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剛喫完飯就接到了來自方諾的電話。
她還坐在餐桌旁，背部靠着柔軟的椅子中，腿隨意的翹起二郎腿，目光一轉，發現一支菸就在碗邊兒。
打火機也在旁邊。
他留給她的？
女人順勢點燃。
方諾：“我們去你們的家做做客，方便嗎？”
“行啊，來啊。”韓星也沒什麼意思。
“地址發我。”
掛了電話，韓星把地址編輯好發送到了方諾的微信上。
“一會兒有我的朋友們來，你不要怕，隨意溜達，但不能拉屎尿尿，想尿尿上廁所那個門你能出去，記住沒？”
韓星給它指了好幾次那個門窗。
也不知道它聽沒聽懂，反正一直蹲在角落裏不動。
也沒再管它，她上樓去換衣服了。
宋祖南和唐玉還沒醒，她沒敢有太大的動作。
換了一件潔白的紗裙，長度到膝蓋處，v領半袖，氣質如仙女似的純潔無瑕。
披着頭髮出來，韓星愣了下，靠在門框邊抱着臂膀看着門口的流浪貓。
“你還跟我上來了？”
它沒有叫，就那麼安安靜靜的，仰着頭看她。
韓星不敢隨意碰它，路過它下了樓，小流浪貓始終跟在她身後，不出聲也不搗亂。
不到半小時，方諾再次打來了電話，“我們到了，開門。”
外面的雨下的大，韓星拿着玄關處的一把傘跑到大門口開門。
一瘸一拐的阿薇柺杖都丟了，一蹦一蹦的衝了進來。
方諾和韓彤倒是跑的飛快，一股腦都進了屋。
“他的表弟表妹都沒醒，咱們小點聲。”韓星提醒了下。
方諾打量着這棟別墅，“挺有錢啊。”
韓星也陪着她看了看，“還行吧。”
“你們養的貓？這麼髒？”阿薇驚愕的看着不遠處蹲在那的小貓。
韓星扭頭，“今早上才撿到的，暫住吧，沒準一會兒自己就跑了。”
切了一些水果，又拿了一些飲料，韓星陪着她們坐在客廳沙發裏。
“你們怎麼有空來了？”
阿薇說：“我們陪方諾來的，她說要來問問你世界小姐大賽你真的不參加嗎？”
有人幫忙問了，方諾也沒再重複，只等着韓星的回答。
“不去。”
韓星拿了一塊橙子，“我不是靠臉喫飯的，不去。”
阿薇勸說道：“第二也行啊。”
方諾卻皺眉：“我讓她去就是能想辦法讓她成爲第一，第二沒意義。”
“我不去絕對不是因爲我想要第一啊，是因爲我覺得那個比賽不適合我，除了會增添我的負擔以外，沒什麼好處。”韓星解釋。
方諾卻就着這個問題跟她探討了起來，“如果不增添你的負擔你就同意去了？”
“也許吧。”
“如果明知道拿不到第一呢？”
韓星眨眨眼，“也會啊。”
意義比名次重要。
如果是有意義的舞蹈比賽，那她不在意第幾名，當然了，能拿到名次那最好，一旦拿不到也無所謂。
方諾卻不贊同的說：“你的地位身家，不允許你在舞蹈上輸，懂嗎？你要拿第一，而且世人只會記得第一是誰，永遠不會在意第二名第三名是誰。”
韓星固執的搖頭，“我不信，你知道呂布吧？”
女人低頭擦手，“呂布的義父是誰？”
方諾回答的乾脆，“董卓阿。”
她笑了，“董卓是他的第二任義父，你爲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呢？所以你知道他的第一任義父麼？”
方諾無言：“……”
“呂布的第一任義父是丁原，第二任義父是董卓，然後是王允，再然後是曹操，但曹操不願意當。”
韓星靠進沙發裏，“第幾名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意義不大，我就是第一輪被淘汰了，只要我有足夠的價值，我的出現存在着意義，那就夠了。名次是給外人看的，講給外人聽的，我不能說它們本身不重要，但現在的我，不需要。”
這是底氣，是骨氣，是自信。
方諾無奈的努努嘴，“你說的都對。”
可方諾心裏又有點不服氣，隨口問了句：“那你知道世界第一高的山是哪座？”
“珠穆朗瑪峯。”
“第二呢？”
韓星笑了，“喬戈裏峯。”
方諾：“……”
您贏了。
“中午在這裏喫飯？”韓星轉移了話題。
阿薇眨眨眼，“是喫外賣嗎？”
“我也可以做。”
“那行。”阿薇摸了摸肚子，“外賣我都要喫吐了。”
“阿薇老師！”
二樓那裏，唐玉穿着睡衣走出來，驚喜的看着坐在那的阿薇。
唐玉在學院裏學了半年，自然認識阿薇。
“哎呦，小寶貝兒，快來讓老師抱抱！”阿薇也有點驚訝。
師徒二人碰面，難免要寒暄一番。
韓彤又是同年紀的人，湊到一塊倒是聊的熱火朝天。
準備午飯的時候，方諾去一起幫忙。
“你家流浪貓看你呢。”
廚房門口，小流浪貓蹲在那，乖乖巧巧的，也不礙事兒，緊貼着門框，眼巴巴的瞅着她。
韓星頓了頓，放下蔬菜奔着它走過去，隔着大概一米遠蹲了下來。
“你總跟着我幹嘛？是沒喫飽嗎？”
她腦海裏總是會想，這麼小個貓咪，流浪到現在這麼大該有多艱難。
同病相憐的，有時候不僅僅是人，動物也是一樣。
只是它們天生就有自理的能力。
“要不你養了吧。”方諾收回了目光，“我做飯，你看看有沒有寵物醫院，給它查查身體，再洗個澡。”
養它？
看它那副謹慎小心的樣子，韓星都不敢碰。
她撇撇嘴，“等它想留下再說吧。”
“你現在跟他同居，是想過以後嗎？”方諾跟她聊着。
韓星把菜洗好切好，只等着中午做。
她靠在牆邊兒，偏着頭，“想過，但只是想過，時間還短，需要再瞭解一下。”
“你現在倒是不那麼衝動了？”
女人笑了，眼神意味深長，“我什麼時候衝動過？”
方諾倒是沉默了。
韓星看着不着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都不顧及，可實際上，她從沒做過出格的事兒，混蛋事兒更沒有。
心裏的那桿秤，她端的賊穩，毫不動搖。
“嫂子。”
門口，忽然冒出來一個腦袋。
流浪貓嚇得直接鑽到了門後。
宋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