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東高而懸崖傍海,西緩而丘陵起伏,山峯林立,素有海上第一山之稱。
尤其是深山之中,有着諸多道觀寺廟,傳聞還有仙人居住其中,不禁給這座名山又增添了許多神祕的色彩。
王七是官宦世家出身,從小愛慕學習道術,聽說嶗山有許多仙人,他就揹着書箱出門訪仙。
這一日,他登上一座山頂,看見一座廟宇,十分幽靜。
道觀之中,一個道士坐在蒲草編的圓墊上,白頭髮垂到衣領上,容顏卻十分的年輕。
王七頓時大喜,以爲遇上了容顏不老的仙人,連忙快走幾步,恭敬的跪在了地上,激動道:“仙人在上,弟子王七,一心求道,請仙長收我爲徒,傳我仙術!”
道士低眉看了眼王七,問道:“學仙術可是很苦的,我怕你受不了。”
王七連忙道:“仙長,弟子不怕喫苦!”
道士微微一笑,說道:“你先去把道觀裏的水缸裝滿,再去砍些柴來。”
王七知道這是仙長對自己的考驗,連忙點頭,挑起水桶就跑下了山。
半天之後,王七終於把水缸裝滿,累得腳上都起了泡,歇息一會兒,想到這是仙長對自己的考驗,狠心一咬牙,又拿起斧子去外面砍柴去了。
快要天黑的時候,王七揹着一大捆柴回到了廟裏,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放下木柴,一臉渴求的問道:“仙長,水缸已經滿了,木柴也打來了,現在您能收我爲徒了?”
道士微微一搖頭:“不能。”
王七大驚:“這是爲何,難道是我沒有仙緣,還是我沒有修仙的資質?”
“都不是。”
張秀一把拽下了頭上雪白的假髮,一臉無奈的說道:“因爲道觀裏的道士出門了,我是這裏看大門的門房。”
王七:“@#¥%¥#@……”
你特麼早說啊!!
此時,距離張秀來到嶗山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燕鋒和妻子也搬來了山下,在張秀的主持下舉辦了婚禮,張秀則是住到了玄天道人師父的道觀之中,當起了門房。
張秀也是沒想到,玄天道人的師父居然還活着,並且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了,妥妥的陸地神仙。
並且,張秀也知道了玄天道人的小名——
霞兒!
據說她出生的當天雲霞漫天,玄機道人心有所感,來到了她降生的那戶人家,給她取名霞兒,並約定好了等她三歲時前來收徒。
嗯,誘拐兒童,妥妥的人販子行爲,張秀吐槽了很久都還沒膩,如今還稱呼玄機道人爲人販子道長。
這幾日,玄機道人外出訪友,留下來看門的張秀閒着無聊,弄了頂假髮,準備下山去找個大戶人家騙喫騙喝,正巧就撞上了前來求仙的王七。
王七被張秀捉弄,氣得直咬牙,只恨沒有帶上僕從,看着張秀手中的鐵棒,強行嚥下了這口氣。
看到天色已晚,王七鬱悶的道:“既然仙長不在,那我便留下來等他。”
張秀點了點頭,說道:“住宿五兩,喫飯十兩,先交錢後入住。”
張秀一樂,說道:“開黑店可沒有我賺錢,不想住你去別的地方住呀,山腳下不是就有一家客棧麼。”
這時,山中忽然響起一陣虎嘯,驚起了一林子的飛鳥。
王七嚇得一個哆嗦,咬了咬牙,掏出兩錠銀子,說道:“住一晚,再去給我弄點飯食!”
張秀滿意的收起了銀子,朝外面喊道:“鳳雛,可以停下了。”
虎嘯聲立刻止歇,一隻貓兒大小的白虎跑了進來,跳進了張秀的懷中。
王七:“……”
居然是一夥的!
黑店,這裏絕對是黑店吧!!
片刻後,張秀端着一葷一素兩個菜出來,還拿出了一壺燒酒,招待起了王七。
王七吃了兩口菜,感覺美味無比,頓時眼睛放光,狼吞虎嚥了起來。
等到他喫個半飽,放滿了進食的速度,張秀這纔開口問道:“王兄,看你衣着和舉止,應該是官宦人家出身,不知現在外面的局勢如何了。”
王七喝了口酒,說道:“外面亂着呢,有個自稱紅拂的女賊,千里之外取了丞相龐桐的首級。聖上派人去鎮壓反賊,連戰連敗,兩個月內換了十個兵馬大元帥,還是止不住敗勢。”
“許多士兵因爲沒有軍糧,臨陣倒戈,聖上一怒之下,誅殺了戶部二十幾個官員。”
“如今整個長江以南,完全被七十二路反王佔據,與朝廷劃江而治。北邊的百姓聽說南邊能喫飽飯,紛紛偷渡過江。”
“如此下去,恐怕不用打仗,用不了幾年,百姓就全跑光了。”
王七一臉的唏噓,說道:“我若不說,你絕無可能知曉,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一個名叫張秀的妖人。”
“七十二路反王全是出自他的門下,也只有如此爲禍天下的魔頭,才當得起這亂世天魔的稱號。”
“亂世天魔?”
張秀一臉的震驚:“如此可怕的魔頭,得是長成什麼模樣,我見了他好躲的遠遠的!”
王七看着被嚇傻了的張秀,不屑的一笑,說道:“這回還真被你問着了,我身上還真有一副他的畫像!”
說着,從書箱裏掏出了一張通緝令來。
張秀接過通緝令仔細觀瞧,只見畫上之人五大三粗,濃眉大眼,一臉的絡腮鬍,看得張秀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畫上之人哪是自己,分明就是燕鋒嘛!
這種事情都要替自己擋,燕兄義薄雲天!
王七被張秀笑的一頭霧水,疑惑道:“你笑什麼啊?”
張秀笑着擺手:“沒什麼,對了,你不是要去求仙麼,隔壁山頭的上清宮是收徒的,聽說道觀裏的道士法術高強,我幫你寫一封推薦信,你可以拿着去那裏拜師。”
王七笑着拍了拍張秀的肩膀,自信滿滿的說道:“等我學成法術,下山捉了那亂世天魔張秀,平了那七十二路反王,建功立業後,定然不會忘記你今日舉薦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