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屈向北的聯繫方式,但顧風相信屈向北的手裏一定有屈南的手機,無論聯繫誰都一樣,在必要時刻必須找到一位強有力的外援。
“這個蛋糕好喫嗎?是我睡覺前出去買的,奶油是不是融化了?”陸水這時低頭問他。
“沒有融化,味道還不錯。”顧風用勺子挖了一口,送上去,陸水低下頭含住,立刻皺起了眉頭。
“比我想象中要苦……”陸水品味着,“下次等我買了草莓那款再邀請你喫,稍微甜一點就好。”
“好吧。”顧風不再投喂,“週五下午的訓練結束後我會帶你離開學校,到時候你準備一下。”
陸水忽然一愣。“我準備什麼?”
“帶一些換洗的……衣服?”顧風遲疑地說出。
具體要準備什麼他確實不知道,畢竟自己也沒有帶人開房的經驗。他按照往常的步驟,陪着陸水聊天、洗漱、睡前吻,在熄燈之後回到610,關上宿舍門,上牀後沒有直接躺下,而是靠住牆壁坐直。
“別裝了。”顧風看向其餘的3名隊員。
水泊雨、張清、汪在晨都沒什麼反應。
“回到宿舍你們都不對勁,到底什麼貓膩?”顧風又問。
結果他們還是一動不動,彷彿一碰到枕頭就睡着了。
水泊雨用被子矇住腦袋,現在屋裏3個人,顧風總不會只揪住自己不放吧。
“水泊雨。”顧風看向離自己位置最近的那個軟柿子。
我靠,顧風他好可怕啊。水泊雨不動,堅決不動,不管發生什麼自己都是一個凍柿子,絕對不開口,結果下一秒聽到了來自頂頭牀鋪的發聲。
“你們都知道了吧?”顧風的聲音不輕不重。
話音剛落,剛纔沒有動靜的汪在晨才轉過身,緊接着是張清,最後是從被窩裏探出腦袋來的水泊雨。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顧風最關注這個問題。
“聽教練組聊天知道的。”張清說,“真的假的啊?”
他們都希望從自己隊長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卻眼睜睜看着顧風點了頭。
“真的,明志鴻找我談過,如果通知下來了他希望我有心理準備,不要和學校硬扛。”顧風回答,話雖然這樣說,但言語中已經有了逆反的情緒。
“就因爲分賽站的成績?”汪在晨不明白。
“也不全是。”顧風搖搖頭,他們同爲a隊,但每個人都不能左右比賽,“奪金率最大化吧,這方面我相信水泊雨他懂得更多。”
“我就猜到肯定是這樣。”水泊雨裹着被子坐起來,像個三角形的企鵝,“顧風,你可千萬別把怒火轉移到教練身上,他們沒這麼大的權力。”
“我當然明白。”顧風說。
“這事肯定是學校最上層開會來決定,你和四水上男臺雙人就不能上單人和混雙,領導一定是希望你們能夠分開衝兩塊牌,而不是在男雙上面冒險。如果想要影響他們……”水泊雨停頓了幾秒,“其實我可以找我爸媽……”
“不用。”顧風當機立斷地拒絕了。
水泊雨着急。“爲什麼?你和四水好不容易纔……”
“本來就沒你的事,不管是誰都不要插手。”顧風不願意把隊員捲起來,更何況水泊雨一旦和他爸媽開口,事態的發展很可能朝着無法控制的形勢而去。自己等於永遠欠他爸媽一個人情,水泊雨等於也欠爸媽一份。他剛剛穩定下來,猛然回去接觸說不準會不會再次發作。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自己和陸水的合作成績太少了,不足以讓領導們相信,如果他們有十幾次的比賽經驗那麼全部數據可視化都可參考,成績波動會很好看……正想着,一個陌生號碼出現在手機屏幕上,顧風立刻下牀:“你們先睡吧,我出去接個電話。”
如果要是平時,不認識的號碼顧風絕對不接,但是這一回他剛剛離開601就接了起來:“是我。”
“具體說一下。”屈向北也在宿舍外面,大四的作息沒有大一學生那麼嚴格,不斷有人從他旁邊走過去,叫一聲學長。屈向北假裝屈南,笑容和煦。yushugu
“他今天下午應該離開過學校,但是卻瞞着我。”顧風長話短說,自己和四水認識那麼久,是不是剛睡醒一看便知,“前幾天我和他在校外,他說他碰到了一個高中霸凌者,還跟了上去。
“你和他在校外幹什麼?”屈向北先問。
顧風有點卡殼。“就……買東西啊。”
“買什麼東西?”屈向北記得四水是不輕易離校的人,每次離開學校都會提前和哥哥報備,乖得不得了。
“他說他想喝奶茶,我帶他去買。”顧風撒謊,本能告訴他如果讓屈向北知道一切,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
奶茶?屈向北想起四水手上的那張情侶卡,發出警告:“少讓他喝,他喝多了飲料就不好好喫飯了。”
顧風心想這話還用你說,自己可知道四水喫點飯多費勁,但將話題一轉:“我當時相信了,可是後來再想,他從來都不把霸凌過他的人真正放在眼裏,怎麼可能去計較以前的事。再加上今天他忽然離校,我覺得不對勁。”
“需要我怎麼做?”屈向北言簡意賅。
“他在學校的話我能盯着,週末回家之後我就盯不住了。”顧風說。yushugu
屈向北默然,同時也在思考。雖然自己對顧風不完全瞭解,但他對四水的瞭解程度高於自己,更清楚四水身上的每一個變化。他很聰明,行動力又強,完全有能力搞清楚四水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可現在打電話求助自己,一來是他確信四水有事,二來是他不想打草驚蛇。
畢竟,四水那孩子也是聰明到不得了啊。
“好吧,週六和週日我會盯着他,這件事我暫時不會告訴陳雙。”屈向北說。
“那我就放心了,但是如果必要的話可以告訴陳雙,他很聽他哥的話。”顧風又添加一句。
“我有分寸。”屈向北轉而又問,“你呢?最近你沒去找陳智明?”
“找了。”顧風並不隱瞞,主要是他覺得瞞不了。
任誰知道這種事,不做出點報復行爲都說不過去。
“不要太過火。”屈向北說。如果顧風一下否認那才糟糕,但顧風既然承認,就說明目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