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在村裏碰到徐楓,他們也裝作不認識。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
這天,阿忠正和馬富財在臨時搭建的小屋裏喝酒聊天,忽聽外邊人們聲聲驚呼。
出來一看,一隻狼慌亂中鑽入了正在挖掘的煤礦坑中,四面都是陡壁,它無處逃跑。只有從這個正面出去,而正面十幾個人正站在那兒。有的拿着耙子,有的拿杴,有的拿木棍,把狼圍到了煤礦內。
只見那狼後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擺出一副向下俯衝的架勢,兩隻眼睛裏發出幽幽的兇光。
這隻狼看到人們嚴陣以待地把它圍了起來,
它仰起脖子,引頸長嚎,聲震四野,露出獠牙,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那隻狼齜了齜鋒利的尖牙,吐出那長長的血紅色的舌頭,準備奮起搏擊。
這時每個人心中也都驚駭不定,這狼,誰知要向誰發起進攻呢?
如果被狼一下卡住脖子,那不死也得脫層皮。
或者被這惡狼咬住身體的任何一部分,那是會生生咬掉一塊肉的。
每個人都有驚懼之色。
馬富財站在後邊,說:
“圍緊,弄死它,千萬別讓它跑了,今晚就有肉吃了……”
那匹狼似乎聽懂了什麼,向前奔跑幾步,到了人前,騰躍而起,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沒等人反應過來,那匹惡狼直接撲到馬富財跟前。
馬富財出於本能,擡腿想踢,那匹狼就順勢咬住了他的腿。
馬富財嚇得大聲叫喊,而狼卻死咬不放。
周圍的人嚇得連連後退,生怕狼一扭身就咬住自己。
阿忠見狀,揮拳直砸狼的腰部,照住狼的腰部又連擊幾下。
狼腰部受傷,立馬放開馬富財,回過頭來。準備向阿忠撲去。
這時那匹狼眼底透出決絕的凌寒之氣,似乎要拼儘性命決一死戰。
那匹狼這時和阿忠正面對面對恃着。
忽然這匹狼又後腿蹬地,一下躍起。向阿忠頭部撲去。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阿忠剛從房中出來,手無寸鐵,人們都認爲這匹狼一定會卡住阿忠的脖子,咬斷其筋骨,或抓毀其面部。
馬富財捂着自己鮮血淋淋的傷口,此刻也忘記了嚎叫。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頓時石化在原地。
這阿忠,今天怕是最少要丟在這兒半條命了。
只見阿忠如閃電般揮起一拳,比狼直擊其面門早一秒鐘,直擊狼的頭部,狼悶哼一聲,撲地顫抖。
阿忠又一拳,狼便抽搐幾下,氣絕身亡。
阿忠鎮靜地探了下鼻息,拍拍手上的土灰:
“死了!”
直到這時,人們才從石化中驚醒過來。
人們纔回想起阿忠剛纔那幾拳。
出拳之快,快如閃電;用拳之猛,猛如雷擊;命中之準,不差分毫;鎮定自若,如經百戰。
這氣勢,這功夫,豈是平常人所能匹敵的。
空氣沉寂了很久,人們纔回過神來,馬富財又捂着受傷的腿,嚎叫起來:
“你們這羣蠢豬,那麼多人都攔不住一匹狼,要你們有什麼用。拿着老子的錢,連老子都保護不了,今天要不是阿忠,我就命喪狼口了……”
也有人怕狼再醒過來,危及生命,趕緊拿來繩子,把狼四蹄捆牢,拖到一邊。
等包紮好,馬富財緊緊拉住阿忠的手:
“兄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今日見識了兄弟你的英武之勇,佩服,佩服……”
阿忠淡然一笑:
“小事一樁,何需掛齒……”
自此,阿忠在礦上打開了威名,所有人都對他崇敬有加。人們發現這個人體格健壯,氣勢凌人,皮膚黝黑,部分肢體上有繭。
身體平穩,動作和諧,眼光比較凌厲,肌肉棱角分明。
這妥妥的是會武功之人啊!
於是人們對阿忠投以佩服的目光。
馬富財從此也對阿忠另眼相待。
而阿忠還是不親不疏,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每天的煙煤只要順利運出,阿忠就不過問其它的事。
王豪五兄弟近段在村裏趾高氣揚起來,第一次分錢他們五兄弟一人分了五百。
這對窮得家裏歷來連二十元錢都沒有的王氏兄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五百元,足以讓他們晚上激動地笑醒,也足以讓他們驕傲的心膨脹起來,升騰地連自已都認不清自己是誰。
於是,他們在村裏邊說話也硬氣了起來。
他們在煤礦上是渾身不見一點白,只是笑時露白牙的煤礦工人,下雨休息的時候,他們也會洗淨自己黑黑的臉龐,買個新衣服,在村裏的廣場上來回踱步,一幅小人得志的醜態。
徐楓的房子已經建起來了,兩層小樓。
還沒有裝修,就引得村裏看熱鬧的人圍觀。
人們不懂洗個澡怎麼還佔一個房間,去廁所怎麼可以不出樓房。房子裏邊怎麼可以連續套房子,還有樓梯還在屋內。一切都太新奇了。
每天都有人蔘觀,都有人看稀奇。
人們都在想,住在這裏邊晚上上廁所都不用出門,那簡直太幸福了。
“唉,徐楓這孩子真有出息,一建就是兩幢房子,他哥哥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徐楓娘現在享福了,這洋樓一起,往裏一搬,真幸福……”
二狗也羨慕地不得了,要是自己也能建個這樣的房子,該多好。
但二狗又是滿足的,近段,他和李老師的關係有了飛速發展,他們會一起在飯後散步,一起談鄉間趣事,一起在秋天的山路上漫步。
看朝陽升起,看夕陽向晚,看藍天與白的纏綿,看星星與月亮的繾綣,聽風吹落葉換秋涼,看山間紅楓漸染霜。
時光永遠那麼美好,細碎的日子,點點滴滴的溫暖,讓李月華感受到了二狗的真誠,也看到了二狗那顆火熱的心。
愛情,在悄悄萌芽,甜蜜在心中涌動,兩個年輕人進入了熱戀。
有人牽掛的生活是甜蜜的,有了託付的人生的幸福的。
李月華也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