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陸小溪帶來的藥物的影響,傷口的癒合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要快。
再重新換上一次藥後,明晨穿好衣服準備前往自己的家去。
他沒有喊上璇姬他們,只是說自己去見見就回來。
明晨內心是難以平復,儘管他知道現在不能與自己的親生母親相認,甚至連一句話都無法溝通。
更能想象她現在內心深受多麼深的痛楚,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自己至親的兩個人雙雙離世。
最起碼,在她的視角中是這樣的。
陸家與明家距離不是很遠,大約半小時的車程。
天山市四周環山,在城市的邊緣處建立了大量的別墅,這一片也就是所謂的富人區。
例如方家,陸家,還有明家都基本上選擇了這樣的環境定居。
停車。
明晨遠遠望見自己的家,此時家中燈火通明,隱約間還能聽到嘈雜喧鬧的聲音。
明晨知道,應該就是一些明氏集團的董事都聚集在此。
之前在救下陸建章的口中瞭解過,現在明氏集團內部高管基本上都是明世豪的人,現在明世豪死了,這些人宛如失去了自己的靠山。
對自己的命運感到堪憂,紛紛前來明家,或避難,或尋求原因,畢竟現在就連彌佳都只是在官方的發佈會上宣佈了明世豪的死亡。
死亡原因也只是千篇一律的意外。
但明晨知道,他們是問不出結果的,因爲母親一般是不會過問公司的事情,完全就是賢妻良母的角色。
現在自己的丈夫突然身亡,一下子涌進來這麼多人前來尋問,可想現在吳依柔的壓力有多大,
不排除裏面也混有已經計劃跳槽到其他公司的自己人。
明晨悄悄下車,便發現了別墅門口有大量的媒體都在門口拍照,錄音,甚至是直播。
明晨壓低了下鴨舌帽,繞到了別墅的背後,縱身跳過佈滿電閘的圍牆,便聽到了大廳內傳來的嘈雜聲,明晨悄悄摸到牆根,緊靠牆邊,慢慢伸頭去。
大廳外已經站滿了黑衣保鏢,明晨小心翼翼又摸近了點。
透過的玻璃窗,裏面果然,一堆人橫七豎八坐在大廳內,估摸着有20人左右,個個打扮的豪氣,叼着雪茄在裏面吞雲吐霧。
“明哥現在死了,咱哥幾個怎麼辦?”
“沒想到啊,彌議長竟然直接干預我們明氏集團內部的事情,管他們鳥事!”
“哼!要我說,這就是一場陰謀,明哥就是陸建章奪權殺的!”
一名身着各種金首飾的光頭男,金董喝道。
“噓——”
一名年紀頗大的人提醒道:“話不要亂說,連彌議長都沒挑明,就算是建章所爲,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哼!曹老,不要搞的這麼謹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怕他個陸建章!一幅飛豬樣兒,典型的笑面虎,沒想到背後竟然玩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金董不虧是高手,話看似衝動,但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簡簡單單兩句話就讓在場的人默認了陸建章就是殺死明世豪的兇手。
也確實,現在面上獲得收益最大的也就是陸建章了。
“說那麼多幹什麼,有本事你也把他乾死!”
背後一名男人慫恿道,見金董沒吭聲,輕嘆了下氣,道:
“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位子還能保住麼?陸見章向來與明哥在決策上有不同的意見,雖然每次都沒有公開反對,但也沒支持。
我們都是明哥一手扶持上位的,我看,接下來就到了清洗我們的時候咯,明氏就要改爲陸氏了啊···”
這句話說完,在場人目光都看向了身穿一襲黑裙的女人。
“媽···”
明晨望着站在大廳中的女人,不禁輕喊了聲。
吳依柔彷彿蒼老了許多,這是明晨在血色婚禮之後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她一臉憔悴,長髮隨意的盤在頭上,臉上還有着明顯的淚痕,那雙之前明亮的雙眼此刻也變得暗淡無光,已然被淚水浸透後變得渾濁不清。
明晨看在眼裏,望着母親一臉愁容,想到這個自己一手造成的局勢,內心對弒父這個結局,更是產生了濃烈的後悔之意。
“各位世豪的朋友,我知道大家的意思。”
吳依柔說話間接幹練,完全沒有小女人的姿態,可身爲兒子的明晨知道,母親這不過是應對外人的一種硬撐罷了。
“大嫂!我們不能讓陸建章那個死胖子得逞啊!我們這一羣人來這兒就是要扶你上位!”
又一道聲音響起。
“是啊!我們的企業怎麼可能讓陸建章和彌佳那幫官方來做主!甚至連商量都沒有和我們商量,就直接在全民面前宣佈了,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金董,什麼商量!就連通知都沒有通知好嘛!簡直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一名嫵媚的女人此刻嬌聲怒斥道。
“那你們有什麼計劃?”
吳依柔此時平靜的問道。
“大嫂!我的計劃是這樣···”
此時,金董見吳依柔問道急忙回道,看來在這羣人裏面,他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在來這兒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就等吳依柔鬆口。
“現在按照您手裏的股份再加上還有我們大家的,完全大過那小小的陸建章,這明氏就不可能由這姓陸的說的算!
我們決定推舉你爲我們明氏集團的董事長!”
“對!沒錯!大嫂!”
“對!”
“對!”
底下一羣人附和。
吳依柔聽的直搖頭,語氣柔和道:
“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對公司的運營,發展的策略什麼都不懂,我坐不了這個位置。
建章是世豪的兄弟,二人有着20多年的兄弟情,現在理應由他來掌管明氏集團最爲可靠!我相信建章可以將公司繼續運營並發展壯大的。”
“哼~公司是能運營下去,可我們還能呆得下···”
“金董!”
年老的人小聲呵斥了聲,吳依柔看了他一眼,她雖然沒有管理公司的事情,但是她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這羣人怎麼可能關心的是公司,只不過是擔心自己被清洗罷了。
“依柔啊,你想想,世豪辛苦打下的這片江山,你難道就這麼捨得拱手讓人?”
“曹老,這個公司我從沒有出過力,怎麼可能勝任這個位置呢。”
吳依柔安撫着這個老人,語氣依舊柔和。
“什麼啊!不用你勝任,你不過是明面的董事長,公司的事情我們幾個可以商量着來嘛!”
金董一席話,直接點破了今天來的最終目的。
“那你的意思···”
吳依柔漸漸將頭低了下來,客廳內璀璨的光在此刻卻怎麼也照不到她的面容,
一道平靜中夾雜着冷意的話語傳來。
“讓我做一個提線木偶?”
這大廳中,原本喧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