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明了不接受這家餐廳的任何賠禮形式。

    經理見他如此堅持,硬着頭皮收下卡,這筆單要是結算了,他辦事不力,怕是他這個月的獎金也都沒了。

    可江瑾閻如此堅持,他若不接卡,恐怕就不止是獎金,連工作都要丟。

    經理只得匆匆把單結算了。

    回去的路上,江響響還是悶悶不樂的看着車窗外。

    平日裏最喜歡說話的他,今天顯得格外安靜。

    本來是打算帶他去買些生活用品,但江響響也表示沒興趣。

    他們回到別墅,一下車江響響就鑽到房間裏。

    江瑾閻蹙眉,“他這是怎麼了?”

    他本以爲,這孩子是因爲在餐廳鬧了不愉快。

    如果只是那一點小插曲,江響響應該不至於會悶悶不樂這麼久。

    難道是那兩個女人,說了更難聽的話?

    “是她們說了什麼?”他問。

    傅予當然知道小傢伙悶悶不樂的原因。

    “我今天陪他去學校,老師告訴他,學校都是一週回一次家,或者長期住在那,半年或者一年才能回家。”

    “對,這有什麼問題?”

    “那你是打算讓江響響半年回一次?還是一年?”傅予沒有問一週。

    因爲就連她都知道,一週這麼短的時間,江瑾閻是做不到每週都抽出時間陪江響響的。

    他一旦手上有項目,半個月乃至幾個月的時間,可能都不在家。

    “江先生,響響願意來這邊面試,是想要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可是他跟你來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你卻把他丟在學校裏,這跟以前有何區別,甚至是比以前都不如。”

    “他的學業功課已經比其他孩子落後太多,如果不抓緊時間……”

    “響響很優秀,一點也不比任何孩子差,是你不瞭解他。”

    傅予的心中莫名有了情緒,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既然不想要陪在孩子身邊,當初爲什麼要生下來?他對你來說是什麼?傳宗接代的工具嗎?”

    傅予說着,聲音也情不自禁帶了怒氣。

    她說完,見他擰起眉頭,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響響是個特別敏感的孩子,可他的敏感全是拜你所賜,是你把他從小就丟在京城,讓他缺乏了安全感,他纔要從小就學會去看別人的臉色,江瑾閻,小孩子的童年一晃而過,別讓他對你感到失望。”

    她多羨慕他有一個江響響這麼可愛的兒子。

    如果只是一味的定製計劃,培養人才,而疏忽了對他感情上的照顧,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她深吸一口氣,見他緊繃着下頜,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感覺自己有點對牛彈琴了。

    她嘆氣,“不好意思,我說多了,但我說的話都是響響心中所想,你考慮清楚吧。”

    傅予撂下話要上樓,想起什麼,“對了,我定了明天的遊樂場門票,你應該有時間陪他去吧?”

    “嗯。”

    “好,門票我一會發給你,我明天有事,就不去了。”

    “爲什麼?你不去,我怎麼帶他去。”他微擰起眉頭,好似沒了她,地球都不轉了一樣。

    傅予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重要啊。

    她一個老師,已經重要到這份上了嗎?

    “我不去,你們一樣可以正常玩啊,我又不是遊樂場說明書,你非帶着我幹什麼。”她忍不住白眼。

    江瑾閻還是蹙眉,“你有什麼事?”

    “這是我的私事。”

    “跟慕北閔有關?”

    “……”他就這麼怕她去找慕北閔啊?

    她突然反應過來,他今天把她的行程安排的這麼滿,難道也是怕她去找慕北閔?

    傅予靈機一動,故意說,“慕北閔說明天會在遊樂場等你們,爲了避開他,我就不去了,你覺得我的安排合理嗎?”

    如她所料,某人沉吟了幾秒,翻臉比翻書還快,“合理,你就別去了。”

    果然!

    他就是怕她去纏着慕北閔……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

    她冷笑幾聲,兀自上樓。

    ****

    翌日一早,傅予就目送他們出門了。

    她畫了個淡妝,穿了套比較隨性的休閒西裝,準備去見耀森的總裁。

    阿K說,因爲對方晚上有事,改到中午的飯局。

    傅予來到餐廳附近,見時間還早,去附近的一家古董店轉了一圈。

    這是一家中國人開的店。

    店裏玻璃展示櫃裏放着好幾件正品,古風古色的裝修風格,給人一種恍若走進了泛黃歷史世界的感覺。

    傅予的視線突然定格在展示櫃裏的一個手鐲上。

    這不是去年,蘇蓁讓她修復的嗎?

    當時,蘇蓁說是某城市博物館的單子。

    因爲是博物館的單,她幾乎沒收什麼錢。

    按理說,鐲子應該在博物館裏,可爲什麼會在這裏,被標上了價格?

    “老闆,這個鐲子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她想看下細節,確認是不是自己修復的那隻。

    老闆見她一直盯着鐲子,上下打量一眼,似懷疑她有無購買能力。

    “這可是真品,不能隨便碰觸的。”

    “我知道,如有損壞,我雙倍買下來。”她拿出自己的護照和卡,放在櫃子上。

    那張卡是瑞士銀行最高等級的金卡。

    只有存款超過一百億美金,銀行纔會簽發。

    男人剎時,眼都看直了。

    雖說全球各地的富豪,很多都比較低調。

    可如眼前這女孩這般低調的,真是少見了。

    她不僅走路前來,身無任何值錢裝飾品,關鍵是這麼年輕。

    老闆一下就變了臉色,“我就說美女一看就不是凡人嘛,您稍等,待我取出給你看,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老闆一系列諂媚的操作,傅予也是見慣了。

    世人皆如此……

    老闆把她請到了裏面,小心翼翼拿出手鐲,讓她看。

    她翻過桌子後面,的確有她修復的痕跡,這是她自己才能看出來,在外人看來,這條痕跡就像是原先就長在鐲子裏的一條天然痕跡。

    這的確是她當時修復的那隻明代手鐲。

    蘇蓁當時要的很急,她本意是不想接,但難得能把這東西留在國內,就答應了。

    “美女應該是行內人吧?”老闆見她小心翼翼的手勢,大概能猜個七八分。

    “這可是好東西啊,大明萬曆年的,沒修沒補一直保留完好到現在。”

    傅予冷笑,“沒補過?可我怎麼看出修復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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