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曦坐起來牀就騰出位置了,展小憐往下一躺,拉了被子蓋身上,說:“回來好一會了,看你睡得跟豬似的就沒叫你。”
“往邊上讓讓,那麼大一個人,你好意思擠我這小牀,死回去睡你的大牀去。”
穆曦往邊上挪了挪,很惆悵地側了身子躺下,跟展小憐眼對眼,說:“我不想回去。”
展小憐猛的擡頭看着她,“你又跟帥哥叔叔鬧脾氣啦?”
穆曦的小臉都漲紅了,“什麼叫‘又’啊?怎麼說話呢?”
展小憐“嘿嘿”一笑,“我錯了,快跟我說說,你又幹啥了?”
穆曦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很生氣地說:“膠帶你說他怎麼老是這樣啊?”
“在他看來,好像我幹什麼都是胡鬧似的,我就是想找份能做的工作,他什麼都擋着。”
“我要當交換生他不讓,我要去找工作他也不讓,還是我堅持了,他才同意讓我工作的。”
“現在我要當模特,他還是不讓,他是不是覺得我就該是個小木偶,他說什麼我聽什麼就行啊?”
展小憐伸手抓了抓頭,然後伸手拍拍她的背,說:“傻妞,我知道你委屈,換了我,我也生氣。”
“不過帥哥叔叔肯定是爲你好,你要想開點哈。”
其實展小憐也不知道說什麼,按照展小憐的想法,其實傻妞能和雜誌社簽約,人家還給她免費培訓這事挺好的機會。
她是沒那條件,要不然她肯定也會想去。
反正現在上大學了,以後也要出去找工作,還是學生的時候就把工作找好了,這是多好的事啊?
以後傻妞年紀大了,不定想去人家都不要了呢。
只是展小憐覺得,現在穆曦就是處於暴走狀態。
她要是順着穆曦說李晉揚壞話,估計新仇舊恨加一塊,穆曦又要開始恨李晉揚。
穆曦說完,就往外挪了下,然後翻個身平躺着說:“這次我不想按照他的心意來了。”
“我是個成年人,可他一直以爲我還是小孩子,我討厭那種感覺。”
“他太霸道了,只要他覺得不對,就不讓我做,表面是說是爲我好,可實際他就是不想我出去工作。”
“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尊重我。我是個人,又不是木偶,我也有思想的……膠帶,我覺得我真煩他,我不想像現在這樣……”
說着她低下頭。
展小憐看到穆曦的眼淚掉下來了。
展小憐的眼淚都小時候送給醫院了,長大以後還真是從來沒哭過。
頂頂嚴重的事,也就是眼圈紅紅,她是挺佩服穆曦的,那眼淚就跟水龍頭的開關似的,一不留神就哭了出來。
趕緊找了衛生紙給她擦了擦,“傻妞,這個……雖然帥哥叔叔是有點那啥,不過你沒必要跟他鬧翻。”
“你想想,你哥商之現在還得靠他幫忙,你呢,現在是他女朋友,是男人都有私心。”
“特別是漂亮的女朋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身邊。”
“而且,我猜帥哥叔叔覺得他養得起你,他心裏是爲你好,不想你出去受氣。”
“我雖然不贊同他用強硬的手段管你,不過我確實認同他應該是真心爲你好的。當初我們在潘小姐那的事,你忘了?”
那就是典型的小白兔被騙進狼窩的事。
這會穆曦情緒沒那麼激動,而且展小憐是她好朋友,所以穆曦還能多少聽進去些。
她嗅了下鼻子說:“我、我不知道,他也說是爲我好,可是他不能一直這樣,我真的覺得我沒有自由了。”
“我連能不能打工,要不要工作的自由都沒有,我不知道我現在還有什麼意思。”
“我每天只能學校、回家、學校、回家……重複的兩點一線……”
展小憐嘆口氣,伸手拍拍她:“好歹,帥哥叔叔還是喜歡你的,比我幸運多了吧?趕緊再睡會吧。”
穆曦瞪大眼睛看着她:“我本來是找你出去喫飯的,可我覺着我現在不餓了……對了,那個爛人不會還纏着你吧?”
展小憐伸手按下她擡起的腦袋,說:“沒,我哪會理他啊?”
穆曦哦了一聲,躺好了就不動了。
晚上的時候商之給穆曦打電話,竟然是說了模特那事。
穆曦知道了,是李晉揚跟她哥告狀了。
商之當然是不希望穆曦跑去當什麼模特,可李晉揚已經強硬地反對過了,他還不能跟着附和,怕引起穆曦的逆反心理。
他委婉地跟穆曦說先以學習爲主,那事以後再說,還讓她別跟李晉揚生氣。
穆曦抱着電話沒說話,一個個都說爲她好,可是他們有考慮過她的想法嗎?
她是個大活人,還是個成年人,她也是有思想的!
商之知道她是不甘願的,只是抗不過李晉揚的堅持。
商之還真沒辦法,他要是覺得可以,他肯定會幫着小丫頭勸服李晉揚,可他真不支持。
模特這個職業還真就是表面光鮮,小丫頭就是被表面迷惑了,人家勸兩句就覺得有前途,根本就不懂真正的情況。
穆曦不高興商之知道,可他沒鬆口。
穆曦真是氣死了,李晉揚不同意,她哥還不同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時間一晃一晃過得挺快,一轉眼已經從白雪皚皚的冬天,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冰雪融化萬物就有了生機。
自打那模特事件後,穆曦表面上看起來乖死了,一直和李晉揚冷戰。
後來商之回來了一次,跟穆曦談了半天話,穆曦一直都是低着頭不吭聲,也不反駁,反正就是不說話,偶爾還會“嗯”一聲。
商之走了以後,她終於願意搭理李晉揚,可不熱絡。
李晉揚跟她說話她也說,但是不主動說,問一句答一句,也不躲他。
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挺乖,李晉揚跟她親暱,她也給他迴應,就是主動的少了,確切的說,自打生氣鬧彆扭到現在,她就沒主動過。
李晉揚開始還以爲她還有餘氣,後來發現不是,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直到有天中午,李晉揚回家,無意中發現她正在院子裏沿着地板磚的直線在練步,李晉揚才覺得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