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染回頭,只見剛纔還剋制隱忍的幽華,此時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明明還是那個幽華,周身的氣質卻變了,變得截然不同,一身素雅的僧衣,硬是被穿出了魔頭的感覺……
“幽華大師、不是您讓我走的嗎……現在這樣,是、是什麼意思……”
直覺告訴蘇卿染,眼前的這個幽華,很危險。
她緊緊貼着房門,心臟瘋狂跳動着。
長眉一挑,“幽華”看向蘇卿染的時候,笑容了多了幾分森然。
“你給那傢伙下藥了?”
蘇卿染看着不太正常的幽華,連忙解釋道,“我、我沒有!那藥瓶會摔碎只是個意外而已,我也沒想到大師您剛好會這個時候出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以天道起誓!”
看着眼前驚惶漂亮的“少年”,“幽華”笑道,“你就是蘇卿染吧?”
能讓幽華那傢伙動凡心的人,確實生得很不錯。
蘇卿染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幽華”不對勁,但她只當對方是中了藥產生了什麼副作用才這樣。
下一刻,她看到對方搖搖晃晃,眉眼邪肆,姿態風流地朝着自己走來——
“你不用起誓,你只需要……幫我把藥解了就好了……”
聽到這話,蘇卿染心頭一跳,剛想逃跑,卻被對方一把抓住手腕,天旋地轉間,直接被抵在了房門上。
“幽華大師!你……”
蘇卿染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的食指堵住了嘴。
“錯了。”
“我不是幽華,我是他的第二人格幽稷。”
此話一出,別說蘇卿染了,就連二百五也呆住了。
畢竟他們看的原著裏可沒說過佛修幽華還有個第二人格!
幽稷和他的主人格幽華不一樣,他厭惡和尚,厭惡一切束縛,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破壞和毀滅。
他像是幽華的另一個極端,張揚邪肆,從不剋制,爲所欲爲,恨不得能摧毀一切美好的東西。
常年被幽華鎮壓在識海里的他,變得越來越瘋狂。
他將脆弱的“少年”桎梏住,看着對方精緻的眉眼笑道:“你爲什麼在發抖呢?”
“你很怕我?”
蘇卿染:。。。。
你看起來辣麼不正常,我怎麼能不害怕?!
“幽、幽稷大師……您是出家人,不能破戒的……”
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蘇卿染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但這次,她的話起了相反的作用。
被狠狠地捏住下巴的時候,蘇卿染疼得眉尖緊蹙。
“你不必叫我什麼大師……我不是幽華,你說這些,對我沒用!”
“而且,我其實很想替幽華嚐嚐破戒的滋味……不如就拿你試試吧……”
親吻落下,此刻,高大俊美的男人不再是高高在上,清冷禁慾的神祇。
蘇卿染疼得眉頭緊蹙,連連倒抽冷氣。
於幽稷而言,她身上還帶着股特殊的香甜氣息,烏髮雪膚,眉眼昳麗,只一眼,便能勾得九天上神爲之沉淪。
沾染着淚珠的長睫顫了顫,她運轉周身靈力,勉強推開身上的幽稷,擡起手,狠狠地給了對方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的清晰。
幽稷被打得腦袋微偏,他緩緩擡頭,看着驚惶失措的“少年”,脣邊笑容愈發燦爛,眉宇間的戾氣卻濃烈可怖。
看到這一幕,打了人的蘇卿染顫抖着手,跑開了。
但她又怎敵得過修爲高深的幽稷呢?
被摔在牀榻上的時候,蘇卿染只覺天旋地轉,還沒回過神,幽稷就欺身上來了。
“呵!膽子真大啊,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人……”
“你說,我是要廢了你一隻手呢?還是直接殺了你!”
陰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的低吟,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蘇卿染已經狼狽不堪了。
她的木簪早在掙扎的時候就掉了,此刻一頭如瀑墨發散落滿榻,烏黑的長睫被打溼了,沾成了一簇一簇的。
蘇卿染不是沒脾氣的人,她擡起眼眸,堅韌又清冷地盯着身上的幽稷,朱脣張合,一字一句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我寧願死!也決不委身於你!”
此刻的蘇卿染,目光堅韌,明明脆弱至極,卻美得驚心動魄。
看到“少年”眼底的厭惡和冰冷時,幽稷脣邊的笑意淡了幾分,眉宇間盡是戾氣。
“好啊,既然你不肯,那就……去死吧!”
話落,他狠狠地掐住了蘇卿染的脖頸!
蘇卿染拼命掙扎着,窒息感一點點上涌,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幽稷卻忽然鬆開了她。
對方捧起她的臉,忽然一反常態地爲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劫後餘生的蘇卿染驚魂未定。
她像是脫水的魚,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並沒有再抗拒身上的幽稷。
擦掉蘇卿染臉上所有淚痕後,幽稷一改之前的兇狠,笑靨如花地溫聲說道:“你別怕,我怎麼捨得你死呢?”
“剛纔只是個小小的懲罰而已,染染乖,不要再胡鬧了知道嗎?不然下次我可不一定會手下留情哦……”
幽稷說完,便輕輕地吻了吻“少年”的額頭。
兩人此時的模樣,乍一看,確實親密無比。
但蘇卿染的眼神卻越來越冷。
當衣衫褪下,身份就要暴露出來的時候,蘇卿染動了。
她側首,看向桌上,在幽稷看不到的地方,周身靈力運轉,下一刻,桌上的燭臺便到了她的手裏。
沒有插蠟燭的燭臺天然就是一個小巧又鋒利的武器。
眸光一凜,蘇卿染握緊手中燭臺,決絕地刺進了幽稷的胸口!
“噗嗤——”
一道銀光閃過,是皮肉被刺破的聲音。
“噠……”
“噠……”
鮮血順着蘇卿染握着燭臺的手滴落,幽稷緩緩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