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尷尬,而江響響從客廳跑來,一臉驚訝且崇拜的表情,“傅老師,你是從上面跳下來的嗎?能不能教教我?”

    傅予:……

    她顧不得解釋,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張玲玲的命。

    傅予趕緊把人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使喚兩人,“江先生,麻煩你幫我拿藥箱來。”

    “響響,你幫老師倒點溫水,好嗎?”

    江瑾閻遲疑了幾秒,可江響響轉身就去倒水,一點也沒討價還價。

    平時,他讓江響響做點什麼,這小子不是肚子疼,就是要上廁所。

    這會兒,倒是動作挺利索。

    果然這個兒子是爲別人養的!

    江響響回頭,見江瑾閻杵着沒動,催促,“爸爸,你愣着幹什麼,趕緊幫忙呀。”

    江瑾閻這纔去拿來藥箱,傅予又丟給他一包中藥,“麻煩江先生幫我用大火煮開,再用文火煮20分鐘。”

    嘴上說麻煩,但她使喚的倒是挺自然,半點沒跟他客氣。

    江瑾閻看了那奄奄一息的孩子,這才轉身去廚房。

    但,鍋在哪裏?

    他翻了幾個櫃子,沒找到,卻在此時,傅予快步走來,準確無誤的打開右邊第三個櫃子,拿出了一個小砂鍋。

    他挑眉,她似乎對他家,很熟悉!

    男人略顯狐疑的目光,緊隨着傅予。

    傅予把藥煮上,“看時間,關火,你總懂吧?”

    江瑾閻:……

    她這是在質疑他?

    傅予回到客廳,幫張玲玲把傷口消毒了,才用自己調製的中草藥膏外敷,等到中藥熬製好了,她小心的餵給張玲玲,而張玲玲很快就甦醒,擡起眼皮,虛弱的看了眼傅予,“傅老師。”

    “別說話,把藥喝了,好好休息。”

    張玲玲喝了藥,再度陷入昏迷。

    傅予忙完,這才發現,那父子兩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江響響是一臉的崇拜,彷彿她是什麼天外來仙,傅予甚至覺得,她要說自己是奧特曼轉世,這小傢伙都能信。

    江瑾閻則是充滿了狐疑探究,那銳利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透。

    傅予知道,自己今晚的舉動,很難解釋。

    “我……”

    “傅老師,我代表我爸爸,同意你今晚住在這裏!”江響響率先開口,又笑着補充,“你要是願意教我怎麼飛檐走壁,我爸爸一定會同意讓你住一輩子。”

    江瑾閻挑眉,“江響響,進你屋,洗澡睡覺去。”

    還飛檐走壁,怎麼不上房揭瓦?

    “哎呀,有客人在這,我去睡覺,多不好呀,爸爸你不是老教育我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嗎?”

    “嗯?”

    男人的聲音略顯警告。

    小傢伙這才悻悻然的撓了下腦袋,“好吧,那你好好招待我老師,別怠慢了,傅老師,我去睡覺了。”

    江響響這才溜回屋子。

    客廳裏剩下傅予和江瑾閻,他開門見山就說,“你還敢說你不認識伍小雨?”

    以她對這個家的熟悉程度而言,她就像是一個常客!

    而且,她還能破解他換掉的密碼鎖。

    這女人,可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傅予不好再否認,只得說,“是認識,但我也很久沒見到她了。”

    “聯繫方式總有吧。”

    “我們都是書信來往。”

    “你怎麼不說,你們是飛鴿傳書?”

    傅予扯了扯嘴角,“對,一個意思。”

    江瑾閻:……

    他知道,再問下去,她也不會說!

    但他總會有辦法,讓她自己說出來的!

    江瑾閻不急,看了眼沙發上的孩子,“你自己收拾乾淨,最好是把孩子放在客臥,需要醫生的話,我……”

    “不用了,謝謝。”

    喝了中藥,張玲玲的身體會慢慢恢復,不需要醫生再過來。

    傅予感激看他,第一次覺得這人也沒那麼不近人情。

    他沒有因爲她突然闖入,把她趕出去。

    他也沒有因爲孩子渾身是血,而把她交給警方。

    他似乎對孩子的善意很大。

    這大概是因爲,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父親。

    江瑾閻也沒強求,要進房間時,想起什麼,問,“對了,你這個中藥,去哪裏抓的?”

    這藥味,聞着特別熟悉。

    好似跟奶奶那日喝的藥是一樣的味道。

    他不太懂得中醫,不知道她用的什麼藥材。

    “額,附近的一箇中藥店,那裏有個老中醫很會看病,是他抓的藥。”

    她略有心虛,其實這些藥,是她早就配好了,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些,絕對不能讓江瑾閻知曉。

    畢竟,她用了一樣的藥方,救了他奶奶。

    見他要走,傅予又道,“那醫生很厲害,他告訴我,這種藥專治將死之人,但藥性太毒,服用後病人會有一些副作用,導致四肢無力,盜汗等症狀,只需要找個醫生,每日做一些艾灸,食用一些黃芪粉,七天到半個月的時間,就能逐漸恢復,不需再另外用藥。”

    她希望,他能把這些話聽進去。

    因爲他的奶奶,此刻也正在經歷那些副作用的困擾。

    有些看不明白的庸醫,一旦再用其他藥,就會適得其反。

    她不喜歡欠人情,告訴他這些,就當做他今晚願意收留她的報酬。

    江瑾閻諱莫如深的眸子,凝了她半響,這才離開。

    他回到臥室,手機響起。

    是南風的電話。

    “三叔,太奶奶今天醒了,但總說喘不上氣,四肢無力,兩位叔伯都要另請醫生,還說可能要開刀,我怕我阻攔不了他們。”

    江瑾閻擰眉,眸色掠過詫異,“四肢無力?”

    “對,還有盜汗,醒來渾身衣服都溼透了。”

    江瑾閻眼神複雜的看向門口。

    是巧合?

    怎麼跟傅老師說的症狀一樣?

    “三叔,要不要讓西醫給太奶奶用藥?”

    “先不要,你讓鍾院長找個醫生,給她做艾灸,如有好轉,試着食用黃芪粉。”

    “好。”

    江瑾閻掛了電話,回過神,心底掠過驚訝。

    他竟一點也沒懷疑過這女人說的方法是否可行,或者有無其他居心。

    相信蘇教授,那是因爲相信蘇教授的爲人。

    可傅老師呢?

    他爲什麼也沒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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