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白瞥了一眼玻璃外的立華。
隨後看向病牀上小臉蒼白的奏。
她的嘴脣在蠕動着，聲音卻近乎沒有。
巴白低下頭，將耳朵湊在她的嘴邊。
“巴白…先生…
幫…幫幫我…”
挑了挑眉，巴白露出了微笑：
“放心吧，馬上就沒事了。”
“…不用…了…”奏的腦袋輕微搖晃，卻不知是在搖頭還是點頭。
聲音輕微，像是一直瀕死的小獸：
“我…不想再做…父親的…拖累了…”
“…這可真是。”巴白擡起頭，看着病牀上的女孩。
嘴角微微勾起：
“在你眼中，我只能止住你一時的疼痛嗎？”
奏沒有說話。
卻像是在默認。
“…這可難辦了啊。”眉頭微微皺起，巴白看着女孩微睜的雙眼：
“畢竟答應了你父親要把你帶出去的。”
摩挲着下巴，像是思索良久，巴白看着女孩，一臉認真：
“果然還是先把你帶出去吧。
等你出去後，你一定要語氣堅定，臉色嚴肅的看着你老爹，給他說：爹！老孃不想活了！”
“……”脣角微微張開了一絲，這次卻並沒有聲音傳出。
立華奏看着巴白，陷入了沉默。
“放心吧。”嘴角勾起，巴白看着立華奏，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我都相信着你能活下去，爲什麼你不能呢？
我會將你好好的帶出去的。
相信我。”
“……”薄脣輕抿。
或許是巴白的神色給了她勇氣，也或許是沒想到除了父親以外，還有人在乎自己這個拖油瓶的生命。
氣氛沉默了一會。
奏的雙眼再次睜開了一絲：
“謝謝…”
臉上露出了微笑，巴白點了點頭。
指甲輕划着奏蒼白的臉頰：
“這樣，疼不疼。”
“…不疼。”立華奏聲音微弱。
“那就好。”巴白微笑着：
“疼痛神經居然沒錯。”
說着，然後手裏出現了一把微型電鋸。
手指拉了一下小繩子，頓時，電鋸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咔噠咔噠…”
“…哎？”女孩的聲音。
難得的帶上了一絲震驚。
望着巴白認真的神色。
女孩沉默了片刻：
“我…覺得…我還是…就這麼死了算了…”
“放心，不要覺得麻煩我而感覺過意不去。”巴白神色嚴肅：
“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等活下來了就做我的走狗吧！”
“…請…讓我死了算了…”女孩聲音虛弱，但神色鄭重。
“閉嘴！”巴白大喝：
“爺第二次給別人開刀！想想還有那麼一絲小激…呸！”
深吸一口涼氣，巴白神色認真：
“請不要打擾我，謝謝。”
立華奏：“……”
你剛纔興奮了對吧！
絕對是興奮了吧！
我都看見你嘴巴咧開了！
見事情已無法挽回，立華奏微微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都是死…
累了…趕緊的…
就是…
感受着上身傳來的微涼，目光看着離開了視線的病號服。
立華奏臉上掀起了一絲紅潤。
這個人…
好像是蘿莉控啊…
“輕…輕一點…”
小臉微移，奏，語氣柔弱…
然後病房內番茄醬開始了飆車…
………
“噠噠噠噠…”
立華看着病房裏從掏出了縫衣針，沉默着比劃了好久。
最後搖頭扔掉縫衣針的巴白。
牙齒感動的發顫。
“雖然你是父親，但是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離開一點。”美智子臉色認真：
“萬一主人不小心，沒有遮住，被你看到了會出大問題的。”
默默地看着美智子，一口老罵卡在嗓子裏進走進不去，出也出不來。
已經…出大問題了好吧！
被裏面的牲口看了辣麼久！
我滴女兒…不純潔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後。
立華無奈的嘆息。
走到了走廊邊角，抱着雙腿，一臉滄桑的蹲在角落。
不知道爲什麼…
想來根菸…
不過好在沒多久。
巴白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走廊裏。
“成功了，明兒就可以去拳擊臺上互毆了。”
腦子裏下意識浮現了白髮女孩帶着拳套在臺上歐拉歐拉歐拉的場景。
立華連忙甩了甩頭，連忙把這可怕的想像甩出了腦海。
站起身，扭頭看了一眼病牀上孩子被子沉睡的女孩。
立華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心緒。
向着巴白走去。
“巴白先生，感激不盡。”低着頭，立華感激的說道。
“沒必要感謝…
好吧，感謝是應該的。”
接過美智子遞來了溼巾，擦着手掌。
巴白看着眼前的立華。
伸手拍了拍立華寬闊的肩膀，臉上露出了笑意：
“不過…
與其想着感謝，還不如記得給我好好工作。”
不動聲色的擦去了眼角的微潤
“是。”嘴角微微上揚，立華用力點了點頭。
走到玻璃邊。
一臉柔和的看着裏面的呼吸平穩的女孩：
“奏…”
“……”
走廊裏刺鼻的消毒水味。
第一次，夾雜了喜悅的氣息。
“走吧。”將溼巾扔進了美智子拉開的小袋子中，巴白扭過頭。
向着大門走去。
“是。”微微點頭。
瞥了一眼玻璃外已經看不到其他人的立華。
美智子無奈的聳了聳肩，連忙跟在巴白身後。
微微扭頭，看着嘴角微揚的男孩。
“看起來您很開心？”
“想起了開心的事…”
“我還以爲您是因爲挽救了一條生命而開心。”
“蘿莉賽…
咳，瞎說…”
…………
那日的雪就像是時長微久的曇花。
沒有了後續的補充。
三兩日下來。
地面最後的積雪也轉做了溼潤的水跡。
也讓夜裏拂過的風帶着一絲潮溼的寒冷。
“大概就從物理攻擊變成了魔法攻擊一樣。”睜着對死魚眼。
珈百璃縮在了被子裏，只露出了一個腦袋。
木木的看着房間裏大大咧咧的坐在牀前地板上打着遊戲的巴白。
好想玩…
“有嗎？”有些茫然的仰頭看着裹着被子坐在自己身後牀上的珈百璃。
巴白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脫下外套。
沉默片刻。
再一次穿了回去。
抽着鼻子，巴白一臉贊同的點着頭：
“都給爺冷小了。”
“太假了吧！”珈百璃瞬間吐槽。
“哈！”笑着低下頭。
看着眼前的電腦，巴白隨意的問道：
“既然冷爲啥不開空調呢？”
“窮。”珈百璃神色認真：
“如果我能保持不開空調的好習慣，在加上今天剛找的工作，認真一點，我就能活下去。”
氣氛突然變得安靜。
“……？”珈百璃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你真是…”隨手將筆記本合上。
巴白轉過身，仰頭看着眼前那張精緻的小臉：
“明天搬家，你也和我一起去。”
珈百璃：“哎？”
“哎什麼？”伸出雙手，用力揉着眼前這張讓自己好氣又好笑的臉。
巴白勾起嘴角：
“我養你呀。”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