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這幾個字，早已在他們腦海中根深蒂固。
莫說他們，哪怕是啓蒙的孩童都懂得這個道理。
在衆人眼裏看來，唐羽想要反駁這個觀點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任憑他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也絕不可能改變這個觀點。
衆目睽睽之下，唐羽臉上不再有任何玩世不恭的模樣，取而代之的則是大義凜然很是嚴肅。
“人性，其實並沒有善惡之分，你們所謂的善，與我所說的惡，其實都並不屬於人性。”唐羽一本正經道。
此話一出，全場再度一片譁然。
不少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唐羽。
“不屬於人性？開什麼玩笑！世人都知道，人分好壞善惡，難不成你唐羽是一張白紙不成？”
“就是就是，唐羽你說的分明是無稽之談，我看你還是乖乖給副院長道歉吧。”
“還以爲你能說出來什麼，原來只是強詞奪理罷了。”
聽到衆人的議論聲，唐羽不由冷笑。
“人出生下來就如同一張白紙，那所謂的善與惡不過是後天影響罷了！”
“就好比，一個人出生在善良的家庭，那麼環境的影響也會讓他日後成爲一個善良的人。”
“可如果一個出生在惡貫滿盈的家庭，那麼環境的影響也會讓他日後成爲一個無惡不作的人，老鼠從來不會認爲自己喫的東西是偷來的，人也是一樣。”
“因爲立場不同，環境不同，身份不同，所帶來的影響也不同，人最初的本性既不是善也不是惡，而是餓了就要喫，冷了就要取暖，累了就要休息，這纔是人性！”
隨着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偌大的學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先前那些抨擊唐羽的人儒生們也紛紛閉上了嘴，一個個看着唐羽的眼神如同看到了怪物一樣。
只因，他們覺得唐羽說的竟有幾分道理！
“你…你這分明是在強詞奪理！”
聞言，唐羽嘴角上的冷笑更濃。
以他一個現代人的思想，想要反駁沈長生的觀點完全是手到擒來。
況且，唐羽說的也沒錯。
人之所以性本善，那是因爲人能夠接受教育和感化。
在絕大多數人眼裏，遵循禮儀的就是君子，是善。
而縱情任性違反禮儀的，是惡。
由此看來，人性本惡就很明顯了，因爲那些善良的行爲則是人爲的。
不等沈長生說話，唐羽繼續開口道。
“‘性’是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原始質樸的自然屬性，而與‘性’相對的是‘僞’！”
“‘僞’乃是人爲，後天影響的意思，例如你們儒家所講的仁義禮智就是‘僞’，是人爲教化的結果。”
“難道你沈長生從一出生下來就是儒家大學士嗎？你敢說你一直都秉承着人之初性本善這幾個字嗎？”
“說我欺辱師長？呵呵，真是可笑，難道不是你沈長生先仗勢欺人的？想想你的所作所爲，你沈長生真的配上的儒家大學士這幾個字嗎！”
嗡！
此話一出，沈長生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一滴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滴落，他這張嘴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可怕的不是唐羽，而是他所說的那些道理！
沒錯，他沈長生當然不是一出生就是儒家大學士，之所以成爲儒家大學士都是因爲他後天的努力和學習。
說罷，唐羽看向衆儒生，嘴角冷笑更濃。
“還有你們，學海無涯苦作舟，學術從來不是盲目地跟風，不是隨波逐流，更不是人云亦云，而是要有你們自己獨特的見解！”
“失敗不可怕，可如果一個人的思想是失敗的，那纔是真正的可怕，因爲他無藥可救！”
話音落下，整個學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