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之下。
正在當初遇到蘇卿染的溪邊發呆的小男孩白淨可愛的臉上盡是失落。
染染小妖精已經和江先生走了好久了，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小男孩正是那個曾經摘花偷偷送給縮小版蘇卿染，想娶她當媳婦兒的人。
就在他暗自神傷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其他小夥伴的聲音。
“阿志！快！江先生和小妖精都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名叫阿志的小男孩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當一羣小孩子氣喘吁吁地跑到竹苑的時候，迎着午後明媚的日光，他們看到了那對璧人一樣的愛侶。
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回到了從前。
他們的江先生依舊一襲青衫，木簪束髮。
而江先生看向粉裙的少女時，眉眼間是無盡的溫柔。
阿志高興地問：“江先生，您和小妖精這次回來還走嗎？”
江寒牽着少女的手，笑着說，“不走了。”
“還有，阿志不能再叫染染小妖精了知不知道，染染現在，是江先生的妻子了。”
阿志聞言，有些沮喪。
雖然早就猜到小妖精最後會和江先生在一起，但他還是不開心呢……
“知道了，江先生。”
阿志不情願地應下後，又偷偷看了眼蘇卿染然後跑了。
墨淵之下的日子平靜而溫馨。
江寒如他當初所說的那般，每日爲愛人烹茶煮飯。
冬日的時候，他會爲染染暖手，會擔心她弄溼鞋襪，揹着她，走在漫天的大雪裏看最漂亮的梅花。
春日的時候，他會帶她去看最爛漫的山花。
夏日的時候，他會爲她挽起褲腳，陪着她一起捉魚摘蓮蓬荷花。
秋日的時候，他會爲她打石榴，會爲她煮好喝的新茶……
江寒曾說過，只要他活着，他生命裏的每一刻都會愛着她，對她好的。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後來的某天，他與染染正在院子裏乘涼的時候，小男孩阿志卻忽然偷偷爬牆院牆，紅着臉說：
“江先生，阿志想好了，既然染染已經是江先生您的夫人了，染染和江先生又生得好看……”
“那、那阿志就等你們給阿志生個小媳婦兒吧！”
小男孩說完就一骨碌跑了。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瞪大了眼睛，面頰微紅，呆呆傻傻的模樣，江寒笑了。
他蹲在少女面前，親暱地環抱住了對方的纖腰，語氣戲謔道：“染染，你也聽到阿志說什麼了吧……”
“看來爲夫應該更努力纔行了。”
“胡、胡說八道什麼呢，他是小孩子，你也是小……”
清風拂過，將含糊不清的說話聲吹散，取而代之的，是親吻的聲音。
*
*
*
【番外之季沉霜：】
蘇卿染覺得最近魔界的人看起來都神神祕祕的，尤其是魔宮裏以王狗蛋爲首的那幫屬下。
不知道的，看到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還以爲他們這是在密謀造反呢。
這天晚上，她照常去集市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餘光卻瞥見了衆人偷偷打量自己的模樣。
蘇卿染：？？？？
她不解，秀氣的眉尖微微蹙着。
這一幕被殿內的季沉霜看到後，身爲老婆奴的他當場急了。
“怎麼皺眉了染染？”
“是出去買東西誰惹你不高興了嗎？是誰！爲夫這就去去砸了他的攤子，把他逐出魔界！”
蘇卿染看着季沉霜上綱上線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呀，怎麼脾氣還是那麼衝。”
被娘子說了的季沉霜當即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抱着蘇卿染一頓蹭蹭。
“娘子，爲夫錯了，爲夫不發脾氣了，爲夫笑着把他逐出魔界總可以了吧～”
蘇卿染：。。。。
“不是、你有沒有覺得最近王狗蛋他們怪怪的？”
“有嗎？”
蘇卿染篤定地點頭：“絕對有！”
“既然染染你說有那肯定就是有了，染染你別怕，爲夫這就去看看他們在整什麼幺蛾子！”
季沉霜說完，用力地親了一口蘇卿染的面頰。
那響亮的聲音，便是蘇卿染本人都覺得有些羞恥。
“對了，這裏還有靈石，染染不要不高興，想買什麼就去買，爲夫有的是錢，不要爲夫君心疼錢，知道嗎～”
季沉霜偷偷趴在王狗蛋的房外，果然看到了一羣行蹤可疑的下屬進了王狗蛋的房間。
屋內，全然不知自己被偷聽的王狗蛋一臉嚴肅地說：“誒，說來小夫人和尊上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沒懷上。”
——“就是就是，秦老囑咐我們了，一定要幫尊上和小夫人，好儘快讓他抱上小孫子和小孫女。”
——“話說回來，尊上守着小夫人那麼漂亮的女子，怎麼不想着天天貼貼，卻天天讓小夫人出去逛街啊……”
——“這……該不會是尊上不行吧？！”
季沉霜：？？？？
誰說我不行了！
我那是不想貼貼嗎？
關鍵是要染染同意我纔敢貼貼啊！
你們以爲我天天能看不能喫好受嗎？！你們這羣蠢貨！
季沉霜被氣得幾乎噴火，可他又不能衝進去說自己行，那樣倒顯得他做賊心虛一樣。
深吸了口氣，壓下想把自己這羣蠢貨下屬扔去刷馬桶的衝動，季沉霜板着臉回寢殿了。
蘇卿染看到季沉霜一臉沉重的樣子，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心裏也有些擔憂。
“怎麼了這是？”
“染染，出大事了。”
“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
“染染，你得幫爲夫纔行啊！”
“我幫我幫，出什麼事了到底？”
“說來話長，是這樣的，我們先上牀榻再說……”
季沉霜一邊哄着單純的蘇卿染上了牀榻，一邊輕車熟路地放下了牀幔。
等到蘇卿染髮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季！沉！霜！”
被叫了名字的季沉霜笑了一聲，格外的撩人，他依舊在強勢索取着，聲音性感嘶啞：“染染乖，爲夫在～”
紅鸞帳暖，夜色長。
只願此生，都如此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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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幽華：】
從被師父領進道藏寺的那一刻起，幽華就發現了自己與別的僧人不一樣。
他雖爲佛修，卻不用受戒，甚至都沒有剃度。
他留着一頭長髮，手中握着的青檀念珠每日都在檀香裏轉動着。
他知道自己天資驚人，也知道自己是師父最看好的佛子。
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日復一日的修行是爲了什麼。
或許，這就是師父說的沒有佛緣。
師父說他塵緣未斷，說他會遇到劫難，後來，他自己卜算出了那個劫。
他原以爲，人世間的情愛不過是過眼雲煙，女子皆是紅粉骷髏，他自詡佛心堅定，卻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佛心崩塌。
不止是他。
就連他身體裏的另一個暴虐陰翳的人格幽稷都淪陷了。
佛說要戒貪嗔癡恨愛惡欲。
可他爲了她，把所有佛家清規戒律全都破了一遍。
除卻一身袈裟，他早就不是什麼佛修了。
那天，他牽着自己深愛的少女回到道藏寺的時候，他的師父只是嘆了口氣，卻還是成全了他。
他問師父是不是很失望。
師父卻說：幽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爲師能與你師徒一場，便足以。
你的歸途不在這裏，你既已得所求，便該離開了……
到最後，幽華還是以佛門俗家弟子自居，只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蘇卿染的夫君。
而蘇卿染，總覺得自己染指了佛修，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每當看着幽華穿着袈裟，禁慾清冷，高高在上，卻爲她破戒，爲她情動的模樣，她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可是喜歡歸喜歡，天天被兩個人格換着折騰，時間長了她也快崩潰了。
尤其幽稷那個混蛋，每次都會問她誰更厲害點……
自己喫自己的醋，也是絕了！
這天，終於無法忍受的蘇卿染打算躲個清淨。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抱着小白藏在道藏寺的後山，後腳幽華的師父就給幽華指了個方向。
眉須皆白的師父看着自家徒兒不爭氣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好歹也是曾經是我道藏寺最出色的佛修，怎麼連老婆都哄不好……”
幽華看着釋然的師父，笑着認錯道：“徒兒知錯……”
離開的時候，幽華想：塵世間的因果各有不同，但幸福，卻都是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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