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見她睡下了,特意叮囑值班護士幫忙照看一下,她回去收拾點洗漱用品,明早過來照顧她。
這一夜,韓星並沒有睡好。
手機和包包都不知道撞哪去了,她醒了好幾次都拿不到手機給陸聽聞發消息。
……
外科辦公室。
“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讓她留下疤痕。”外科聖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着很是年輕。
陸聽聞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路過她的病房時,恰好看見她在翻身,似乎有些輾轉難眠的樣子。
他抿了抿脣,並沒有進去。
☆
一早。
韓星是被過來打針的護士們吵醒的,她有點不開心的皺眉,閉眼繼續睡。
“咱們科來了個新的副主任,聽說是個女的,非常年輕。”
“年輕有爲的那一類?”
“是的吧,把咱們林副主任氣的不輕,一早就在聖手那兒說說說。”
韓星也要被打針,但她沒睡醒,心情有些煩躁,好在她不會殃及無辜。
“你來試試。”
年長的護士忽然把針遞給後面的小護士。
小護士有些怯生生的,接過針頭,握緊韓星的手背紮了進去。
可扎進去不出五秒鐘,那針就滾了,一個包鼓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小護士忙拔針,又重新換針頭扎,她緊張的不得了。
然而……
連續紮了三四次,繞是韓星再大度都不免睜開了眼睛。
“小妹妹,我這是手背,不是豬皮拿來做實驗的。”她聲音很淡,隱約透着幾分不滿。
左手背上已經鼓了三四個包,血管都青了。
而後面的護士長也不滿的盯着小護士,準備再讓她試最後一次。
左手扎完,小護士緊張都有點發抖,等把韓星的右手綁起來後,再一次紮了進去。
可還是滾了,越緊張越是扎不好。
“你怎麼練的啊?”
護士長走了過來,重新換針頭,再一次消毒,然後替小護士捏住韓星的手,“扎這裏,緩慢推進。”
她還在讓實習生扎。
韓星甚至想原地爆炸,可她看着小護士那副要哭了的樣子,她無聲嘆口氣,到底是沒有掙扎抗拒。
可當針即將要扎進女人的手背時,一隻乾淨修長的手攔住了小護士的動作。
“陸教授?”護士長一驚。
只見,男人身穿白大褂,個子頎長,頭髮是短的,但非常利落俊郎,他眉目間沒什麼情緒,接過小護士手裏的針頭。
輕輕的握着韓星的手,將針紮了進去。
這一次,很順利的沒有滾。
摘下膠皮繩的時候,他的目光瞥過女人鼓了好幾個包的左手背。
調好藥水的速度,他回眸來盯着護士長。
病房裏莫名其妙的有一陣僵硬的氣氛。
“拿病人當試驗品?”男人的聲音非常沉。
是韓星都沒聽過的沉冷。
護士長頓時有些緊張,“這不是……正好遇到了,總要上手的啊……”
“那就拿自己的手背試。”
護士長還想辯駁幾句,畢竟這裏是外科,陸教授出現在這裏本就不附和規矩。
可沒等她開口,陸聽聞率先質問:“如果病人有凝血功能障礙,照你這麼扎,她大概已經休克了。”
男人沉聲問:“你查過嗎?”
護士長張了張嘴,想要轉移話題。
然而陸聽聞似乎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我是在問你,你查過嗎?”
護士長硬着頭皮說:“查過,她沒有凝血功能障礙。”
“化驗單呢,我看看。”
“我……”
護士長面子有點掛不住,臉紅脖子粗的。
陸聽聞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眉眼間盡是冰冷,“別拿病人的身體當做兒戲,打針之前要知道病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問題,這是護士的基本準則,而且……”
“她是我的家屬,我有權過問。”
最後一句,直接堵住了護士長要說出口的那句‘這裏是外科,不是胸外科’的話。
韓星被那句話震到了。
震的心尖發麻。
她詫異的望着陸聽聞的側影,只覺得越看越賞心悅目。
順眼,陸聽聞也沒看韓星,闊步走出了病房,直奔着外科會議室去。
他請求加入討論韓星病情的會議。
會議室裏。
這裏的醫生都耳聞過胸外科陸教授的感情流言,八卦的人哪裏都有。
那位外科聖手笑道:“一個小手術而已,不至於讓你還過來商量吧?”
陸聽聞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是公衆人物,身體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創傷面,一旦留下疤痕,可能會對她的職業生涯造成影響,況且咱們院有這個能力,以她的個人影響力,如果手術成功,相當於爲我們外科做了一回廣告宣傳。”
好像也是。
聖手輕笑一聲,這男人,說的真是冠冕堂皇。
關心就說關心唄。
還說什麼廣告宣傳。
小手術,會議討論也沒有持續多久。
“手術的時候,你要不要在一邊觀看?”聖手問他。
陸聽聞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側眸看他。
聖手立馬道:“給我遞手術刀。”
他沒言語,徑直走了。
有護士過來說:“主任,新的副主任來了。”
“好,帶過來吧。”聖手轉身回了辦公室。
……
韓星餓了,打着打着針就餓了。
方諾和沈雯這兩個沒心肝兒的也不知道過來給她送飯。
恰逢此時,一個身影從她的病房前走過。
“陸聽聞!”她一眼就看清了那人,忙喊了一聲。
但他並沒有過來。
韓星氣的直咬牙。
這個狗男人!
而路過病房的陸聽聞走到護士站,讓人幫忙找出來韓星的藥方一一檢查,確認無誤後,才還給對方。
“謝謝。”
配藥的小護士臉都羞紅了,“陸教授,不客氣!”
誰不知道二院的顏值擔當是胸外科的陸教授啊,各科室的護士醫生們常常背地裏議論着這位優秀的副教授。
而且他也是胸外科的主任,不到三十歲的胸外科主任,多牛!
韓星正在生悶氣時,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拎着早餐進來了。
她扭頭看過去,氣頓時消了。
“我還以爲你聾了。”
她喊那麼大聲,他都沒回頭。
陸聽聞拉過一邊的椅子,將小桌板放好,早餐擺在了桌上。
他倚着座椅背,腿疊放,用一副非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女人,“你腦子別是真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