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這番話,讓兩人都尷尬。

    傅予往他傷口一看,果然是好大一片痕跡,完全都蓋住了傷口,也難怪醫生會這麼說。

    她尷尬,“醫生,他是給蜈蚣咬了,我幫他把毒液吸出來才這樣,你幫他處理下傷口吧,最好再打一針破傷風抗毒素。”

    醫生一愣,仔細看脖子,還真有小口。

    但他更爲驚訝,“你用嘴吸出來?”

    “嗯。”

    “你這老婆還真可以啊,拿着命在救你。”醫生感慨的看向江瑾閻。

    江瑾閻挑眉,心裏涌上覆雜情愫。

    “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萬一口腔裏有破損,你不也得中毒嗎?”醫生一邊說,一邊開藥,隨後又讓傅予張嘴看看,才放心,傅予去外面交錢,醫生才說,“回去好好對你老婆吧,這年頭誰敢不計後果的救你啊。”

    醫生意味深長的說着,江瑾閻擰了下眉頭,想解釋兩人之間的關係,又覺得實在沒必要,便點了下頭。

    破傷風的針打的很快,他們走出醫院時,司機跑上前來,“江總,車壞了,可能要等一會,我已經叫修理廠的人過來了。”

    江瑾閻看了眼時間,“需要多久?”

    “一個小時吧。”

    “這麼久……”他皺眉。

    傅予:“要不走路回去吧,這裏離一城錦繡不遠了。”

    她平時多數都是走路。

    走在路上,還能想想事情。

    江瑾閻遲疑了一瞬,“不遠是多遠。”

    “額,也就幾百米吧。”

    “好。”

    江瑾閻跟她一起沿着路邊的街燈往小區方向走。

    涼風吹過,吹得傅予的頭髮凌亂。

    江瑾閻還從未跟誰這麼走過路,尤其是這麼寂靜的夜裏。

    看着地上兩個人的影子挨在一起,他突然想起醫生的那番話:“你這老婆可以啊,拿命在救你。”

    她是當真不怕?

    還是,真的對他用情至深?

    江瑾閻心中有種道不明的情愫,他幾次看向她,到底是被傅予發現,奇怪的問,“你老看我幹嘛,我臉上又沒鈔票。”

    “你在救我的時候,就沒一點害怕?”

    雖說蜈蚣也不至於就會斃命,但還是會有一定的風險的。

    而且在那種情況下,她也無法分辨那是不是毒蜈蚣吧?

    傅予見他眸色都變得比往常柔和,“不怕,怎麼?感動啊?那你補償我唄。”

    “行,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

    他一臉的認真。

    “我……想要……一個冰激凌。”她看着他身後便利店的冰激凌廣告,“給我買只冰激凌吧,我手機沒電了。”

    “你就要這個?”

    “嗯。”

    “傅老師,你完全可以讓我先欠着,將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

    “我不喜歡欠。”她打斷他的話,“不管是我欠別人的,還是別人欠我的,我都會睡不着,所以你還是現在還我吧。”

    她現在就想要喫冰激凌……

    江瑾閻遲疑了幾秒,這才轉身去便利店,買了廣告圖上的榛子口味冰激凌。

    他把冰激凌給她,就見她滿心歡喜的拆開,直接咬了一大口。

    江瑾閻:“原來江響響喫冰激凌是跟你學的。”

    那孩子喫冰激凌也是一大口的咬着喫。

    “你這也賴我啊,這怎麼是我教的,我又沒跟響響一起喫過冰激凌。”傅予喫着冰激凌,聲音都含糊了。

    江瑾閻仔細一想,也對,那孩子好像在來平城之前就這樣。

    這麼想着,倒是更像是這孩子跟她的某種緣分了。

    “你之前說你對薄荷也過敏?”

    “對啊,你不是不信嗎?”

    江瑾閻心虛,他確實不太信。

    凡是能接觸到響響的人,其目的並不會簡單,他自然會有所防備。

    傅予見他沉默就知道他不信,但她不以爲然,“我知道你不信,有機會試給你看。”

    “這怎麼試?”

    “以身試毒,免得你說我別有居心。”她開玩笑的說着,說完又覺得不對,跟她自己立下的人設不對,她現在的人設是喜歡他,暗戀他……

    那不就是別有居心嗎?

    不過,她都說這麼多次喜歡他了,他是怎麼還能忍受她的?

    難道是她的表白不夠猛烈?

    江瑾閻一臉嚴肅道,“以身試毒就不用了,對了,我下週要回京城,傅老師要不要一起?”

    傅予聞言,差點被最後一口冰激凌嗆到。

    “我?”

    “嗯。”

    “我去幹嘛?”

    “有一份禮物,需要你親自去驗收。”

    “禮物?不能拿回來嗎?”

    “不行。”

    傅予眯了眯眼,他該不是憋着什麼壞吧?搞得這麼神祕。

    “你放心,不會害你。”

    傅予心虛,這人學了讀心術不成。

    “我考慮下吧,學校可能走不開。”傅予找着藉口,這已經是第二個人跟她提去京城的事情了。

    不是她不想去,只是不想毫無準備就回去。

    江瑾閻也沒勉強,他突然回過神來,某人說的幾百米,他這都走了半小時了,確定只有幾百米?

    “你不是說只有幾百米?”

    “是啊。”

    “你確定你是奧數的出題人?”江瑾閻揪着眉,他都走多久了。

    平日裏,他走的最遠的距離,就是會議室到辦公室。

    傅予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鬧情緒,連哄帶騙,“真的快到了,還有幾百米,這次是真的。”

    “快走吧,都快到了,我不說幾百米,怎麼跟你散步,對吧?”

    江瑾閻緊繃的面容這才緩和些,邁步繼續走。

    然而,繼續往前走,江瑾閻才發現這女人果然是個騙子。

    他又走了20分鐘,才抵達小區門口。

    這估計是他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

    兩人回到小區,小區外一輛黑色的轎車裏,蘇蓁看着兩人一起走回來,默默的攥緊了拳頭。

    她明明問過傅予,喜不喜歡江瑾閻。

    但她否認了……

    可今天,她卻先帶着江瑾閻離開了,把她和慕北閔丟在那。

    聽陸權說,江瑾閻是爲了救傅予受了傷,兩人才離開。

    所以她滿是擔心的趕來這裏,看見的卻是他們並肩走回來。

    蘇蓁攥緊了拳頭,指甲深陷掌心。

    她最討厭別人騙她……

    傅予有把她當成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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