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聞順着她離開的方向愣神了半晌,回神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脣,然後微垂着頭也離開了衛生間。
房間門口。
他刷卡進門,卻在進去的時候聽見了水聲。
左右看了看,是臥室那裏的。
陸聽聞走進去,棚頂居然漏水了。
正滴答滴答的往他的牀上掉呢,而且還有一些沙土掉了下來。
他按了按眉骨,似乎有些無奈。
……
樓上的房間。
沐磊長喘了一口氣,“老闆,小鑽頭都壞了……”
爲了把樓下弄漏,一個嶄新的鑽頭都弄壞了。
當初建造這座大閣樓的時候可是耗時很久,非常結實,是那種哪怕地震這棟樓都不會塌的程度。
韓星滿意的點點頭,“幹得漂亮。”
沐磊嘿嘿一笑,“那明個兒我再去準備一些紫色的煙花。”
……
陸聽聞獨自一人走到前臺那裏說了屋子裏的情況,服務員立馬聯繫了負責人沐磊。
沐磊這時候匆匆的下樓,面帶歉意道:“抱歉抱歉,樓上在裝修,剛把水管都弄爆了,實在抱歉,但現在普通房間都滿了,只剩下一個套房了。”
男人倚着吧檯,也沒有發火,可那清涼的眼眸裏卻刮過了一抹笑意。
他的手指蹭了蹭鼻子,“你們老闆呢?”
“啊,在樓上,我給您叫。”沐磊特別積極的撥打電話。
短暫了說明了情況後,便掛了電話。
等韓星下來時,兩個人的視線碰了上,她笑眯眯的開口:“帶我去瞧瞧?”
陸聽聞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半天,然後撐起身子奔着樓上去了。
當來到他的房間時,韓星只想誇讚沐磊的能幹。
牀都淹了,根本睡不了了。
“啪嗒。”韓星隨手把門關上了。
屋子裏亮着燈,陸聽聞隨手拉過椅子坐下,手撐着額頭,似乎有些醉意上了頭。
“這是不是你乾的?”他低聲問。
韓星摸了摸溼噠噠的牀,“是啊。”
陸聽聞眉頭微擰。
“是我乾的。”韓星理直氣壯的站在那,“所以你除了跟朋友擠以外,就只能去住套房了。”
陸聽聞都被她氣笑了,自然也猜到了那個所謂的套房是她的房間,“你能再明目張膽一點麼?”
她的眼眸裏充滿了風情,“我都勾搭你勾搭的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滿意?”
說話間,女人慢慢走到他面前,竟緩緩的蹲了下去。
她這個姿勢與角度,讓陸聽聞有些不適應,收了收長腿,“你剛剛在衛生間,是在勾搭我?”
韓星的眼睛非常漂亮,可也最會騙人。
“如果我說是,會不會讓我們接下來的對話,變得簡單點兒?”
她的嗓音有些御姐的感覺,卻也擁有幾分獨有的清冷。
屋裏的吊燈忽然忽閃了下。
水似乎進了電路里。
忽閃兩下後,居然徹底熄滅了。
這個倒是韓星沒有預料到的。
突然襲來的黑暗裏,陸聽聞的嗓音又淡又清——
“說說哪兒不合適。”
“啪嗒——”
火苗倏地照亮了整個房間。
她舉着火機,依舊保持着蹲下的姿勢,面對面的看着陸聽聞。
“劈個叉都能擺出愛你的形狀,怎麼就不行呢?”她好像很認真。
陸聽聞笑了,“你這認真勁兒,咱倆就不合適。”
“怎麼,你還想玩弄感情?”韓星驚訝的發問。
“你的圈子和我的圈子不一樣,本質上就存在分歧,我的生活非常安靜,你不一樣,哪兒都不一樣,而且你顯然不像個能安分生活的人。”
他非常認真且耐心的跟這個姑娘講述原因。
“況且,我們也不熟啊。”
話音剛落,他的腿上就多了一個人。
兩個人之間剎那間只剩下了一團火苗的距離。
韓星的眉眼在火光下更顯嫵媚朦朧,“你想怎麼熟?”
她太輕了。
坐在他的腿上都感覺不出有什麼重量。
好像只要他輕輕一推,人就能被他推到牆邊兒去。
火苗忽然間熄滅。
黑暗再次席捲房間,韓星就着外面的光線盯着他的剪影看。
“給個機會。”她好像在笑。
不知道爲什麼,陸聽聞的心莫名其妙的就跳了一下。
追他的女人不少,一點都不少。
比如隔壁的那個梅玉染。
可哪個都沒有她這麼奔放直白,好像都不知道羞恥爲何物一樣。
從酒吧門後初遇,到醫院檢查,送餃子,再到酒吧單膝跪地喝酒……
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可他們之間,也不過才認識半個月都不到。
“不給。”
他還是拒絕了。
“你是不是以爲,我瘦,我就沒力氣?”
陸聽聞挑眉,不予回答。
“咱倆掰個手腕啊。”她的思維有些跳脫。
“掰手腕?”
“嗯,比一比咱倆誰力氣大。”
陸聽聞是教育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自然不會願意跟女人掰手腕。
“來來來。”
韓星忽然站了起來,將一旁的小玻璃桌拉了過來。
當被她強行握住手的時候,陸聽聞聽見她好像笑了一下。
“只要你在五秒之內沒有贏我,那就算我贏了,行吧?”
規則是她定的。
“來……”
“開始!”
陸聽聞本來沒想用勁兒,可他發現……
“5、4、3、2、1……”
五秒過去,他們的手,居然紋絲不動。
韓星鬆開了他的手,緩慢的站起來,“陸教授,我是瘦,可不代表我沒力氣啊,你得試着瞭解我,才知道我適不適合生活。”
沒等做出什麼反應的時候,韓星已經再次拉起了他的手,一個微涼的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輕輕地,軟軟的。
蜻蜓點水一般。
韓星最終拉開門走了。
走廊裏的燈光投射進來,打在地面上,將那一層水都渡了一層昏黃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