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不值班,後天你過來吧。”
“嗯,好。”
掛了電話,他奪過女人把玩的戒指,親自給她戴在食指上。
她的手又瘦又白,很漂亮,戒指是黑色啞光的面,高級又優雅。
“這個能伸縮。”
男人按了下對着她掌心的那一面戒指,輕輕一扣動那裏,幾根短短的尖銳地方就冒出來了。
韓星驚訝的挑挑眉,“這麼膩害?”
“以後要動手就用這個,別用自己的手。”
她詫異的回眸,“你不是應該勸我不要動手嗎?”
“我是讓你防身的,又不是讓你拿着它見人就打,你什麼都不用怕,只要你不是主動、故意、蓄意傷人或殺人。”
你什麼都不用怕……
“然後呢?”
他彈了下她的腦門,“然後我陪你去坐牢。”
韓星愣了下,她捧着甜甜的心口窩,倒在被子裏打了個滾兒。
“快起來喫飯,帶你出去玩。”
“你不上班?”韓星意外。
“跟慕勳串了個班。”
他怕韓星昨天驚到了,想着今天帶她出去散散心。
“我們去哪兒玩啊?”
女人抱着貓咪跟着他走在後面下了樓。
正走在樓梯上,她餘光瞥見客廳有人,腳步一頓,就想往回跑。
“去哪兒?”陸聽聞擰眉。
“有人,我穿着睡衣呢。”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哪兒都沒露,非常好,“不用換,不必盛裝款待。”
來的人其中有個佟清雅,這是韓星走過來以後纔看清的。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眼睛好像都哭腫了。
“陸先生。”兩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男女起身。
陸聽聞拉着她坐下來,那男女立馬道:“這位就是韓小姐吧?實在抱……”
“佟先生。”
男人擡眸,阻止了佟清雅父親的話,“你不必道歉,讓你女兒道歉。”
佟清雅已經連夜找人鑲嵌了牙齒,“是她打的我!”
“爲什麼打你,你心裏沒數?”
身旁的男人身上那種若隱若現的戾氣,佟清雅根本承受不住。
在她眼裏,陸聽聞一直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可一到了翻臉的時候,居然一點舊情都不顧。
昨天她爸給陸母打電話,打了半宿都沒人接,一定是陸聽聞授意過的。
眼看着陸聽聞的眼神有些沉,佟父立馬呵斥女兒,“你不要說話!”
男人看着佟父,“這事兒她已經不在意了,但我得在意,雖然這麼說不大好,可從法律上來講,動手打人是不對的,這一點我代她替三位道個歉。”
說完,他起身,竟然鞠了個躬,“對不起。”
那一刻,韓星想去拉他,可那隻手卻被陸聽聞從背後拍了一下。
鼻子剎那間就有點酸澀。
“別別別……”佟父受寵若驚。
罷了,陸聽聞站在那直視着佟清雅,“但從情理上來講,你的嘴巴的確有點賤,該打,明白嗎?”
上一秒還卑微的鞠躬道歉,下一秒卻又霸道的罵人。
這種轉換……
“你自詡你是大學老師,大學老師就像你那樣出口成章麼?像你那樣背後壞別人嗎?你不用記恨她,你當初被開除,是我授意的校董。”
眼看着陸聽聞惱了,佟父趕緊做和事佬,“是是是,是清雅做事欠考慮,我在這兒再給韓小姐道個歉。”
佟清雅很想說一句憑什麼你能替她道歉,到了她這裏就要她親自來?
可是她不敢。
她從沒想過陸聽聞會這麼的翻臉無情,也沒想過陸聽聞真的會對他們家下手,就是因爲那個韓星!
她父母親都是老師,因爲她的事,居然在今早同一時間接到了暫停職務的消息,這不是陸聽聞乾的還能是誰?
面對陸聽聞的強勢霸道護短,他們一家不得不低頭。
佟清雅站起來,對着韓星深深地鞠躬,“韓小姐,對不起。”
韓星剛想說什麼時,陸聽聞立馬道:“這件事到此爲止,我就不多留幾位了。”
幾乎是頂着逐客令跑出來的一家三口同時鬆了口氣。
三人剛走出別墅區,佟父就接到了學校的電話,說讓他下午回來上課,緊接着就是佟母。
佟清雅終於感受到了權勢的厲害。
她閉上眼睛,擋住掉下來的眼淚。
“叮咚——”
佟父收到了一條短信,他本來沒想看,可手抖一下子點了進去。
陌生號碼:佟先生,記得叮囑下令愛,爲人師表別出言不遜,再犯同樣的錯誤,晏城這座小廟,可能就留不住令愛這座大佛了。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但佟父不敢招惹他,這個孩子雖說是出身書香門第,可小時候混蛋的時候,他也是耳聞過的。
“你以後離那個女人遠點。”
佟清雅咬了咬牙,默默地低着頭沒說話。
“記住沒有啊?”
佟父大喊,“人家要是要了咱們的命,誰都管不住,你懂不懂?!”
佟清雅不服氣,“書香門第的人怎麼會那麼魯莽?”
“你知道陸聽聞他外公年輕的時候是幹什麼的麼?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趕緊回家!”
佟父怒其不爭的瞪了女兒一眼。
☆
等他們離開,韓星才問:“你這麼護着我,就不怕……別人背後說你?”
陸聽聞起身,把佟清雅坐過的沙發套一下子扯了下來,隨手丟進衣帽間門口的衣框裏。
“背後說過我的人非常多,不差這一兩個。”
韓星笑了,“都說過你什麼,也是護短?”
男人走去衛生間洗了洗手。
出來後才道:“我除了護着過你,還沒護過誰,我不喜歡拿權勢壓人。”
沙發裏側坐的韓星嘴角盪漾着淺笑,“凡爾賽啊。”
“是她嘴巴欠抽。”
廚房那邊,陸聽聞把飯菜從鍋裏端出來,招招手,“過來喫飯。”
那兩個崽子還沒醒,昨天睡得太晚了。
糖糖也屁顛屁顛的跟了過來,陸聽聞準備了貓糧和零食給它放在貓碗裏。
“你還沒說去哪兒玩呢。”她哼唧着,胸口裏盤旋着濃郁的暖意。
陸聽聞給她剝了一盤蝦肉,也分給糖糖兩隻,多了不給它,嚐嚐鮮就行了。
“遊樂場。”他說,“你恐高嗎?”
韓星雞皮疙瘩立馬抖了起來,“還行吧……你恐高嗎?”
男人嚥下嘴裏的飯,“也……還行。”
“哦。”韓星莫名其妙的就笑了。
接着,兩個人笑的跟一對剛出精神病院的傻子似的。
她想,有人護着的感覺,真好。
他想,能護着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