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發生了什麼啊?”有人如此問道。
另一人想了半天,“好像是神蛟抓走了巫主…”
這都什麼跟什麼!
景木都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或者就這麼暈過去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對身後的護衛道,“追過去,調動最近的人馬尋找神蛟。”
“那巫主呢?”護衛問。
“別管他死活。”景木冷漠的說,一個兩個都只知道給他製造麻煩。
“您說什麼?”護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帶着驚訝又問了一遍。
景木又帶上了神巫殿特有的微笑,“我說,別管,他似乎是跟神蛟在一起。”
那頭被迫灌了一肚子風的連肆和白嬌落到了城外的一處山坡上。
連肆落地就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鐵鏽味。
這個味道,他也很熟悉。
“連肆,你在這裏。”白嬌說。
“你去哪?”連肆問,他順着白嬌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山坡下有一塊凸出的巨石,巨石之下正不斷的冒出白煙。
“我要喫東西,我餓了。”白嬌的尾巴因爲興奮而擺動的很厲害,彷彿下一刻她就要衝出去了。
連肆攔住了她,“我和你一起去。”
白嬌不置可否的看了連肆一眼,見他目光堅定,“好啊,那就一起去。”
白嬌帶着連肆繞了個圈,好讓他看清巨石下的場景。
一羣長着兔子長耳麋鹿身子的怪物們正圍着幾個人,而那幾個人早就一動不動,看衣服破損的程度已經死去多時。
“那是什麼?”連肆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
“那是耳鼠,”白嬌嚥了口口水,“這一族精通培育,以藥草爲食,味道很好。”
“它們是想喫屍體?”連肆說。
白嬌皺眉,她的記憶里耳鼠是不會喫人的,“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喫人。”
喫過人的生物都會變臭,喫起來有一股渾濁的味道,這會影響它們的美味。
白嬌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其中最大的那隻耳鼠,其餘的耳鼠被她驚的到處亂竄,可因爲首領還在白嬌手裏,它們也不敢跑遠。
連肆緊跟着上去馬後炮道,“你們竟要食人?”
剩下的耳鼠們是惹不起蛟龍,但它們不會惹不起人類。
於是它們嘶吼起來。
“人族食我同類以解毒,吾輩爲何不可食人以充飢?”
“人族本就佔盡天時地利!”
“人類都是背信棄義的生物,人類不可信!”
連肆被耳鼠們罵得狗血淋頭,他試圖反駁,卻說不出話。
白嬌並不想管那麼多,她的手已經鉗緊了巨大耳鼠的頭,只要稍稍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喫到一頓美食。
“神蛟大人,放他下來吧。”連肆說。
白嬌當然不願意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喫到耳鼠了。
已經被白嬌捏的快要窒息的耳鼠用盡力氣大罵道,“我不需要人類求情!今日我與這頭白蛟不過是弱肉強食,我甘願死在這蛟龍口中,也不願被人類所捉。”
白嬌心道好有骨氣,那我給你個全屍,直接吞掉,說罷她舉起耳鼠,就要往嘴裏丟。
連肆伸出手,在白嬌合上嘴之前抓住了這隻耳鼠。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臂代替耳鼠被白嬌咬住,被蛇牙嵌進身體裏的感覺實在毛骨悚然,彷彿一股酥麻衝上了他的大腦。
原本罵罵咧咧的耳鼠們全都呆愣住了,白嬌看着連肆,連肆也看着白嬌。
滾燙的血液隨着傷口涌出,順着白嬌尖銳的蛇牙流進了她的嘴裏。
人類的味道真臭。
虧那些老鼠喫的下去。
白嬌的目光看向剩下的耳鼠。
有連肆在這裏,她肯定沒法再吃了。
“哼。”她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拿下了頭上的帽子去砸連肆。
連肆輕飄飄的接過了飛來的帽子。
我居然接住的神明憤怒的一擊,回去寫進書裏可以炫耀到下輩子。
連肆想。
有白嬌在,耳鼠們也不敢對連肆動手動腳,這頭蛟龍明顯跟人類是一夥的。
“我問你答,”連肆戳了戳那隻被白嬌的大口差點嚇昏過去的巨大耳鼠,“若是喫飽喝足,還要喫人麼?”
耳鼠生死走一遭,紅塵都看破,“能喫飽誰喫人?”
“那好,既然你們精通培育,不如到我南荒神巫殿去種植藥材,”連肆道,他伸出三根手指,“我會讓神巫殿提供食物,住所,並且保護你們,但相應的,你們需要提供給南荒合適的藥材,幫助解毒,並且不再喫人。”
耳鼠還是不相信,“我們憑什麼相信人類!”
連肆覺得自己都好言相勸了,這幫傢伙還是聽不進去,“不相信的就排隊去喂蛟龍好了。”
白嬌眼前一亮轉過身,厚重的尾巴興奮的搖擺起來。
“我信!我們信!”巨大耳鼠叫嚷起來,他可不想再從蛇口走一遭,那血盆大口太嚇人了。
景木很快帶着人趕到了城外,他看着一地狼藉,只有受傷的連肆坐在地上。
“神蛟呢?”他問。
“不該先管管我麼?”連肆舉起粗糙裹起的傷口,“先找人給我包紮。”
景木大不情願的叫來了巫醫。
白嬌盯着耳鼠們將幾具屍體埋好後,對這些耳鼠們呲牙咧嘴的一笑。
嚇的好幾只瞬間又暈了過去。
不能喫,玩玩總是可以的。
巫醫還在給連肆包紮傷口,好在都沒有傷及骨頭,休養幾日便可。
景木還在帶人勘查現場,就看到不遠處白嬌雙腳落地,提着一串耳鼠走來,不情不願的將繩子的一頭交到景木手上,“有幾個嚇暈了,連肆不讓喫,說把這些老鼠交給你保管。”
景木一頭霧水,連肆解釋道,“早聽說你神巫殿要擴建藥草圃,這些耳鼠懂種植之法,留給你當個幫工。”
景木沒說話,他看向連肆的目光帶着一些陌生與探究。
怎麼回事?你被拎着飛了一圈還轉了性了?
做起壞事來狠辣的連肆難得日行一善,他有些不自在,“別虐待他們,一日三餐我都答應了。”
蛟口一日遊的巨大耳鼠道,“是的,我們和南荒巫主已經達成共識,我們替你們種植藥材,提供解毒治療,你們提供住所食物,保證我們的安全。”
“那白嬌餓了呢?可以喫耳鼠嗎?”白嬌問,她的目光還追隨着耳鼠們,嚇的其他耳鼠都低下了頭。
連肆將帽子帶回白嬌頭上,“你餓了可以喫別的,這些傢伙現在是南荒子民。”
“那我要加入西屏,”白嬌伸手扶好帽子,“他們不會管我喫老鼠。”
連肆拉着白嬌的手往前走,“喫什麼老鼠,不乾淨。趁着典禮沒結束,我帶你去喫好喫的。”
留下一串耳鼠和景木面面相覷。
巨大耳鼠道,“我事先聲明,我們耳鼠很愛乾淨,跟老鼠是不一樣的。”
景木嘆了口氣,拎着繩子往前走,“走吧,在這之前,先爲任性的傢伙們掃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