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班總的就一個班,二十五人。
乙班三個班,丙班四個班,丁班五個班,戊班六個班。
十九個班,每個班二十五人,龍舟運來二十艘,多出來的作爲備用。
龍舟一到,學子們就得開始練習。
清河書院是大燕重點書院,時間極其寶貴,自然不可能佔用正課時間。
練習的時間便定在傍晚下學後。
才聽說王府內侍來了,下學鐘聲剛一響起,學子們就一窩蜂地往外涌,爭先恐後地去鏡花湖邊見楊公公。
有個學生跑得太急,撞到了朱八斗,袖子裏落了個小盒子出來,他有些尷尬,忙賠了聲不是,然後彎腰將盒子撿來,很快擠開人羣消失不見。
“哎我說,至於嗎?”朱八斗擰眉看着那人離開的方向。
旁邊顧崇問:“怎麼了?”
“剛纔撞我那人,竟然給楊公公備禮。”朱八斗“嘖”一聲,“上好的翡翠扳指,這要不是家裏有金山銀山,恐怕得傾家蕩產才能弄到吧?”
清河書院內的學子來自四面八方,大家只是平日裏不會炫耀門第出身罷了。
正因如此,書院裏頭臥虎藏龍,有錢有背景的人並不在少數。
顧崇見怪不怪,“別說先前那人了,我們班都有人備禮。”
朱八斗樂了,“合着人人有備而來,就我們仨是窮酸?”
顧崇問他,“你見沒見過楊公公?”
“見過。”朱八斗道:“還不止一面呢!”
見他眉毛飛揚,顧崇大概明白了什麼,“看你這樣子,是對楊公公的性子有所瞭解了?”
“有那麼點兒吧。”朱八斗用拇指和食指做了個一點點的手勢,“晉王殿下身邊的親信若是輕易就能賄賂,那這麼些年,委託楊公公辦事兒的人早都排到咱們這兒來了。”
說完又忍不住冷嘲,“這幫孫子,平日裏總標榜着自己是文人,一副不爲權貴折腰的清高樣,等真碰上權貴了,一個個他孃的恨不能跪下喊爹。”
“每個人對機遇的理解不一樣。”程五郎說:“在你眼裏不屑一顧的東西,興許在別人眼裏就是寶,是千金難買的機遇。
來咱們書院的學生,誰不是奔着考功名入仕途去的?可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清河書院,也無法保證每個學生都能考上功名。
想走捷徑的那部分人,顯然在自我認知上很清醒,實力不夠就另想法子,反正他們不缺錢。”
朱八斗“哎喲”一聲,“聽咱家小五郎這意思,要有那條件,你也想送?”
程五郎淡定道:“我對自己的認知也很清醒,不需要送禮。”
顧崇瞥了眼朱八斗,“你就多餘問,旬考拿第一的人,他需要走什麼捷徑?”
朱八斗狠狠噎了一下。
清河書院的考試比別處頻繁,十天一考的旬考,一月一考的月考,三個月一考的季度升班考,一年一考的歲末考。
夫子講課很快,學習氛圍特別緊張,上課只要稍不注意分了神,考試就得抓瞎。
戊二班二十五人,上次旬考,朱八斗掛了尾巴,程五郎第一,顧崇第二。
剛入學那會兒,周夫子其實不太看好程五郎。
不爲別的,這小子身子骨太弱了,剛入學頭一天就起燒昏迷,病成那樣,即便再有天資,他能有多少精力學習?
清河書院不比普通書院,上課的內容難度更高,進度更快。
就程五郎那樣的,他能跟上纔怪。
可沒想到,旬考下來竟然拿了個第一,不單單是戊二班第一,還是戊班六個班總成績第一,六位夫子共同評選出來的。
過後想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是荀院長親自選中的人。
撇開個人品行不說,荀院長每年親自選中的學生,成績就沒有差的。
——
三人到鏡花湖邊時,楊公公站在高臺上,早指揮着手底下的人把龍舟安置到了湖面上。
學子們全都站在岸上伸長脖子看。
眼瞅着龍舟投放得差不多了,楊公公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着烏泱泱的學子們,“晉王殿下說了,諸位都是文人,高風峻節,談金銀未免俗氣,今年的頭籌得獎內容,會寫在一面小旗子上,旗子就在鏡花湖對岸,端陽節當天放置,率先到達對岸拔得旗幟的隊伍,便可得殿下賞賜。”
一句“文人高風峻節,談金銀未免俗氣”,直接戳到了備禮那幾位學生的脊樑骨,一個個將禮物藏得死死的,生怕被別人發現。
朱八斗將那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頓時樂了,“聽聽,人家這話說的多有水平,既絕了某些人走捷徑的小心思,又間接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臉的還敢往他跟前送禮。”
顧崇也覺得楊公公不簡單,笑呵呵的一句話,表達了幾重意思。
在這兒的都是讀書人,相信沒人聽不懂他的話外之音。
嘆了口氣,顧崇道:“若是沒有兩把刷子,楊公公也不可能成爲晉王殿下的親信。”
晉王殿下那樣的人,一看就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
顧崇雖然只見過晉王兩面,可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楊公公交代了細則之後,學子們開始去找自己組上的龍舟。
每艘龍舟上都有明顯的記號,標明是哪個班哪個組的。
朱八斗先找到了戊二班的,一羣人呼啦啦坐上去。
划龍舟他們一個都不會,楊公公帶來的人裏有好幾位劃手,專門負責教。
程五郎那小體格兒,敲鑼打鼓是不行了,當舵手更沒辦法讓班上的人信服,只能坐後面負責劃,跟顧崇同排。
就這麼練了二十來天,四月月考過後,學子們頂着熱辣的太陽終於迎來了端陽節。
書院訂製了隊服,每個班都不一樣。
隊服是朱八斗去領的,程五郎在寢舍裏等着換。
然而剛一穿上,他就聞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有些像花粉。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洗衣裳肯定來不及,而且這衣裳一人只有一套,量身定製,沒有多餘的。
程五郎想着忍一忍,可他本來就不能聞花粉,才忍了一小會兒,馬上就憋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止都止不住,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顧崇意識到不對勁,忙過去扶了程五郎一把,“怎麼了?”
程五郎一面咳,一面斷斷續續道:“我的隊服……被人動過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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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關於女主做生意,一直以來都有爭議,我沒回應,是不想提前劇透,但是到目前爲止,已經看到不止一個人因爲這事兒給文文打低分了。那麼今天統一給個交代,我從來沒說過女主是非穿越非重生,她會想出那些點子自然有原因,她只是不記得了而已,跟傳統穿越文的套路不一樣,瑤瑤出現在這個世界,是爲了治癒男主。坑要一個一個填,謎題要一個一個解,文文還長着呢,不喜歡的親,您大可直接棄文,不必因爲做生意這麼個設定給我打低分。o(╥﹏╥)o卑微作者在線求五星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