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聞在醫院忙着安排爺爺的手術，而韓星在學校裏一個個的考覈着來參加維也納舞團招生的學員。
唯有空閒的時候能歇下來打個電話或者微信聊幾句。
數以千計的學生一大早就來排隊。
方諾跟在一邊忙碌着，吩咐人給學員們倒水，讓他們分批次過來。
但今年的名額只有三百個，多了也不行。
分團成立，有一些舞者跟來了國內，有基礎在，演出什麼的她們都在，那些新進來的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上場。
精益求精。
韓星這幾天面試了有四五百人，卻只留下了二十幾個。
她的要求甚至比維也納舞團本身的要求還要高出一截。
而且她還臨時頒佈了一條規則，盛舞學院這次不允許參加面試。
網上的消息鋪天蓋地。
維也納舞團在國內成立了分團，許多資質極好的舞者都來了，想要更靠近夢想一步。
可年紀大的不行，身體受過重大傷勢的不行，很多要求不符合。
韓星一邊喝水一邊看他們跳舞，兩三天下來，嗓子都說啞了。
女人坐在前方，哪怕是什麼都不做，都沒人敢放肆。
明明年紀不大，可氣場太強。
在這羣年輕的姑娘眼中，韓星就是神！
“下一位，韓黎。”方諾叫着名字。
聞言，韓星緩緩的擡起了頭。
門口那裏，韓黎穿着精緻的舞蹈服走進來，神情帶着一股子莫名的自信。
剛剛外面，有人說她跟韓老師長得有幾分像，這讓韓黎暗自竊喜了許久。
說不準，她就是下一個韓星！
韓星裝作從未見過她的樣子，同樣的溫和，“跳什麼舞蹈？”
面前的韓黎個子高挑，的確有舞蹈人士的那種氣質，她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韓老師好，您可能不記得了，您教過我的，在a大。”
“我記得你。”女人笑的端莊優雅。
這句話讓韓黎似乎更有自信了，激動的不得了，“謝謝老師！”
“別客氣，跳吧。”
這種面試沒有音樂，只有舞者自己乾巴巴的跳。
韓黎也不怯場，伸展着自己優美的身姿開始翩翩起舞起來。
一旁的小二老師看了一會兒，然後彎下腰在她耳畔說：“她長得跟你有點神似。”
女人的目光沒有挪開，“嗯，是有點像。”
“跳的還行，但進維也納有點難。”小二老師又說。
大概兩分鐘，韓星敲了敲桌子，場地中間的韓黎立馬停下，眼神有些拘謹看着她。
“我先給你個待定的名額，你先出去。”
韓黎一聽頓時喜出望外，“謝謝韓老師！謝謝韓老師！”
一陣鞠躬之後，她就小跑着出去了。
中途休息十分鐘，韓星忽然扭頭看向代表着維也納舞團的合照，其中一個就有她。
“我跟小時候的區別大嗎？”
小二老師打量了半天，“五官其實看得出來還是你，但氣質不一樣了。”
照片裏十幾歲的小韓星還是稚嫩的，眼睛裏縱然沒有光，可僞裝出來的自信與燦爛天真仍舊看得見。
然而如今坐在這裏決定着那些人未來命運的韓星，倒像個看遍了所有冷暖的假面人。
……
終於考覈完今天來面試的這些人，韓星坐的屁股都疼了。
她站起身晃着脖頸，“坐一天比跳一天舞還要累。”
梁婉箐嘿嘿一笑，“老闆，明天情人節了，你怎麼過呀？今年要跟我們一起嘛？”
情人節……
她都快給忙活忘了，也不知道鑽石定沒定製好。
“no！”
女人伸出食指晃了晃，“姐姐今年有人陪着過情人節了，你們這羣單身大美女去過吧。”
“哇！”
梁婉箐痛心疾首的捧着名單，“老闆拋棄我們了……”
“後天。”
韓星想起了什麼，“後天讓那個叫韓黎的，再來一趟，複試。”
“老闆，她跳的……頂多算一般啊。”
難道老闆認識這個叫韓黎的？
“我又沒說收她，叫來聊一聊，畢竟不都說我倆長得像嘛。”女人眉眼流露着嫵媚多情。
“好的。”
☆
剛上車，方諾緊隨其後鑽進後車座，“我要累死了，我的臉好像累的更僵了。”
兩人回到家連飯都沒想做，但沈雯居然早就做好在等着她們回來了。
“哎呦，大忙人們，快喫飯。”
韓星看見飯眼睛都綠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急匆匆洗了洗手開始喫飯。
“我們公司的女同事天天議論你們那個維也納舞團的事兒，招聘也太火熱了吧？聽說天南海北的人都來了。”
方諾噎到了，喝了口水說：“每天平均要來七八百個人。”
天南海北的，不止如此，國內外的都有。
有一些維也納總部進不去，他們就來分團試試。
但沒想到韓星的要求更高，全部拒之門外。
吃了幾口，韓星就放下了筷子，“我困了，先睡了。”
明天忙完還要去跟陸聽聞約會呢，她得早早地睡覺，明天打扮的漂亮點兒。
☆
許是這兩天太過於疲憊，韓星竟一夜無夢。
衣帽間中。
她拖着下巴在研究怎麼穿那件繡着藍色花朵的旗袍。
這件旗袍有點厚，是冬季的，這時候穿避免不了會有一點熱，但不算長，也熱不到哪裏去。
勉強套上以後，她從上百種的耳飾盒子裏，挑出來那對瑪瑙耳釘掛在了耳垂上，頭髮挽在腦後，打扮的優雅大氣，精緻如玉的高貴。
這幅打扮，是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她的樣子。
打扮好，她拿着手包準備出發去繼續新一天的工作。
剛上車，電話就撥通到了陸聽聞那邊。
電話剛剛接通，兩人不約而同的說：“晚上有空嗎？”
韓星一愣。
對面的陸聽聞顯然也是詫異了下，接着一陣輕笑，他說：“有，我女朋友要約我麼？”
“是的，先生，請你約個會啊，這次還需要排隊嘛？”
她記得陸聽聞從前跟她說，追他得先排隊。
男人好像在開車，抽空點了支菸，不一會兒，低沉帶笑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不用排，你可以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