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靜靜地注視着她，“韓星，你轉行當情感作家去吧，我當你鐵粉頭子。”
一句話讓韓星突然笑了出來。
她靠在方諾的肩膀上，神色悠遠，“方諾，我不難過，我就是……”
“遺憾。”
這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後悔嗎？
絕不。
哪怕再來一次，韓星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讓陸霆死，是她這輩子活着最大的目標。
但是……
代價太重了。
重的幾乎讓韓星徹底倒下沒起來。
可有些時候韓星睡不着又扭曲的想，明明是他們欠她的，陸霆的死是理所應當，憑什麼到最後她這樣的難受。
方諾幾乎猜得到她在想什麼，“因爲你還善良，如果你的心裏真的只剩下了仇恨，你壓根都不會愛上陸聽聞，所以韓星你應該高興，你爸媽看見你把自己養的這樣好，肯定特別欣慰。”
韓星歪了下頭，好像特別認真：“你說，他會恨我嗎？”
她自言自語：“一定特別恨吧。”
方諾揉了揉她的頭髮，“再坐下去，早飯就涼了。”
韓星坐直了身子下來飄窗，“走吧，去喫飯。”
-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方諾陪着韓星走了好多地方。
某個酒局，某個商場，某個山頂，某條街，某個餐廳。
韓星好像沒有目的地，突如其來的就想去一個地方，方諾不問不說，默默地陪着。
而直到來到二院的正門時，韓星沒有下車，她只是那樣遠遠的看着。
香菸點燃，被春天的風吹散，不知有沒有擠進醫院裏某個科室的門。
但思念，或許進去了。
方諾知道她在回憶，也是在告別。
與曾經的恩怨情愛，告別。
她沒有阻攔，哪怕韓星此時此刻下去了，她也不會阻止。
一支菸燃盡，韓星根本沒有抽幾口。
“走吧。”
方諾看向她，“確定嗎？”
也許這一走，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們會各自行走與人世間，誰也不會再回頭。
當夕陽透過擋風玻璃穿過過來時，照亮了韓星眼底的氤氳。
她在笑，在抿脣，在撫耳。
但她沒有回頭。
車子緩緩行駛院門口。
“陸教授，看什麼呢？”路過的護士好奇的跟着一起往外看。
可窗外依舊是那條車水馬龍的路，來來往往的行人，進進出出的病患，一切如舊。
“沒什麼。”男人淡聲迴應。
他戴着一副金絲鏡，目光落在剛剛某輛車停過的地方。
放在白大褂裏的左手，拇指輕輕轉動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他們終於，分道揚鑣了。
這不就是他一開始預料到的麼？
不意外，只是心在無聲抗議。
“陸教授，急診找。”
男人轉了身，視線最後看了一眼夕陽，“好。”