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巳時,才隱約瞧見那一行人的身影出現。
林水英忙迎上去,目光第一時間看向林水瑤,“瑤娘,你們可算是到了。”
“姐。”林水瑤看了看她仍舊包得跟糉子似的那隻手,“傷養得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敷了幾天藥,已經沒那麼疼了。”
林水英一面說,一面用能動的那隻手拉着自家妹子朝前走,遠遠甩開那幾人。
小姐倆的私房話,不想讓旁人聽到。
“瑤娘,程家對你怎麼樣?”眼瞅着那幾人暫時追不上來,林水英便迫不及待地問。
“挺好的。”林水瑤如實說。
林水英卻不怎麼信,“吉慶村那位程婆子,我雖沒得見過,卻是聽說過的,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跟咱奶半斤八兩,她能好到哪兒去?瑤娘,你可不能有事兒瞞着我呀!”
“姐,我若是受了苛待,婆婆能讓病入膏肓的相公陪我回門嗎?”
聞言,林水英怔了怔,隨即回過頭,視線在程大郎、程五郎、林小乖和程三寶幾人身上掃了一圈兒,最後停在程五郎身上,用下巴點了點,“那位,便是你的相公程五郎?”
林水瑤點點頭。
不知爲何,跟姐姐介紹自己相公的時候,她有些抑制不住地臉紅。
“長得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過清瘦了。”林水英不由得犯愁。
這身子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怕夠嗆。
話完想到什麼,又將視線收回來,看向林水瑤,“瑤娘,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這話反問的,把林水英給噎住了。
過了會兒,林水英才又委婉地問:“你們倆是怎麼睡覺的?”
林水瑤如實回答,“我睡一頭,他睡另一頭。”
“倆人蓋一牀被子?”
“不是,一人一牀。”
“那脫衣服沒?”
“這麼冷,爲什麼要脫衣服?”林水瑤又反問。
林水英被她這股子傻勁兒給逗笑了。
那天換新娘走的急,趙氏都來不及教導教導林水瑤關於夫妻那方面的事兒。
這兩天林水英還一直擔心着,如今看來,程家不僅接受了瑤娘,還待瑤娘不錯,反倒是她多慮了。
輕輕哼了聲,林水英道:“那程五郎,倒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林水瑤心想,原來相公那樣的就叫做“正人君子”呀?她似乎又學會了一個新詞兒。
“瑤娘,你記住姐姐的話,你現在還沒來癸水,還不算長大,他若是哪天要求你脫了衣服睡覺,你要懂得反抗知道嗎?”
林水英還在絮絮叨叨地叮囑着。
關於夫妻之間的那些私事兒,林水瑤是真的半點兒都不懂,只能順着姐姐的意思,一再地點着小腦袋錶示知道了,記住了。
該交代的交代完,眼瞅着就到了林家小院外。
林水英不方便,林水瑤上前推開院門。
趙氏正在竈屋忙活,林廣田坐在院裏褪雞毛。
家裏就兩隻老母雞,爲了閨女回門拎出一隻來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