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面具人 >二十三、追捕(3)
    徐朗道:“智奇,現在我旁邊沒有什麼閒雜的人啦,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把事情好好地講個清楚啊?”

    陳智奇便將有關劉紅的案件跟徐朗詳細地說了一遍。

    陳智奇道:“徐朗,你這麼年輕就能當副局長,在我們同學中之中你可是第一個,了不起!”

    徐朗黯然道:“我能有什麼能力?說到底還不是同事們出力,我沾了點光。特別是沾了吳陽的光。”

    “吳陽?”陳智奇很是奇怪。

    徐朗道:“不錯!畢業後,我便分到了麗日格市刑警中隊一分隊任隊長,吳陽爲了惠如,主動要求去了緝毒科,這才被安排在了麗日格市工作。

    頭兩年,吳陽跟我沒啥關係,但吳陽的個性你也是知道的,膽大心細,反應敏捷,做事情極具想法,但是個人主義、英雄主義十分嚴重,還常常不按命令行事,雖說有時候是迫不得已的,所以雖然立下了不少功勞,但一直不討上級喜歡,特別是做臥底時,直接領導他的人更是對他意見極大,其中最大的一頂帽子是目無組織,毫無紀律,涉嫌瀆職,甚至說如果不管好他,他有可能會成爲罪犯,換了幾批領導,合作得非常不愉快,但因爲吳陽的工作能力實在太強了,很多大案都是他的功勞,又不能輕易換人。最後組織找到了我,希望他能看在同學的面子,能夠好好合作,並希望我能夠好好地教育好他。

    我和吳陽合作的還算愉快,我發現其實吳陽很多問題是被有人有意識地放大了。吳陽在做臥底時,因爲工作的特殊性,讓他形成了很多不良的習慣,脾氣火暴、抽菸、粗口、甚至沾上了毒癮,他時刻都是遊走死亡的邊緣,但坐在辦公室的人哪裏能夠體會到這些呢?

    那年,因爲上面安排失當,緝毒組在一次行動中,造成隊員兩死三重傷的特大事故,上級一度將直接責任推到吳陽身上,說他在那次行動中,沒有及時保護好同志,甚至懷疑他是內奸,雖然最終受到了平反,但那次吳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吳陽曾一度情緒失控,衝進了領導辦公室,拍着桌子,指着領導的鼻子痛訴道:“你知道嗎?那天行動,不論是你們還是毒梟,都曾有人用槍頂着我的頭,我是一名警察,我被毒梟打死,我死得光榮,那被你們打死呢?又如何定義?別的同事可以打我,罵我、誤會我,殺我,唯獨你不可以,你可以不爲我說一個字的話,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陳智奇心中不禁一震,因爲他想起在吳陽犧牲前不久的幾天,吳陽也曾對他說起過類似的話。

    當時吳陽在黑的幫派內做臥底,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機會給黑的幫派造成重大打擊,上面覺得吳陽是不是在黑的幫派內過得太舒服了,以至於沒有盡心盡力。

    吳陽和他偷偷會面,對着他述苦,吳陽問智奇:“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陳智奇便安慰他道:“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對得起良心就可以啦。”

    不曾想,這話激怒了吳陽:“別的人可以誤會我,罵我、殺我,唯獨你不可以,你可以不爲我說一個字的話,但你不能懷疑我的人格。因爲我是你最鐵的兄弟。”

    陳智奇一肚子的委屈,連忙解釋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可是吳陽並不聽,兩人喝了幾口悶酒後就走了。

    陳智奇當時很後悔,因爲他沒有第一時間表示對吳陽的支持,而是說了客套話。現在聽到徐朗的話,讓他更是感嘆萬分,在吳陽最需要他的支持和鼓勵的時候,他沒有給予,只是說着無疼無癢的話。

    那邊徐朗道:“因爲這件事的爆發,上級認爲吳陽不適合繼續再做臥底,便火速將他撤回,讓他在家放假三個月。之後你將他調到了紐西里州。”

    陳智奇嘆了口氣:“做臥底的確實太危險了,功勞沒有不說,把好好的家也搞散了,我拉下面子求了很多人將他調到紐西里州,就是不想他再做臥底,不想他還是做了臥底。哎,這就是命啊!”

    徐朗似乎沉默了許久才道:“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要跟你說一下好。”

    陳智奇聽徐智的語氣很是嚴肅,便道:“你說吧。”

    徐朗道:“吳陽再次做臥底,很可能還是他自己要求的或者暗示的。”

    陳智奇的腦袋頓時有些懵了:“不可能!當時我們的局長可是屈尊親自來請他的。”

    徐朗道:“智奇,你聽我說,吳陽當時離開了麗日格市,我們的緝毒工作進入了一段困難時期,上級也曾想考慮讓吳陽回來,當然了,不會讓他再做臥底,但後來不了了之。但是,吳陽通過某些渠道,向我傳遞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這就成了我升職的資本。吳陽犧牲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至今已有三年了,從他離開麗日格市算起,有近六年了。”

    陳智奇心中不禁有些傷感:“是的。時間過得真快。我們畢業也要十年啦。”

    徐朗道:“吳陽做緝毒工作時,曾經一起工作的有兩名關係較好的同事,因工早早退休,雖然沒有傷殘,但只憑政府給的那點錢過得並不如意,近五年他倆每年都收到有一筆定向公益捐款,金額爲十萬。而那次重大事故中二死的家屬,三重傷致殘的同事,每年都收到有金額十萬至二十萬不等。這個情況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我調查了一下,只查出捐款單位是國外聖安西島上的一個叫做安心居的公益組織,具體情況人家以隱私爲藉口拒絕透露。”

    陳智奇不禁一震:“你懷疑這些錢是吳陽捐的?”

    徐朗道:“是的。那麼問題來了,就算吳陽不死,他哪來的那麼多錢?”

    陳智奇也是一怔,小心探試道:“那你的意思是。。。。。”

    徐朗嘆了口氣道:“所以我纔會說吳陽再次做臥底很可能是他自己想的。”

    陳智奇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他知道這可能意味着什麼。就算吳陽不跟警方作對,不出賣警方,但他要想賺到大錢,那一定是在做違法的事。

    吳陽就算賺錢不是爲了自己,但也不能成爲他違法犯罪的理由。

    陳智奇很不想有這樣的一個結論,但如果徐朗所說的是事實,他就不能自己騙自己了,他不知道吳陽的違法行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徐朗道:“現在我不能不對吳陽的死產生懷疑,希望你能調查一下,於公於私都要有個交待。”

    陳智奇道:“這件事你會告訴惠如嗎?”

    徐朗道:“暫時不會,除非有了結論。”

    陳智奇嘆了口氣道:“無論任何時候,請你都不要告訴她。和吳陽離婚,已經讓她傷心很多年啦。”

    徐朗道:“其實吳陽並不想和惠如離婚的,他之所以選擇離婚,最主要有還是想保護她,不想讓她受到那些毒梟們的報復。”

    陳智奇道:“這點惠如已經知道了,只是知道的晚了,所以她才傷心了那麼多年。所以我不想你破壞吳陽在惠如心中的美好形象。”

    徐朗道:“智奇,劉紅的案子我會以最快最簡的方式移交給你。”

    陳智奇連忙道:“太感謝我們的徐局長啦,果然是好同學。”

    徐朗道:“其實沒有這個案子,我也是準備找你的,目前,我局的物證簽定科技術水平還很低,設備也很落後,你是這方面的傑出青年,正準備找你取經呢。”

    陳智奇道:“這個好說!只要你派人來,保證不留底、不藏私。”

    徐朗道:“你說的,可不能糊弄我!”

    陳智奇道:“我絕對保證!”

    徐朗道:“那行!我看趁這次機會,我好人做到底,我派個醒目的過去,並一併將劉紅也給你送過去,你看好不?”

    陳智奇道:“那太好了!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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