幾年的幹起來就是擁兵幾十萬的原因。
這邊這種連那邊野史都懶得描述細節‘大戰’。
頂天包含在某某新銳將軍帶兵出戰,首戰一戰克十五城的那十五城裏,城名都不帶留一個的那種。
無奈的嘆了口氣,巴白合上了演義。
本是想臨時抱佛腳,隨後和三玖討論一番,增進一點好感。
但深刻的閱讀過後。
突然就不想談了呢。
“不喜歡戰國曆史嗎?”瞥了一眼巴白,三玖隨口問道。
“不。”搖了搖頭,看着手裏的書籍:
“很喜歡,戰爭歷史本來就被大部分男孩子關注。
我也喜歡草根逆襲,徒手建立偉大皇朝。
領兵數十萬,南征北戰,天下盡在掌中。”
說着,深吸一口氣,眉頭有些糾結:
“但不太習慣這種戰國曆史。”
“…不習慣?”擡頭看向巴白,三玖有些疑惑:
“歷史不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體積有些不同而已,重要的難道不是武將英雄表現出來的忠義和無雙嗎?”
點了點頭,巴白打開眼前翻來覆去看不進的書籍。
手指翻過書頁:
“我喜歡爲了家國,屠敵國四十萬兵,落下人屠名頭的白起。
也喜歡毫無統帥經驗,卻不得不臨危受命,帶着四十萬毫不熟悉,隨時可能譁變的兵卒,直接對上了早已名震天下的戰神白起的趙括。”
合上書:
但是比起武將,我更喜歡演算戰爭與看着時代洪流,誰是英雄,誰是狗熊,做了什麼和沒做什麼。
“……”或許是屋內安靜的氣氛,也或許是巴白眼底閃過的懷戀。
三玖怔了片刻,扭頭看向手裏:
“如果你在古代戰國,或許有機會成爲一個天下聞名的大將軍吧?”
“不。”搖了搖頭,巴白看向三玖:
“我可能會是帝王,但大概率會是默默無聞的被圍死在路上的路人。”
“??”三玖愣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真敢說啊。”
看着三玖的神色,巴白挑了挑眉:
“比起當一個不知道會不會被主公和文官拖後腿的將軍。
你不覺得帶着自己的人馬內清寰宇,平定天下。
休養幾年,然後大叫一聲‘寇可往,吾亦可往!’或者‘爾雖蠻夷不毛之地,但金輪皓月之下,皆爲我的地盤!’
不更帥,更有追求嗎?”
說着,巴白嘴角微揚:
“而且你不覺得以戰養戰,驅使敵人與敵人狗咬狗,很有趣嗎。”
怔怔的看着對面的男生,看着他雄偉的體型與腦海裏偶然看見的大會錄播裏那驚豔的直刺。
“或許吧,感覺如果是你的話,有那麼一點可能。”
“…不過都是臆想而已。”笑着搖了搖頭,巴白抽出一隻筆,寫下兩個名稱,推給三玖:
“我出生的地界裏,亂世洪武帝,盛世冠軍候,可是很多男孩子的夢想。”
“洪武帝?”仔細的看着白紙上的字體,三玖問道:
“我不是記得冠軍候是漢武帝的時代嗎?洪武帝是漢武帝的別稱?”
“你還知道冠軍候是漢武帝時期的?”有些詫異的看着三玖。
“歷史節目說過。”三玖解釋道。
“哦。”瞭然的點了點頭,巴白看着桌面的白紙:
“不是哦,漢武帝是漢朝的,洪武帝是明朝的。
漢武帝打的是匈奴。
洪武帝打的是蒙古。”
說着,巴白怔了一下,笑着看向三玖:
“你知道嗎?漢武帝把匈奴打成了兩部分,強大的匈奴部成了大漢的守門之犬,弱小的匈奴部西遷,成了西方所有國家的上帝之鞭。”
三玖愣愣的看着眼前明明很有威懾感的男孩臉上所露出的溫情。
巴白繼續說道:
“而明也推翻了蒙古人建立的元的統治。”
噙着微笑,筆尖在白紙上輕觸:
“安有敵方手中,威脅恐嚇十幾年,家破人亡盡,卻依舊爲皇帝守節的忠。
萬軍叢中七進七出,與幼主一個嘎嘎一個亂殺的勇。
家國被辱,裹挾數十國聯軍破城滅國的勢。
秦漢時期的九世之仇猶可報乎?百世可也!的公羊。”
放下筆,推過書籍:
“所以,自己家的都還沒摸清,所以我對其他的歷史,不怎麼感興趣。”
大魄力的話,如果正經翻譯,永遠也不可能變得溫柔可愛。
“是嗎…”書籍在指間微曲,看着臉上帶着一絲熱血的巴白,三玖下意識放下手裏的書:
“能和我說說嗎?”
“你不看了嗎?”伸手指了指三玖身前的的書。
“看過很多次了。”搖了搖頭,三玖解釋道:
“偶爾聽聽其他國家的戰國,也很有意思。”
“可以哦。”點了點頭,帶着溫和的笑容,巴白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夏與之前因爲因爲史料不算多,略過。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和周公吐哺,天下歸心也略過。
我和你說說。
春秋…”
“……”沉默着看着對面吧嗒吧嗒說個不停地巴白。
其實,天命玄鳥和周公吐哺什麼的,也挺帥的…
晚月高明。
結果,今日聊着聊着聊上癮了,目標只完成到三玖那裏。
整整說了一下午,哪怕儘量略縮,也纔剛說完戰國…
好像虧了,但又好像爽了…
打開車門。
巴白側身坐進。
伸手接過了遞來的文件。
將其翻開。
“最近大部分原身的家庭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好在世界是科技社會,雖然抱有存疑,卻也沒什麼過激的試探。”
微黃的暖燈在車內散發着溫柔的光明,成熟而冰涼的女聲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