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對婁主任說:
“這樣吧,看在你婁主任的面子上,我做出最大的讓步。
從明天算起,我再幹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撤出,你們掙多掙少,與我無關。”
婁主任知道他的想法。但沒辦法。這尊瘟神,請着容易送着難。
權當自己倒黴,再讓他幹一個月吧。
於是只得勉強答應:
“好吧,一個月之後撤出!”
婁主任怕夜長夢多,讓他寫下字據,按了手印。
然後說:
“馬經理,我這幾個表弟家裏窮,就指着這點錢過生活哩。
這樣吧,不管喫虧佔便宜,他弟兄幾個也是沒日沒夜地幹了這麼久了,也不用一天天算了,每人給他們五百元,把賬給他們結了,省得他們天天來找你,你也幹不成。就這我還得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哩!”
馬富財想想,不看到他們幾個爲好,就說:
“看在你婁主任的面上,可以!”
馬富財說:“明天我把錢拿給你,你給他們分吧!”
婁主任從辦公室出來,鐵青着臉對他們幾個煤黑子表弟說:
“洗洗回家!下班!”
王氏兄弟看錶哥那臉色,就知道沒好事,但也不敢多問,一個個把臉洗了洗,跟在表哥後邊回到了孃的窯洞。
表哥把和馬富財的談話內容給他們幾個說了一遍,他們幾個立刻像黃鱔掉在油鍋裏——上竄下跳,要去找馬富財拼命。
婁主任呵斥住了這兄弟五人。
“你們去找他拼命,你們拼得過嗎,他下邊豢養了一羣不要命的打手。
爲什麼他能發財,還不就是兇殘暴戾,不擇手段嗎?
以後幹什麼事動點腦子,別總是一個個像莽夫,讓別人瞧不起!
這次把錢領了,都不要亂花,咱得想再過一個月咱怎麼幹。
反正我這次管這件事錢也沒得住,幾頭落不上好!
這次不再找人合作了,咱自己幹,出點力,挖出的煤都是咱自己的。賣了就是錢。
爭點氣,好好幹!明年幹一年,先把承包款掙夠,存起來,然後再掙的,每個人分個三五萬元,完全沒問題。
有錢了,誰還敢看不起你!”
王氏兄弟紛紛點頭。
第二天,馬富財親自把錢送到了鎮政府:
“這是二千七百元,他們每人五百,你拿二百。”
馬富財也不想把事情辦得太絕,畢竟是政府的人,不一定什麼時候用得着呢。
給他二百是賣他個面子。
婁主任中午下班就去了姑姑家。把王家五兄弟召集在一塊。
“你們爹孃年事已高,沒有經濟來源,這是我費盡心力給你們討到的錢。每人給你爹孃留五十元,剩餘四百五,你們領走。”
五兄弟雖有不悅,但也不敢反抗。
婁主任說:
“這一個月在家好好規劃一下,看哪兒有剷車,挖掘機,去聯繫一下,把各項工作做好。一個月很快,到時候別耽誤時間,還能在下雪前再出一段時間的煤。”
馬富財送過錢之後,立即聯繫人,當晚就又弄了一班人開始上班,這樣不致於因王氏五兄弟的退出而影響生產。
並且這次他要日夜住在礦上,親自督促工程進展,要在一個月內達到利潤最大化。再狠狠地賺一筆。
他又給阿忠說加大運煤量,阿忠說:
“沒問題,你有多少我要多少,真不行我再找個司機日夜不停運輸。”阿忠說,廠裏邊近段資金緊張,沒給我結款,那邊壓着我的款項,這邊我不給你錢拉煤也覺得說不出口。
我手頭也沒那麼多錢,要不咱就一天一結吧。”
“馬富財無奈,總共就剩一個月了,再換銷售渠道也沒那麼容易,那就一天一結吧!”
阿忠是怕付過預付款了,他馬富財不幹了,這預付款是羊入狼口,讓他吐出來就難了,弄不好還得傷了和氣。
這樣一次一結,沒有了後顧之憂。只不過是費點事罷了。
阿忠回林府把自己的做法給林伯和徐楓說了。
林伯和徐楓直誇阿忠辦事穩妥。
阿忠又找了個司機,白天黑夜輪班拉。
徐楓去東風煉焦廠提回的鈔票也就成倍地增加。
徐楓這次去結款開的是新桑塔納,這款新車在縣城的街上一過,立馬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去長興鋁廠結賬時,郭經理看着這鋥亮得能照見人影的豪華轎車,好一陣驚歎。
“哇噻,兄弟,你可真是發達了,這轎車,氣派!”
徐楓說:
“是我朋友的車,不是我的,我哪有那麼多錢呢?”
有時還真不能讓熟悉的人知道你有錢,特別是這種供貨商。
既得讓他看到你不凡的實力,又不能讓他心生嫉妒。
徐楓結完賬,帶着郭經理兜了一陳風,然後又買了兩條紅塔山塞給他。才揮手再見,臨了,說:
“我這朋友很鐵的,你早晚家裏用車了說一聲!”
郭經理滿懷感激地連連點頭。
徐楓又去鎮上,約各位經理在醉仙樓小聚。給老闆們每人一條紅塔山,表示感謝,望今後繼續合作愉快。
這各位老闆看着徐楓的小車,一個個眼羨地不行。
“這車真高級,這輩子咱也買不起,只希望娶媳婦時能用用撐個門面!”
徐楓當場拍胸脯答應:
“各位老闆。今後誰家娶媳婦嫁閨女的,用車了,給我徐楓捎句話,這車立馬到。全程爲各位老闆服務。”
這頓飯,因這臺車活躍了起來,關係又拉近了許多!
徐楓深諳處世之道。什麼時候高調,什麼時候低調,他都拿捏得死死的。
徐楓送名位老闆離開之後,又單獨和趙勇暢談了很久。
這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徐楓一直感激不盡。
徐楓給趙勇談了許多未來的發展方向,趙勇暗暗驚奇,這腦瓜裏,裝着多少新奇的東西。自己當初看這小子就氣度不凡,絕不是平庸之輩。
現在看來,他比自己想象的能幹得多。
趙勇心中不由地產生了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