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喜愛玩樂的小朋友,這一刻吵着想要回去學習,還一本正經的說,小孩子不能只記得玩樂,要好好學習纔行。
江瑾閻見他難得的上進努力,自然是分分鐘就訂了回國的機票。
恐怕只有傅予才明白,江響響那小腦袋瓜子裏打着什麼算盤呢。
他是怕多待在這邊一天,就生出變故來。
所以得儘快離開這裏,免得江瑾閻改變了注意,又讓他繼續去面試。
兩日後,他們準備前往機場。
但傅予跟他們的行程不同,江瑾閻臨時有事必須回京城處理,而她還得回去把江奶奶那個瓷碗做好最後的修復工作,然後交給蘇蓁。
他們還沒有分別,小傢伙已經開始不捨,一路上他都拉着傅予的手,“老師,你就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唄,學校都放假了,你還回去幹嘛。”
江瑾閻也道,“是啊,一起去吧。”
“老師,好不好嘛,你看都快要過年了,你一個人待在那裏多無聊呀,你來我家唄,我們一起過年。”
“響響說的對。”
這父子兩,一唱一和的勸說。
“真不行,我回去還有事。”
“什麼事?我讓人幫你做。”
“我的事,江先生幫不了。”她嘆氣,自從她說了自己無法跟他們父子去京城,這兩人就像是說好了的,已經重複問了她五次了。
江響響是出於捨不得,問了這麼多次,她倒是可以理解。
那江瑾閻呢
他湊什麼熱鬧,也跟着一遍遍的問。
傅予實在無奈,只得說,“那要不這樣,我先回去處理點事情,再去京城找你們。”
“那你說話算數哦。”小傢伙動了動手指,想讓傅予拉鉤鉤的,但一看老爸坐在旁邊,這纔打消了這想法。
一會老江又要說他男子漢撒嬌裝可愛了。
傅予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笑着主動勾了下他的手指,“算數。”
江瑾閻也不再勸說,改成叮囑,“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就說,別一個人逞能,尤其是遇到麻煩,最好別自己解決。”
“哦,好。”
“你喜歡什麼樣的房間?”
“啊?”
“我是說風格,老宅的房子都是老中式,我怕你不太習慣。”
“額,我人都還沒去,你問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他們現在都還沒回國呢,他就問她房間要什麼風格?
更何況,她就是一個客人而已,有必要還爲她打造一個專屬喜歡的風格嗎?
小傢伙也好奇問,“爸爸,你爲什麼不問我喜歡什麼風格?我也不喜歡老宅的風格。”
老宅的牀全都是實木的,他睡着可不舒服了。
江瑾閻直接無視他,“我不喜歡做沒準備的事情,你既然答應要來,該準備的都應準備好。”
“哦,你們家對客人都這麼好嗎?”
還按客人喜好來準備?
她好奇的看向江瑾閻,他眸中閃過熾熱,看的人心頭一熱,只聽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客人。”
她的心咯噔一下,瞬間跳的很快。
江響響:“對啊,老師,你糊塗啦,你是我的家庭老師,哪裏是客人。”
江瑾閻沒有再做解釋,可不知爲何,傅予卻覺得他那句話,另有深意。
她內心起了漣漪,悄悄看了眼江瑾閻,卻又從他的臉上看不出蛛絲馬跡。
到了機場,他們就分道揚鑣。
因爲抵達的目的地不同,他們坐的航班也不同。
傅予剛找到自己座位,準備關機,就看見他發來的微信:哪天能來京城?
傅予:……
這人真是……
她現在哪裏知道是哪天。
可是,去不去京城,她還沒想好呢。
那個是非之地,去了很容易就暴露自己。
之所以答應江響響,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傅予沒有回覆,直接關機睡覺,她坐飛機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睡覺,等到睡飽了,抵達平城後,她整個人也精神抖擻,打算回去熬夜工作。
她剛下飛機,想着打個車回去,卻在出口看見前來迎接她的張大。
張大舉着個牌子,特別滑稽,像個接老大回歸的小弟,熱情且激動的接過她的行李和包,“姐,車在停車場行,你跟我走吧。”
傅予懵,“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啊。”
“誰讓你接我的?”她一問完,反應過來,還能有誰?
能使喚張家人的,也就只有江瑾閻了吧。
張大把她行李放好,親自開了車門,“上車吧,車上有水果和飲料,還有小零食,您隨便喫。”
傅予見他恭恭敬敬的樣子,實在不太習慣,“你這麼聽江瑾閻的話啊,他讓你做這些的?”
“沒,他只是讓我接一下你。”
張大坐在副駕駛,滿臉榮幸,“難得江總和姐,看得起我,再給我這個機會贖罪,你放心,今後在平城,我絕對不讓你出半點事。”
“你是不知道,上次你出事了,江總差點沒讓我整個張家跟那把火一起燒成灰燼,幸好有你,幫我求了情,所以你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裏,真的。”
張大一臉的陳懇,他現在對傅予是打心底的佩服。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他又打不過傅予,何必還自找麻煩呢?
傅予不喜歡有人沒事就奉承她,“你不必額外照顧我。”
“那不行啊,江總早就說了,你在平城出了事,都算我頭上,我都恨不得把你別在褲腰帶上,走哪帶哪了。”
傅予:……
這麼看來,江瑾閻這人還是挺仗義的,她爲江響響得罪了張家,他雖說是給了錢,一副兩清的樣子,但暗地裏卻把她的安危問題都交給了張家,如此一來,張家還怎麼敢動她。
張大這一路上都在嘰嘰歪歪,聽得傅予耳朵都疼了。
終於到了一城錦繡,本以爲終於可以安靜了。
卻不料,在小區樓道里,又看見蘇蓁。
蘇蓁明顯是過來找她的,而且等了很久了。
正好,她找蘇蓁,也有事。
傅予上前去開了門,“你是過來拿那個瓷碗的吧?還有最後一點內容要修復,還需要一個晚上,你寫一個地址,我明天再送過去給你。”
蘇蓁見她滿臉的冷淡,感覺有些不對勁,“予,你怎麼了?太累了嗎?”
“你先坐一下,我放好行李,正好有事問你。”
傅予把行李拉到臥室,拿出另外一個手機,把上面的照片找出來,遞給蘇蓁,“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蘇蓁不解,可接過了手機,一看那個玉鐲的照片,臉色瞬間慘白。
她那慌亂的樣子,已經是最好的解釋。
傅予止不住心裏的失望,她愛錢,她也知道蘇蓁愛錢。
人在這個社會上,賺錢是爲了讓自己過的更好,爲了有一天可以自由到什麼都可以不做。
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蘇蓁打着做善舉的名義,誆騙她做修復,又轉手賣了高價,這是把她當傻子!
“阿予,你聽我解釋好不好?這個手鐲當時出了點狀況,我也是被人騙了……”此刻的她,太混亂,一時間也想不出天衣無縫的理由。
尤其是在傅予那犀利的注視下,她更是如鯁在喉。
傅予冷冷的看她,“老闆跟我說,這是蘇教授親自驗過的,絕無修復痕跡,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