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瞬間穿過海面倒映的圓月。
巴白皺着眉摸索了片刻後,緩緩收回了手掌。
掌心之間,猩紅的絲線如蠕動的血管般,扭曲着,纏繞着,一點點包裹住巴白的手掌。
悲憤,痛苦,絕望,掙扎,死寂,猙獰與那一道…
渺小的對未來的憧憬。
無數道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刺入神經,就好像一位第三者,旁觀着主角在絕望中的掙扎。
“果然…”
頭頂月光依舊璀璨,但巴白臉上卻帶着複雜的神色。
從很久之前開始,巴白便在這片海洋上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憤怒與痛苦,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源頭。
直到剛纔。
壓下海洋後出現的海牆上,猩紅的幻影清晰的出現在了巴白的眼前。
雖然被很快就被‘未來’修復,但僅僅那一瞬間,也足夠巴白看清這片精神的海洋,到底蘊藏着什麼東西。
那是記憶。
是‘未來’在無數年裏經歷的記憶。
他將這些記憶封存,化作武器,幻爲海洋,對抗着來自骷髏泯滅的侵蝕。
只是…
這麼做的痛苦,只有他能知道。
過去的,經歷的,喜悅的,所愛的,憤怒的,仇恨的,恐懼的,掙扎的,釋然的。
所有的記憶如同一條條枷鎖,被他親手永遠的分割,成爲一個只剩下目的與有用記憶的木偶。
“呼…”
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巴白有些煩躁的閉上雙目,強行壓下了心中想要回去,想要找回那些分散的女孩的衝動,再一次繼續繼續強化己身。
沒有說什麼值得與不值得的話,那樣纔會令‘未來’真的不值。
如今能做的,只是拼盡全力的提升自己,在那個最後的決戰到來時,漂亮的打贏,找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並且…
幫助他找回自己的記憶。
圓月之下,海面如鏡,不時掀起波瀾。
這時間就像長河,沖刷着腦海中的回憶,卻令其越來越新。
夏日傍晚的夕陽與冬日的暮雪,不停在心底回放。
只是不知,是否有人會偶爾想起,自己所在時共同經歷的一切…
應該…會吧…
隨後,安靜成爲了唯一的旋律。
“你說,有沒有一個可能。”
柳眉微擰,四葉趴在桌前,筆尖煩躁的捅着本子,目光認真的直視着眼前的一花:
“我其實有一個男朋友?”
話音落下,寬闊的客廳內頓時被安靜所籠罩,就連廚房內噹噹作響的動靜也在此刻陷入了寂靜
“……”二乃悄悄從廚房擡出腦袋,與四葉身旁的幾位姐妹對視了一眼,隨後收回。
“傻孩子,都餓的說胡話了。”五月一臉憐憫的掏出了自己的豆沙包,掰了一半,正欲遞向可憐的四葉,但目光停留之間,猶豫再三,又掰了一半的一半的一半,最後一臉慷慨的遞給了四葉。
“嘶…”望着眼前一點餡也沒有的麪皮,四葉深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拍桌,滿臉震撼:
“不愧是我血濃於水的姐妹啊!”
“你居然會用成語了!”一花扶着桌,滿臉難以置信。
“你以爲我是笨蛋嗎!”四葉小臉漲紅,拍案而起,嚴肅的目光轉移,落到了一旁看戲的三玖身上,臉上滿是信賴的表情:
“我需要三玖公平的評論!”
三玖:“…|(??_?`)?…|?_?`)…|?`)…”
四葉:“看着我呀!你看着我呀!!”
“說起來,那個叫上杉風太郎的…你們覺得怎麼樣?”安靜中,一花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幾個妹妹,突然開口問道。
幾人沒有說話,柳眉微緊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倒是端着食物走到了桌前的二乃接下了話題:
“不喜歡,但也不討厭。”
“果然如此呢。”一花笑了笑,然後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分享八卦一樣的伸長了腦袋: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那傢伙弄了個什麼什麼的聖教,這段時間一直在拉人入教。”
“聖教?”五月挑了挑眉,肉乎乎的小臉撇了撇嘴:
“爸爸總是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來做家教。”
四葉:“好厲害!(???)”
“是什麼?”一直安靜傾聽的三玖愣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
“嗯?”一花愣了愣,突然沒反應過來。
“我說。”輕輕吸了口氣,三玖認真的看着一花:
“既然是教會,那總要有一個信仰的神明大人吧。”
“哎?”一花呆了呆,撓着後腦勺思索了片刻,隨後一攤手:
“不知道,畢竟卡密sama什麼的,我果然還是提不起興趣。”
說着,望着三玖若有所思的神色,一花俯過身問道:
“不過三玖這麼感興趣,要不要去看看?”
“哎?”雙眼不由自主的睜大了些許,沉默了片刻,三玖重重點頭:
“我要去。”
兩人猛的站起身,隨後乖巧的坐下。
廚房門口,二乃單手握着刀具,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
“喫完午飯再去,好嗎?”
“噌——!”
望着刀子上在採光反射的寒芒,一花怒而拍桌,小手一揮:
“三玖!你太過分了!你不知道二乃做飯有多辛苦嗎?!”
“……哈?”仰起頭,望着眼前的短毛女人,三玖的小臉上滿是震撼的神色。
櫥窗外的世界依舊熱鬧,只是偶爾之間,會讓人產生空虛的錯覺。
就像是,忘了誰…
目光從窗外手握鮮花,茫然的看向四周的男人身上收回。
霞之丘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微微嘆了口氣:
“不好喝。”
“誒?”坐在身旁的町田愣了一下,擡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後不解的看向霞之丘:
“很棒啊,這家店可是很受好評的。”
“…總感覺差了點什麼。”長髮從耳邊垂落,霞之丘側着頭,柳眉微皺。
這家店的茶,毋庸置疑。
但是,卻又感覺應該能更好一些。
這種感覺很奇怪,畢竟一個茶道白癡對別人精心泡的茶評頭論足,難免有些不知好歹。
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卻又壓在心底,讓她不吐不快。
就好像,不怎麼喝茶的自己,曾經被更好的茶養叼了胃口。
“說起來,外面那個男生好奇怪。
好像我們每次路過這裏的時候,都能看見他拿着一束花等誰。”
耳邊,町田的聲音飄過,霞之丘轉頭望去,未曾說什麼,卻又聽町田繼續開口:
“話說回來,最近我發現認識的很多萬年單身漢,總是在幻想着自己應該有一個對象,只是暫時記不住了。
哈哈~~
該死的混蛋玩意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