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聞跑得快,連一件羽絨服都沒穿,竟還穿着醫院的拖鞋。
鑽進一輛出租車,司機險些以爲他是從精神病醫院出來的。
報了個位置後,出租車司機趕緊往那邊開。
一路上,司機不停地的超車,後座的男人眼神特別恐怖,他都害怕這人一激動對自己做什麼。
司機想,哪怕這人最後不付車費他也要趕緊走。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停下了。
陸聽聞根本沒看計價器,直接掃碼付了一百塊錢,然後匆匆下車。
司機頓時鬆了口氣,“原來不是神經病啊。”
別墅區裏。
滿天的大雪,男人跑的飛快,好幾次都險些摔倒了,他卻又穩住身體繼續跑。
當別墅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的那一瞬間。
寒風擠過兩個人之間。
不知道爲什麼,僅僅五個日夜,陸聽聞再看見她時,卻覺得跟她之間有了說不清的一種距離感。
女人穿着白裙站在門裏,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嘴角有笑,她沒有什麼驚喜,只是很淡定的挑了挑眉。
“你醒了?”
她沒去醫院,但不代表沒有人替她去過醫院。
男人站在門外,呼吸急促,渾身都在發抖,眼睛猩紅猩紅的。
他喉嚨滾動了下,聲音發澀,“韓星,對不起。”
“我說過要保護你的,可卻又因爲我,讓你遇到了一些本不應該遇到的事情。”
“我爸做的事,我會替他彌補。”
韓星伸手把他拉進了門。
那樣單薄的衣服,怕是要凍死了。
拉着他坐下,韓星親自給他倒了杯熱水,還去了一下浴室。
等她走出來後,說道:“熱水給你放好了,你去洗洗,去去寒氣。”
家裏每一樣東西都還在原位,她也還在這裏。
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陸聽聞的心,自打看見她以後,就越來越不安。
她要走嗎?
陸聽聞坐在那不動。
直到韓星坐進他身旁的沙發裏,她的眸光裏染着笑,“我從不認父債子償的那一套,畢竟老話說冤有頭債有主。”
陸聽聞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星星……”
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讓她不生氣嗎?
不可能。
即便是他遇到了這樣的事,他也會氣。
“你爲什麼沒去醫院看我?”
微信留言也沒有。
陸聽聞在沒有看見她的那一刻,心是失落的。
韓星歪着腦袋,神情俏皮,“你猜我在你進醫院之前,看到了什麼?”
“什麼?”
“我看到你跟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進了酒店,你們從我面前走過去的。”
韓星迴憶着那一刻自己的情緒。
她竟然回憶不起來了。
陸聽聞一瞬間就愣住了,他那天被人下了藥,就在藥效發作的時候,他用菸灰缸的碎片捅了自己一下,才讓自己沒有做錯事。
“我也不認識她,是……”
後面他沒說出口的話,韓星笑着替他接了,“是你父親安排的。”
陸聽聞心裏有些慌。
他自認爲還算過得去的口才,此時在韓星面前,居然一點用都沒有,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理虧是他家裏的人。
韓星垂眸輕笑,“我能理解你父親愛你的心,他希望你找一個能跟你們家,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你家裏人沒有出來澄清,我也能理解,是因爲一旦他們澄清了,那你父親做的事就要公之於衆,他們要保護你父親的名譽,畢竟工作性質敏感嘛,我都能理解。”
陸聽聞問:“這一次?”
韓星的食指落在了他的脣瓣上,她盯着男人的脣,“不,是下一次。”
就在陸聽聞走神時,她坐了回來,“去洗澡吧,一會兒喫飯了。”
家裏仍舊有貓有狗,還有她。
可陸聽聞總有種冷冰冰的感覺。
一直到晚上他們躺到牀上,女人捧着平板電腦在看什麼。
她不像以前了。
以前她會跑到他的懷裏,要求他陪着她一起看。
眼睛也不落在他的身上了。
“這件事,我會壓下去。”韓星忽然說,“以後就不提了。”
“要提。”
陸聽聞看向她,“我會向外界澄清的。”
她笑了,“你就不怕你爸就此斷了仕途麼?”
“可我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被那些人那樣罵。”
一個晚上,他三次看手機,看到的都是那些人在罵她的新聞和評論。
任何新聞底下都有人提起韓星這個名字。
“不急。”
韓星眉眼帶笑,“事情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總會有個說法的。”
平板微信上,一個名叫正義不會遲到的人回覆她:這事我們會徹查,請耐心等候。
韓星沒再回復。
“睡吧,從醫院跑出來凍壞了吧?”她放下平板,翻了個身輕輕拍着他。
男人側躺着,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她。
“韓星,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
“真的不會嗎?”他現在覺得非常的不安,不踏實。
他自打今天回來,就有種她隨時會消失的感覺。
她輕輕地說:“不會,永遠都不會。”
“睡吧。”
許是真的特別疲憊了,陸聽聞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着了。
她關閉了檯燈。
窗外的雪折射出來一陣陣暗光,照亮了整個臥室。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陸聽聞,你別怪我。
別恨我……
你沒資格恨我的。
☆
陸玉昊快要被折磨瘋了,凌晨兩點他又接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
電話裏,那個女人好像打了個哈欠,“想好了沒有啊?”
“我想什麼?!”陸玉昊直接坐了起來大聲質問。
“想一想怎麼跟我合作啊,難道你不恨你的父親準備拋棄你的事實麼?我有他的把柄,沒有了他,你就能繼承所有的家產了啊。”
“沒有我,也還有陸聽聞陸玉晟!哪裏輪得到我。”陸玉昊笑的諷刺,眼睛裏都是不甘心。
“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我保證,陸家的財產,都是你的。”
女人的聲音好像個魔鬼,聽的陸玉昊心在發抖,“難道你是想讓我殺人?”
電話裏的女人嘲弄的笑了,“這位先生,現在都什麼社會了,暴力是最愚蠢的,我們不殺人,只要毀了擋了你的路的人就夠了。”
陸玉昊眼眸暗紅,咬牙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有,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