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
越看越像個女人。
沒多久，一樓的歌舞開場。
花月樓的花魁踩着綢緞，從天而降，樓下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因爲是年關，花月樓的生意不如往日，就連二樓平時坐滿的貴賓席，今日也只有兩桌人。
季承淵的視線早已被樓下花魁吸引。
君清夜有些看不下去，視線來回飄忽，飄到隔壁那一桌時，驀地就頓住了……
下意識的扯了扯季承淵的衣袖。
季承淵被他拉回神，偏眸看去，嘴角也是嚇得一抽。
隔壁桌。
只見那位女扮男裝的小公子，正站在席位上，左搖右擺的，學着樓下的花魁做舞蹈動作。
但奈何身子骨實在太僵硬，同樣的一個動作，花魁做起來那叫一個嫋娜多姿，勾人心魄，而這位小公子，卻是左一揮手，右一踢腿的，跳的活像是在驅鬼。
“青青，怎麼樣，有進步嗎？”小公子完全沒注意到君清夜那邊，沉醉在自己的舞蹈裏。
旁邊的書童苦着一張臉，但還是努力的點頭，“有進步了。”
“那我繼續。”
“……”
君清夜實在對這舞蹈天分不敢恭維。
但是這女人女扮男裝來花樓學跳舞，他還真是頭一回見。
季承淵這邊已經笑得不停，壓低聲音，吐槽道，“不是我說，撒把米在地上，我家的鴨都跳的比她好。”
最後花魁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結束了一段舞。
二樓的小公子，也學樣，一個劈叉下來，嘶吼一聲，“哎喲，哎喲，快扶我一把，我腿抽筋了。”
“公，公子，你沒事吧？”青青上前扶住小公子。
小公子勉強站定，呼了口氣，哀嘆道，“我太難了。”
“公子，其實你何必要和三公，公子她們慪氣呢！這跳舞本就不是你的強項，你太喫虧了。”青青有些替主子不服氣。
小公子哼笑一聲，“因爲我偏不信邪，她們都能做好的事情，我難道就不行嗎？”
這時，樓下又有歌聲響起。
小公子往樓下看去，就見換了個美人兒，坐在樓下的舞臺上，彈着古箏高歌。
這邊，君清夜和季承淵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被樓下吸引，反而是一直偷偷看着小公子這裏。
小公子伸出五指，也學着美人兒彈古箏，可一雙手怎麼彈，也不像是在彈古箏，反而五指像是在敲擊某種東西。
許久，小公子也忍不住看自己的手。
真的是……
職業病上身。
“青青，走了。”小公子待不住了，站起身來，就要往樓下走。
青青跟上腳步，邊走邊問，“公，公子不學了嗎？”
“不學了，我已經記住了動作，回家接着練。”
青青：你確定嗎？
出了花月樓，外面寒風吹來，小公子渾身打了個寒顫。
“公主，萬一明天選不上怎麼辦？”青青有些擔憂的道。
小公子擡眸，雙目放空了一會兒，語氣清淺的道，“必須要選上。”
只有這樣，才能帶着母親，遠離那暗無天日的日子。
靈犀國那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逃離的機會，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元定國晚宴。
元定國國君近來身體欠佳，年關臨近時，身體才漸有起色。
君明宇今日一襲錦衣華服，穿戴好後，站在鏡子前，看着臉上那兩條觸目驚心的疤痕，心想着要不是原主自己劃的，真想把那人挖出來鞭屍。
每日都要戴着個破面具示人，真的是難受死了。
“文遠，信都送出去了嗎？確保派的是高手送的？”君明宇不放心的問。
旁邊的文遠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個問題，從昨夜到現在，已經問了六遍了。
心想着莫不是大皇子如今和胤北朝的人，制定了新的計劃，纔會如此看中昨夜送出去的機密。
“殿下放心，屬下安排了十六名高手，一路護送，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做得好。”
君明宇這才放下心，戴上面具，走出門，入宮赴宴。
到了宮宴的地方，已經有不少人在。
見到君明宇後，一個個起身迎接，面上全是恭敬之色。
君明宇瞟了眼他們，走向自己席位時，見君清夜也已經到了。
想到之前自己沒暴露身份時，君清夜對鳳微月的照顧，心想那次還多虧了他保護阿月，要不然可能他就失手傷了自己人。
於是走近他，輕咳一聲。
君清夜擡眸，目光淡淡的看向他。
“那什麼，我剛從胤北朝回來。”君明宇語氣彆扭道。
“然後？”君清夜心頭一緊，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君明宇也有些不自在，畢竟他之前沒少給君清夜使絆子，而且還都是下死手那種。
“然後阿月那邊都挺好的，現在懷了孕，到了六月底就要生了，她託我替你問好。”君明宇交代了一下鳳微月的近況。
卻不知，字字在扎君清夜的心。
君清夜雖然已經儘量讓自己不去想她，可聽到她的消息，心底忍不住泛酸。
“挺好的，恭喜她。”
只有她和墨玉琊幸福，其他什麼也不求了。
“嗯。”君明宇也不知道還要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走回自己的席位。
楊杭看着這兩人相安無事的場景，心裏又搞不懂了。
這兩人竟然沒打起來？
真是稀奇了。
怎麼越來越看不透這朝中局勢了？
一直到所有人到齊後，元定國的國君攜王后一起入場。
衆人起身參拜。
“大皇子何時回來的？”國君坐下後，視線落在君明宇身上。
“啓稟父王，昨日到的。”君明宇道。
國君點頭，“那正好。”
正好……
君明宇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此時，靈犀國使臣站出列，噼裏啪啦說了一堆。
君明宇眼帶鄙視，真是的，在胤北朝也是這一套說辭。
你們是提前打好草稿了嗎？
一點誠意都沒有。
隨後，又是同胤北朝一樣，在奏樂聲中，歌舞姬跳到一半時，站到了兩邊。
但又不一樣的是。
這次人羣裏，出現了六個翩翩起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